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一定,咱們先把血查了,等結果出來再看看。”崔醫生安慰孩子父親。
孩子父親點點頭,有點失魂落魄,“對,肯定不是,不會是……”
說完帶著孩子抽血去了。
崔醫生看向安澤瀚,“還沒出結果怎麼能胡說?”
“我就是根據症狀推測……”安澤瀚摸了摸鼻子。
“那也要有了證據再斟酌一下用詞,給人一個接受的時間,不是誰都可以承受得住的,萬一遇到一個身體不好的家長被你一嚇心臟病發,你承擔得起嗎?”崔醫生嚴肅說道。
“我錯了!”安澤瀚低下頭,以後就算有懷疑也要偷偷地說。
“不過情況的確不容樂觀。”崔醫生歎口氣,雖然在兒科這麼多年,可是有孩子得了不治之症還是會很難受,很多孩子本該有大好的人生就在此戛然而止,實在可惜。
“也不一定是白血病,可能隻是凝血功能障礙,有多種可能。”郭湘說道。
“對,所以說不能亂說,碰到那種暴躁的家長能打你半死。”崔醫生說道。
安澤瀚聳了聳眉,不敢再吭聲。
中午郭湘去食堂吃飯又碰到張婉他們,大家坐在一起。
“對了,還有幾天就實習滿一個月了,我準備換科室了,郭湘你下一個是哪個科室?”張婉問。
“我不知道,好像暫時還不換吧。”郭湘說道:“我和你不一樣,你隻輪轉一個學期,一個科室隻能呆一個月,我們臨床型的要輪轉一年半,一個科室應該要呆兩三個月吧?”
“那倒也是!”張婉點頭,問邊上的章慧,“那你也還在普外?”
“是吧……”章慧有意無意瞟了對麵的彭偉明一眼,他似乎沒看見低著頭吃飯。
“還是林芳好,雖然也是學術型,但她的專業不需要去其他科室輪轉,太安逸了。”張婉羨慕說道。
“我是影像專業,去彆的科室也學不到東西呀。”林芳笑道。
郭湘好奇地看了一眼彭偉明,她記得他以前挺愛說話的,怎麼現在這麼安靜了?
不過她也沒在意,彆的男人如何才不想管。
和安澤瀚回到科室,上午那個流鼻血的男孩抽血結果出來了,一看血紅蛋白、白細胞、血小板的數量和質量都有點異常,崔醫生便委婉對男孩父親說道:“我建議你轉到血液科去看,我們兒科看不了。”
男孩父親臉一下變得煞白,整個人似乎都被擊垮了。
郭湘連忙說道:“您也彆擔心,可能就是凝血功能障礙,可以治的,那裡更專業些,不會耽誤病情。”
“是,我們兒科條件沒那麼好!”崔醫生也說道。
男孩父親臉色才緩和了點,點了點頭,“謝謝醫生!”牽著男孩的手走了。
“考你們一下,凝血功能障礙都是哪些引起的?”崔醫生問身後的兩個學生。
“可能是血友病,凝血因子缺乏,血小板低,維生素K缺乏……”安澤瀚說道。
“也可能是肝病引起的凝血功能異常。”郭湘補充。
“對,這些病症患者去血液科應該會得到更全麵的檢查,在那裡治療好一些。”崔醫生點頭。
“對了,不知道林靖安醒了沒有,安澤瀚你去打個電話問一下,問清楚情況怎麼樣了。”郭湘說道。
“好!”安澤瀚點頭,去護士站借電話。
過了一會兒他回來,“林靖安已經醒了,我舅舅說情況還算平穩,還要看接下來幾天怎麼樣。”
郭湘鬆了口氣,那說明就有希望了。
“你舅舅?”崔醫生有點驚訝。
“宋老師是安澤瀚的舅舅。”郭湘笑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們都學腫瘤科。如果這個病人真的活下來了,那就是全國首例,不,全世界首例活體肝移植啊。”
崔醫生都有點激動起來,“這可是我們醫學界的創舉,是我們國家、我們京城大的榮譽,宋老師果然名不虛傳!”
郭湘點頭,其實前世宋老師就是這方麵的專家,隻不過自己的存在讓他的榮譽提前了幾年到來。
“崔老師,您可不知道,當時做手術的時候有個醫生沒有做好,臨時被我舅舅換下來,換成了郭湘,我看她比我舅舅似乎還要熟練呢。”安澤瀚笑道。
“是嗎?”崔醫生有點不可思議。
“彆胡說。”郭湘忙說了一句,“我就是以前練習多,你不知道我買過多少豬肝回來練……”
郭湘故意說道,不然真不好解釋自己怎麼會那麼熟練。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安澤瀚皺了下眉頭。
郭湘翻了個白眼,這小子還真不知道委婉。
“看來我還小看了你們,果然名師出高徒啊。我之前還一直覺得你們不學兒科太可惜了,現在看來你們學腫瘤也不錯,可以救更多的人。”崔醫生感慨。
郭湘笑笑,其實她覺得第一個科室能來兒科也是很幸運。
彆看第一天來的時候崔老師有點嚴厲,可是對學生的教導一點也不吝嗇,不時還考一下給些啟發,不像有些帶教老師不是自己的學生根本愛理不理,什麼都不讓插手,根本學不到東西。
當然郭湘情況特殊是不需要特彆指導,但安澤瀚在這裡確實是學到很多。
這時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走了過來。
“醫生阿姨,我要看病。”女孩怯生生地說道。
幾人都驚訝地看向孩子,怎麼沒有大人帶來?
“哪裡不舒服呀?”崔醫生很溫柔地問道。
“不是我,是我弟弟,他肚子疼。”女孩指了指邊上的小男孩。
大家都朝小男孩看去,女孩子長得瘦瘦小小的,臉色也不太好,男孩子倒是長得白白胖胖的,看上去沒什麼事兒。
郭湘走過去把男孩抱到椅子上,“告訴阿姨,哪裡疼?”
“肚肚疼!”小男孩胖乎乎地小手指了指小肚子揉了揉。
“吃什麼東西了?”郭湘問。
“吃了肉肉!”小男孩拍拍肚子。
吃肉怎麼會不舒服?難道是吃到不好的肉?
“你吃了嗎?”郭湘又問小女孩。
“我也吃了,就吃了兩小塊,弟弟吃的多。”女孩說道。
“是什麼肉呀?”郭湘問。
“紅燒肉,可好吃啦。”女孩眨著眼睛,吧唧了一下嘴,似乎還意猶未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