郭湘大概了解了一下病情回到門診去找宋廷深。
“聽說你剛才去HIV病房了?”宋廷深問,是安澤瀚過來告訴他的。
“嗯,宋老師已經決定了要幫他手術嗎?”郭湘問,“我可以一起幫忙。”
宋廷深驚訝地看向她,“你不怕?”
“也許你還不了解艾滋,這是一種很嚴重的病,沒有特效藥可以治,一旦發病幾乎就是死亡,而且很容易感染。”宋廷深說道。
郭湘點頭,其實她比誰都了解,她可是從後世來的,後世得這病的人已經很多,也有了很多治療的藥物和方法,雖然不能治愈,但很多人得到治療後生活都得到很大改善,有些人甚至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不過這個時期的確很危險。
“我知道的,艾滋病是一種危害性極大的傳染病,是感染HIV病毒而得病,主要是通過母嬰傳染、血液傳染和體液傳染,體液主要是杏生活傳染。”
“HIV主要是攻擊人體免疫係統的病毒,可持續造成免疫細胞數量的減少,最終造成免疫係統癱瘓,後期容易合並各種疾病感染及腫瘤等。而且現在無藥可醫!”郭湘說道。
宋廷深很震驚,沒想到郭湘連這個都了解這麼深,還有她不懂的嗎?
郭湘見宋廷深的表情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笑了笑,“其實我也是看一些國外的醫學雜誌了解到的,宋老師您也知道我外語好。”
“那你就更應該知道為這個病人手術風險很大,萬一感染……”宋廷深看著郭湘。
“我明白的,其實做好防護措施應該就不會有事兒。”郭湘說道,“我相信宋老師既然接收這個病人也會做一些準備吧?”
宋廷深點頭,“我已經聯係了國外的醫生給我寄一些檢測試劑還有病毒阻斷藥,要是萬一不小心感染還是有辦法的,我們現在主要任務是把腫瘤切除,至於艾滋我就無能為力了,隻能讓他自己回國治療或想彆的辦法。”
“不過既然他已經感染了艾滋是不是對肝癌也十分不利?”郭湘問道。
“是的。”宋廷深點頭,“病人本來免疫力就低下,腫瘤發展得會更快,好在現在還沒有發生轉移還可以手術,所以我們要儘快,等阻斷藥一到就立刻開始手術。”
郭湘點頭,“我可以一起參與,安澤瀚看他自己,至於手術護士……有人願意嗎?”
“我已經和一個護士說好了,這個月給她三倍的獎金,也保證防護措施做好,她已經答應了。”宋廷深說道。
郭湘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大家害怕是正常的,也不能勉強他們。
過了兩天試劑和阻斷藥都到了,大家開始準備給病人手術。
手術這天大家都是全副武裝。
除了手術服,手套口罩,還戴了護目鏡。
病人現在雖然還沒發病,但血液中攜帶病毒,萬一手術過程有血液濺起到眼睛裡也是會感染的,所以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麻醉師也已經就位,雖然他隻是站在邊上,不過也是全副武裝。
安澤瀚也來了,他猶豫過,不過宋老師和郭湘都參與他不想落後,而且一直以來三人都是三位一體,這次自己不上覺得很不好意思。
再說這也是一個很難得的病例,如果這次成功,以後再有類似的病人就有經驗了,對他的醫學生涯也是一次很好的曆練。
宋廷深主刀,郭湘一助,安澤瀚二助。
手術護士一直很緊張,畢竟這病一旦感染是無藥可醫的,如果發起病來快的一兩年就會死,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彆緊張,就像平常一樣,注意一點就行。”郭湘對手術護士說道。
而且她主要是在邊上遞器械,一般是沒什麼危險的。
“呼……”手術護士深呼一口氣,點點頭,“是,王醫生,我準備好了。”
另一邊麻醉師也做好了準備,對宋廷深點了點頭。
郭湘給病人腹部塗上碘伏,蓋上無菌布,隻露出需要開刀的部位。
手術護士遞過手術刀,宋廷深拿過手術刀朝腹部切了下去。
其實這手術和平時沒什麼區彆,就是一般的腫瘤切除術,唯一區彆就是這病人是艾滋感染者。
但手術並沒有什麼不同,隻不過在手術的過程中注意不要受傷,血液不要濺到危險的部位就行。
手術很順利,切除腫瘤,然後縫合。
最後縫合腹部,包紮傷口。
完美,沒有發生任何事兒。
大家都鬆了口氣。
手術護士也終於放下心來,還好,沒事兒。
她端著一盤用過的器械往一邊,突然她的腳下一滑,手一揚,整盤手術器械往身後的郭湘身上飛了過去。
“小心!”對麵的安澤瀚大叫。
郭湘下意識用手一擋,器械打在她的身上掉落下去,嘩啦一下摔了滿地。
“沒事兒吧?”宋廷深嚇一大跳。
“沒、沒事兒……”郭湘也驚魂未定,剛才那一下太突然了。
“快,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了?”宋廷深大叫,一貫雲淡風輕的人也驚慌起來。
邊上的手術護士嚇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安澤瀚忙檢查郭湘身上,上下打量,手術服上雖然粘了一點血跡,可並沒有問題,隻要郭湘身上沒傷口就沒事兒。
突然安澤瀚驚叫起來,“你的手!”
郭湘才發覺手背上似乎有點痛,一看臉唰一下白了。
手上的膠手套被劃破了一塊,裡麵滲出血來。
這可是剛在病人身上用上的手術器械,上麵還沾著病人的血液。
應該是剛才下意識一擋被飛過來的手術刀或是手術剪刺破了。
“快,馬上去衝洗,去拿阻斷藥!”宋廷深大喊。
郭湘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懵了。
安澤瀚的眼淚一下湧了出來,
拉著郭湘就往外麵跑,脫下她的手套入在水龍頭下拚命衝洗,一邊洗一邊掉眼淚。
宋廷深跑回辦公室拿阻斷藥,回來的時候安澤瀚已經用酒精給郭湘的手消了毒,包紮好了,郭湘整個人還是呆呆的。
宋廷深看她那樣子很是心疼,又很自責,早就知道這手術危險為什麼還要讓他們參與,自己一個人就夠了,為什麼要讓他們來擔這種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