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氣胸(1 / 1)

郭湘走到車廂儘頭,那裡真是裡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堆人。

到底怎麼了?

郭湘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喊,“讓一讓,讓一讓,我是大夫。”

前麵的人一聽又有大夫來,都讓開一條路,郭湘趁機看過去。

隻見前麵摔了一地的陶瓷碎片,地上躺著一個人,那人肚子上還插著一塊瓷片,一個女人正在用一塊手帕壓著傷者的脖子,應該是脖子上也受了傷。

“怎麼回事兒?”郭湘問邊上的人。

“那個小夥子,帶了一箱瓷器上來,這不快到下一站了,他就拿行李,誰知一個不小心整個箱子砸下來,砸到了他,瓷器都摔碎了,人也砸昏了。”

“剛才他是撲倒在地,我們把他翻過來才發現有瓷片插在了他身上,我們也不敢動,這姑娘說她是大夫就過來了。”

郭湘走近一看,這不是在賭石場碰到的那個陳瑜嗎,很意外,她竟然也是醫生?

再看地上的人,胸部起伏很弱,呼吸似乎不暢,陳瑜好像不太明白怎麼回事兒,嘴裡自言自語說著什麼。

郭湘仔細一聽,她說的好像是英語,似乎在排除什麼可能。

她走過去,蹲下身體,說道:“是TensionPneumothorax(擴張性氣胸)。”

陳瑜一驚抬起頭,看見是郭湘很驚喜,“是你?”

“你怎麼知道的?”

郭湘指著那人的手臂,可能因為是滇南上來的,穿得比較少,那人雙袖都擼到了上臂上。

左臂有一些青紫色,郭湘打開透視,左臂靜脈破裂,胸部雖然有呼吸,但胸膛活動反常,左側肺部應該有異。

透視一看,左肺創傷性氣胸。

應該是箱子砸下來造成的。

郭湘把傷者衣服拉開,指著左手臂至左胸部位,“靜脈擴張了,是由增加胸腔內部胸內壓造成的,應該是剛才箱子砸下造成肺部撕裂,導致空氣進入肺部周圍的胸膜腔而不是肺裡,造成氣胸。”

“那現在怎麼辦?”陳瑜問,這裡也沒辦法手術。

“你等我一下!”郭湘站起身,“對了,先給他做一下人工呼吸,不然他馬上沒氣了。”

走出兩步郭湘又回頭,“千萬不要做心肺複蘇,不能按壓胸腔。”

“我知道!”陳瑜點頭。

郭湘迅速跑回自己的位置,拿起隨身帶的包就跑。

“媳婦,怎麼啦?”顧振南在後麵問。

“沒事兒,我救人!”郭湘答了一句,已經跑到車廂尾部。

從包裡拿出簡易手術包,她一般出門都會帶著,還帶著一些藥。

有一小瓶酒精,但現在根本不夠用。

“你們誰有沒有高度白酒?”郭湘看向圍觀的群眾。

大家搖頭。

“幫忙問一下,要高度白酒,我買也可以,救人用的。”郭湘說道,就是拿來當酒精消毒的。

“我有一瓶53度的二鍋頭可以嗎?”有人問。

“可以,馬上拿過來!”郭湘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簡易手術包拿了出來。

陳瑜看見她還隨身帶著這些東西很是驚訝,她肯定是個外科大夫。

郭湘先拿了藥棉和紗布給陳瑜讓她把傷者的脖子包起來,就不用一直壓著。

然後拿出手術刀先泡在了酒精裡。

“誰有膠管?最好是新的。”郭湘又問。

“我有,剛采購的車間用的。”有人說道。

“沒有沾機油吧?”郭湘問了一句。

“沒有,是新的。”那人回答。

“好,給我切一尺左右下來!”郭湘一邊說一邊把二鍋頭打開往傷者胸前倒,重點在肋骨旁,等會兒要在兩肋間做切口。

倒了有半瓶,往膠管上也倒了一些清洗了一下,然後把膠管一頭伸進瓶子裡,丟給陳瑜,“我包裡有醫用膠布,把瓶口封起來!”

“好!”陳瑜點頭,馬上接過手。

郭湘把小瓶酒精倒出來洗了手,拿起手術刀在傷者左側兩肋間切了下去。

刀切下血馬上湧了出來。

“啊——”有人驚叫起來。

還有人扭過頭不敢看,太嚇人了。

“管子!”郭湘伸出手。

陳瑜馬上把已經封好的瓶子和管一起放到郭湘手裡。

郭湘把管子的一頭往肋間剛才切開的部位塞了進去。

隻見瓶裡“咕嘟咕嘟”冒出氣泡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

“瓶裡的酒怎麼冒出泡泡來了?”有人驚叫。

“真奇怪啊!”

這時傷者“嗬”了一聲,胸膛明顯起伏,有了呼吸。

“活了,活了!”

“真是神醫啊!”

郭湘拿了藥棉和膠布把肋間的傷口包紮好。

瓶子裡還冒著氣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有人問。

“傷者是氣胸,這是肺裡的空氣出來了!”陳瑜解釋,很欽佩地看向郭湘,真虧她能想到這個辦法。

“氣胸是什麼?”

陳瑜沒法解釋,不學醫的人說了也聽不懂。

“那為什麼還要放在酒裡?直接把氣放出去不就行了?”剛才拿管子的人問。

“這是自製單向閥!”郭湘說道,“肺裡的氣出來,但也有可能還會倒回去,用管子把肺裡的氣引出來,就進入了酒裡,當然如果是水也行。”

“瓶口封住了,外麵的空氣不會再進入瓶子裡,酒裡的空氣也不可能再回到管子裡去,就不會再次造成氣胸。”

陳瑜點頭,對郭湘很是佩服,其他人可能聽不懂,但她是醫生很明白這個原理。

“有人通知了列車員嗎?”郭湘問。

“已經通知了,他說馬上到站,一到站就叫醫生上來,不過你們已經救了,那就不用了吧?”有人說道。

“還是要的。”郭湘指著傷者的腹部,“這裡還有傷,而且這個瓷片不能拔,萬一裡麵傷到腹大動脈,我們在這裡根本止不住血。”

陳瑜也點頭,所以她剛才也沒有貿然動手,隻是把脖子上傷了的靜脈按壓住。

過了一會兒車到站了,列車員馬上衝下去,叫來了醫生先把傷者抬了下去,救護車還沒那麼快,隻能在車站等。

郭湘他們要繼續乘車回京,自然也不會再管。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更沒想到你是醫術這麼高明的醫生。”陳瑜看著郭湘。

“你也是啊!”郭湘笑笑,“在國外留學的?”

“你怎麼知道?”陳瑜驚訝。

“剛才聽你自言自語,說的都是英語,應該是習慣了吧?”郭湘笑道。

陳瑜麵色微紅,“是,跟著國外的老師說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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