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宋廷深都在為離開做準備,學校那邊還有醫院這邊,手上的病人也要好好交待清楚。
好在郭湘和安澤瀚還在,安澤瀚雖然要考研也不是馬上就走。
醫院這邊雖然覺得惋惜可也不能攔著彆人進步。
宋廷深說了如果這邊有需要,隻要他有時間一定會回來,幫忙做幾台手術還是可以的。
郭湘他們就忙著聯係飯店給宋廷深開歡送會。
雖然不舍得,但更為他高興。
到了周六,傍晚下班,大家都沒回家,一起到預定好的飯店為宋廷深送行。
一起的還有肛腸科的張主任、急診的章醫生還有婦產科的吳醫生,幾個比較熟的醫生。
酒菜上來,安澤瀚為大家倒了酒。
“我就不要了。”章醫生捂住杯子,“萬一急診那邊有事我還得回去。”
大家都是醫生自然是理解,也就沒有勸。
給章醫生倒了一杯飲料。
張主任站了起來,“這次宋醫生要去京城這是好事,我們雖然舍不得但更為他感到高興,我們大家一起舉杯,祝宋醫生此去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祝宋醫生前程似錦!”大家都舉杯。
“謝謝大家!”宋廷深很感動。
大家都喝了一口坐下。
“聽說京城醫科大學是國內最好的醫學院,這次宋老師是去對了……”
“是啊,我們羨慕都來不及呢。”
“而且腫瘤醫院也是新成立的,都是最好的設備……”
“工資也能漲一大截吧?如果我也能去就好了……”
“妍妍也可以去京城讀書,我家閨女羨慕得不得了。”
大家熱烈地討論宋廷深今後可能的生活,他靜靜地聽著,臉上是淡淡的笑容。
突然“咚咚咚”包廂的門被人猛烈地拍打起來。
“誰呀,這麼冒失?”
門一下被推開,林光榮氣喘籲籲闖了進來。
“師母不好了,師父出事兒了!”
“什麼?”郭湘騰得站了起來,“出什麼事兒了?”
“今天師父去油田,遇到井噴事故,井架倒塌,師父受了重傷……”
“是不是送到我們醫院來了?”章醫生急忙走了過來。
“是……”林光榮邊喘氣又邊搖頭,“不是,是送過來了,可是醫院說根本沒法治,又用救護車送走了……”
“什麼?”郭湘如遭雷擊,腦中嗡嗡直響,沒法治?
“我們醫院都救不了?”章醫生大驚失色,“那肯定是轉送省城醫院了,郭湘你彆急,我馬上打電話問一下。”
大家都圍了過來,安慰郭湘一定會沒事。
郭湘迅速拿起自己的包,“我要去省城!”
“等章醫生回來再問清楚。”宋廷深說了一句。
很快章醫生就回來,“是送省城去了,哈市人民醫院,聽說是鋼釘紮進腦袋了……”
大家都大驚,鋼釘入腦,那多危險啊。
郭湘臉一下變得煞白,抓起包就往外跑。
“師母,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林光榮追了上去。
“這……怎麼會出這種事……”張主任扼腕。
“郭湘她……”安澤瀚一臉擔憂。
“我去打個電話,哈市醫院我有同學。”宋廷深說道。
郭湘飛奔到自己的車前,拿出車鑰匙,可是手一直在抖,怎麼也插不進去。
“師母,我來……”林光榮握住郭湘的手,她的手像冰一樣冷。
他拿過鑰匙,“我來開車,我學過。”
郭湘的眼淚一下滾落下來,看向林光榮,“光榮,你師父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對吧?”
林光榮鼻子一酸,“是、是,一定會沒事兒的,師母你彆擔心!”
林光榮把失魂落魄的郭湘牽到副駕駛把她按坐下,給她綁好安全帶。
“師母你放心,師父是有大運氣的人,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一定不會,他也在心中安慰自己。
坐上駕駛室,插進鑰匙發動汽車。
林光榮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學過開車但駕照還沒拿,太慶距離哈市隻有一百多公裡,很快就到了,一定不會有事。
他看了一眼邊上魂不守舍的郭湘,她現在這狀態更不能開車,隻能靠自己了。
汽車穩穩開了出去,郭湘雙手緊握,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腦中出現各種顧振南受傷的場麵。
鋼釘入腦,鋼釘有多長多大?入腦多深?現在的醫療條件這麼差……
越想就越擔心,恨不得馬上飛到顧振南的身邊。
“光榮,開快一點。”郭湘催促。
“師母……”林光榮看了郭湘一眼,她的眼圈泛紅,一臉驚惶,心下不忍,點點頭,“好!”
油門踩下去,車快速往前躥。
好在是晚上,路上人不多。
“快點,再快點!”郭湘心急如焚。
“師母……”林光榮擔憂地看了郭湘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腳下踩著油門,但還是儘量控製著速度,不能太快,萬一這邊出事怎麼向師父交待。
開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到哈市,直奔人民醫院。
到了急診,看見機械廠的車間主任章主任在那裡。
“小郭,你來啦?”章主任見到郭湘忙迎了上去。
“振南呢?”郭湘急問。
“已經送進手術室了!”章主任說道。
這時手術室有護士出來,郭湘連忙抓住人,“裡麵怎麼樣了?”
“手術剛剛開始!”
“我能不能進手術室?”郭湘焦急地問。
“當然不行!”護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哪有病人家屬進手術室的。
“我、我也是醫生,我是太慶人民醫院的醫生。”郭湘急急說道。
“那也不行!”護士果斷拒絕,“你們病人家屬都進手術室,醫生還怎麼做手術?你彆在這搗亂了!”
“你什麼態度!”郭湘一下怒了。
“師母、師母,彆擔心,已經送進手術室了,醫生一定會儘力……”林光榮急忙拉住郭湘,把她按坐在邊上的椅子上。
“師母,你彆衝動,這裡的醫生也一定會儘力的!”
郭湘知道,她知道啊,可是她控製不住自己,她很擔心,她害怕,她想親自去看看。
這時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醫生跑了過來,“你是郭湘?”
“我是……”郭湘站了起來。
“我是宋廷深的同學,你可以叫我任醫生,你放心,我們這邊接到通知已經派了最好的腦科醫生過來,病人一到就進手術室了……”
“我能不能進去?宋老師給你打過電話你一定知道,我也是醫生……”郭湘握住任醫生的手乞求地看著他,眼中含著淚,“可以嗎……”
“這……不符合規定……”任醫生為難。
“我就在一旁看著,我不插手,我就看看……”郭湘聲音哽咽,眼圈紅了起來。
“我去問問吧。”任醫生有點於心不忍。
他也聽說了顧振南的事,聽說挺危險的,萬一出什麼事,也許這就是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