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移植要多少錢?”女人問。
“一兩萬吧。”宋廷深說道。
“這麼貴?”女人吃驚,這個時期一個月工資最多才一百多塊,一兩萬什麼概念,十幾年的工資。
當然過兩年到九十年代工資會大幅提升,這些他們是不知道的。但工資提升的同時物價也會提升,都是一樣的。
不過這個時期一兩萬一般家庭也是拿不出的,和後世要幾十萬沒什麼區彆。
“因為肝移植要求技術非常高,一般人做不了,還有相應的醫療設備、相關的藥品都是非常貴的,還有住院費用等等加起來。”郭湘解釋了一句。
“那肝移植要怎麼做?”女人問。
“一般是用母親的肝,當然這個還是要做檢查後才看能不能用,大部分是用母親的肝。”宋廷深說道,“孩子小,割母親的肝四分之一就差不多夠了,然後把孩子的壞肝切除,把母親的肝移植到嬰兒體內……”
“用我自己的肝為什麼還這麼貴?”女人還是不解。
“如果是用彆人的肝就更貴了,要兩三萬。”郭湘說道,而且彆人的肝不能用,隻能用屍肝,那就沒那麼容易了,也許等幾年都等不來,可是孩子等不了那麼久。
“那、那我回去問問家人,想辦法籌錢……”女人懦懦地說道,她自然是想救孩子,可是家裡真的沒那麼多錢。
“行吧,你們商量好了再來。”宋廷深點頭,決定還得病人家裡自己做才行。
過了兩天,女人和她丈夫帶著孩子一起來了,說是籌到了一萬塊錢,看能不看先住院做手術,接下來如果不夠再繼續借。
宋廷深點頭,前期費用是夠了,以後的慢慢來吧,醫院也不要求一次付清所有錢。
對於孩子一般家庭比對老人更舍得花錢,很多人覺得老人也活不了幾年,錢花了浪費了,可是孩子不一樣,他們還有很長的人生,還有希望,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治。
辦了住院手續,接下來就是一係列檢查。
結果是母親的肝可以給孩子用,再做幾天準備就可以開始手術了。
郭湘和安澤瀚都有點興奮,自第一次做那起肝移植手術,兩人就再沒機會上手術了,這次雖然還是宋老師主刀,不過這次可以讓他們兩人都上,做一助二助。
不過這次是嬰兒肝移植,難度更大,嬰兒的肝本來就小,血管更小,還要吻合那麼多動脈靜脈,手術難道不是一般的大。
宋廷深倒是做過一次,已經有了經驗,安澤瀚很緊張,生怕自己做不好拖累了舅舅和郭湘。
“彆怕,宋老師有經驗,他說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多做幾次就好了。”郭湘鼓勵安澤瀚。
機會很難得,特彆是肝移植手術,全國沒有幾個人能做得上。
現在跟宋老師多做幾次,以後他能獨擋一麵,也會成為優秀的外科醫生。
“嗯!”安澤瀚點點頭,知道舅舅和郭湘都會無條件教自己,自己是很幸運的,隻好好好學就行。
從母親的體內切下四分之一的肝臟,到給嬰兒移植整整做了七個小時,三人全程都是聚精會神,包括麻醉師、手術護士等全部人都非常認真,手術也很成功。
手術做完所有人都累癱了。
不過也都很高興,手術很成功。
當然還要看接下來的護理,孩子小很關鍵,一點也不能馬虎。
另一邊顧振南到了東北,機械廠正在裝車準備送海上抽油設備到東山省。
他雖然是總經理卻是學技術的,所以準備親自去一趟,畢竟海上抽油機廠裡也是第一次生產。
這次張部長也從京城來到東北。
“這次你們廠的油上抽油設備怎麼樣?”張部長問。
“應該不會差。”顧振南說道,“我們廠現在有自己的研究所,都是石油大學請來的專家教授和一些大學的機械專業的大學生,技術這方麵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對於東山省那邊的海油開發,你怎麼看?”張部長問。
顧振南有點驚訝,為什麼問自己這個?
“我不是石油勘探專業,雖然在學校也有學,但沒有經驗,對海洋勘探不了解。”顧振南如實說道。
“可是我看你做的很不錯呀,你選的那幾口廢油井,還有做聚合物驅的那口油井,不是都挺好的,看起來有經驗啊。”張部長笑了笑。
那都是媳婦的功勞,顧振南心裡暗想,當然不好說出來,“那和海洋油田不一樣。”
“那也說明你有眼光,也有技術。”張部長說道,“如果給你一隻隊伍,讓你做海上石油勘探,你敢嗎?”
“這個……”顧振南遲疑,他還真沒把握,雖然石油勘探自己一直在自學,可是海洋和陸地的又不一樣。
“這次東山那邊的海洋勘探會議,正好你要送機械過去,你也一起參加一下。”張部長說道。
“我可以嗎?”顧振南問。
“當然,你忘了你還入股了我們石油集團,雖然不多,但也是個‘獨立董事’。”張部長笑道。
顧振南恍然,不提他都忘記了自己還是石油集團獨立董事這事兒,平時集團有什麼事兒沒讓他去,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重身份。
“好!”顧振南點頭,既然張部長說可以去就去吧。
臨行前顧振南打了個電話給郭湘,“媳婦,我馬上要去東山省,到時候這邊就找不到我了,到了之後我會再打電話給你告訴你那邊新的電話,你就不要打到廠裡來了。”
“哦!”郭湘點頭。
“對了,今天張部長也來了,還說讓我也參加那邊海洋采油會議,我都忘了我還是集團的獨立董事。”顧振南笑道。
“讓你參加會議?”郭湘也有點驚訝,“東山那邊,是渤海灣那邊淺海采油嗎?”
郭湘想起來九十年代似乎在渤海淺海區發現了一處年產量超過兩百萬噸的淺海油田,那可是二千年以前最大的能直接開發的淺海油田。
前世父親是石油大學的教授,那時得到消息的時候非常激動,不僅在上課的時候,在家裡也說了好多次,還有電視新聞也爭相報道,所以郭湘印象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