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被散戶給乾了(1 / 1)

承包大明 南希北慶 2052 字 2個月前

慈寧宮!

“啟稟太後,申首輔,東閣王大學士,武英殿許大學士求見。”

一個小宦官恭敬地站在李太後麵前,稟告道。

李太後眼也不睜,手指撥動著佛珠,緩緩說道:“你去告訴他們,這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流言止於智者,他們身為內閣大學士,應該恪儘職守,勤於政務,而不應該為流言四處奔波。”

“奴婢遵命。”

這小宦官出門之際,一個老太監緩緩走了進來,門關上之後,屋內又再陷入昏暗。

李太後睜開眼來,問道:“調查的怎麼樣?”

老太監道:“暫時還未查到確實證據,如今謠言四起,已經不好查了,但種種跡象表明,這背後的始作俑者應該就是郭淡,否則的話,關於永寧公主的消息,不可能那麼詳細,據說他手中一直都握有一支神秘的錦衣衛,太後可找楊飛絮問個清楚,她應該是知道不少。”

李太後又問道:“關於永寧的事,外麵是怎麼傳的?”

老太監遲疑了一下,道:“最麻煩的就是這事,原本這態勢還不算糟糕,但自從這事出來之後,越來越多得人妄議皇室,並且蔓延得非常快,已經是很難阻止,故而王錫爵他們才會急著求見太後。”

李太後問道:“皇帝最近在乾什麼?”

老太監道:“陛下近日一直都待在後宮,連門都沒有出過。”

李太後道:“陛下有沒有調動禁軍,或者更換邊軍統帥?”

“沒有。”

老太監搖搖頭道:“陛下什麼動作都沒有。”

李太後眉頭緊蹙,過得一會兒,她歎了口氣,又合上雙目,撥動起佛珠。

東閣。

“見到郭淡沒有?”

王錫爵剛剛回來,申時行便急急問道。

王錫爵搖搖頭道:“牙行的下人說郭淡出遠門了,但郭淡肯定是在家裡,隻是不想見我。”

“這臭小子。”申時行罵得一句,道:“以往幾次還能夠見得到他人的,可這回連人都見不著,他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王錫爵問道:“太後怎麼說?”

許國歎道:“太後隻是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流言止於智者,讓我們處理好政務。”

王家屏欲哭無淚道:“如今這情況,我們又怎能安心處理政務,這也沒法處理,不少朝臣們都要求陛下就永寧公主給出一個說法。”

王錫爵不禁是緊鎖眉頭,這事一看就是出自郭淡之後,但他始終想不到,這該怎麼收場,基本上情況已經失控,現在就算皇帝出來阻止,也是阻止不了了。

這古語有雲,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如今這輿論便如決堤的洪水,四處泛濫,湧向全國各地。

這不但沒有人治理,朝中保守派還在推波助瀾,要求重振禮教,更加要命的是,還有一股勢力,也在暗中拱火。

世風日下!

道德淪喪!

禮崩樂壞!

各種口號是層出不窮。

最終又歸結為,這都是商人帶來的,還是聖人英明啊,這必要抑製商人,否則的話,就是這個結果。

於是乎,不少人呼籲,逮捕郭淡,廢除新政,回到以前的製度。

這口號喊出來之後,那些因新政而損失慘重的利益集團又開始冒頭。

這可真是天賜良機啊!

武清候府。

“此事你有沒有參與?”

李高審視地看著平江伯陳胤兆。

“我真的沒有參與,不瞞侯爺,我都被這事給嚇死了,哪裡還敢參與進去。”陳胤兆神情激動道:“再說了,我如今買了那麼多風馳集團的股份,這要再回去的話,我可是損失慘重啊。”

李高皺眉道:“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陳胤兆問道:“太後那邊沒有消息嗎?”

李高搖搖頭,又叮囑道:“你可要切記,不管誰來找你,你都不要答應,此事是萬不可參與,稍有不慎,可能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知道,知道。”

陳胤兆連連點頭。

一諾坊外。

“兄弟們,跟我殺啊!”

“殺啊!”

“你們聽見沒有。”

“聽見了,是有人造反麼?”

“不是的,不是的,你們快看那邊,好像是徐繼榮又在跟人鬥毆。”

“原來是那個敗家子,可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都造反到京城來了。”

“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最近不是有人又在盛傳要關閉小伯爺學院麼,重回儒家的啟蒙學。”

徐繼榮最近非常開心,因為他上熱搜了。

重振禮教,而小伯爺學院誕生於郭淡的寺廟教育,被士林認為是一切動亂根源,最近就有不少人要求關閉小伯爺學院。

徐繼榮自然不會答應,他最近拉上關小傑等一乾紈絝,天天拿著棍棒守著小伯爺學院,誰敢來鬨事,就揍誰,就連朱立枝都加入戰場,不過他是騎著白馬,拿著彈弓,不與任何人靠近,單線操作。

此時,他們正拿著棍棒,追逐十餘個書生。

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出現一隊禁軍。

那些書生仿佛看到救世主降臨一般,撲了上去,大喊道:“徐繼榮殺人了,徐繼榮殺人了,你們快些抓住他。”

徐繼榮一看禁軍,嚇得當即一個急刹,道:“哎呦,不好,前麵有官兵,大家快跑。”

他倒是不怕官兵,但若給官兵逮著,肯定又得讓徐夢晹來救,回去又得關禁閉,這可不劃算,好不容上熱搜。

“等會,等會!”

關小傑反應是最慢得,徐繼榮他們都已經轉過身準備開溜了,他都還在喘氣,突然,他一手拉住徐繼榮。

“哎呦!小傑,你彆拉著我,你這麼胖,我可拖不動你,你放心,待會你若進去了,我會來救你的。”

徐繼榮一個勁地揮手,意圖甩開關小傑。

關小傑聽得想死,你特麼可真講義氣啊!怒容滿麵道:“你自己看,那些官兵沒有追來。”

徐繼榮回頭一看,隻見那隊官兵,靠牆而戰,仿佛是給他們騰出場地。

什麼情況?

那些書生也是蒙得,其中一個人指著那些官兵,道:“你們都是瞎子麼,他們當街行凶,你們身為京城禁軍,竟然不管?”

那些禁軍隻是冷冷瞧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著怨恨。

書生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少爺,小心是個陷阱。”

徐春小聲道。

徐繼榮直點頭,道:“我們還是走吧。”

話音未落,那列官兵突然繞道離開了。

徐繼榮雙目一凸,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還有這種事?

關小傑撓著腦門,道:“現在咱們還上不上?”

徐繼榮眨了眨眼,道:“官兵都支持我們,我要不上,可就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好意,殺啊!”

“殺!”

“咦?好像是榮兒的聲音。”

正在院中散步的徐姑姑,突然回頭望向牆外。

郭淡笑道:“世道這麼亂,有些打打殺殺,也能活躍下氣氛。”

徐姑姑沒好氣地看了眼郭淡,道:“虧榮兒將他當兄弟,你卻如此對他。”

郭淡道:“小伯爺想打他們很久了,一直都找不到機會,如今可以儘情地打,這當然是好事,實在是我身手不行,否則的話,我們京城雙愚此時已經是大殺四方。”

徐姑姑微微一翻白眼,無奈地搖搖頭。

這時小安走了過來,道:“姑爺,夫人。”

郭淡問道:“獎池大廳那邊什麼情況?”

小安道:“隻有極少的人,以低於一厘的價格拋出咱們牙行的股份。”

“什麼?”

郭淡道:“鬨成這樣,才降了一厘,還隻有少量,他們會不會玩啊!”

小安道:“我去打聽過了,原來之前幾次牙行出現動蕩,不少人拋出股份,結果都虧了不少,這一回他們都按兵不動,沒有拋,但也沒有買入,這兩日股份交易幾乎為零。”

郭淡撓著腦門道:“這都學精了呀!我特麼還想從中撈一筆的。”

徐姑姑道:“你何不拋磚引玉,低價拋出股份。”

“夫人想得與我不謀而合啊!”郭淡奸笑幾聲,又吩咐小安道:“先以低於一分的價格,拋出一千萬股。”

“是的。”

第二日。

小安氣喘籲籲地跑進辦公室來,喘著氣道:“姑爺,姑爺,我們的股份剛剛拋出,就被人給買走了。”

“什麼?”

郭淡霍然起身,道:“是誰買走的?”

小安遲疑了下,道:“我不認識,不過我聽獎池大廳那邊的人說,這個人不是第一次來買,每次買得量可不少,而且都是低價購買。”

“想不到竟還有這般神人。”

郭淡皺了皺眉,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張胖胖的臉,眯著眼,閃爍著貪婪的目光,他輕咳一聲,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等到小安出門之後,郭淡立刻向楊飛絮道:“飛絮,你傳個信給李虎,幫我轉告陛下一聲,就說,那都是我放出來,意在拋磚引玉。哎呦!頭疼啊!頭疼啊!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什麼是左手出,右手進。”

楊飛絮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忍著笑意,點了下頭,便出得門去。

乾清宮!

“拋磚引玉?”

萬曆皺了皺眉頭。

李貴道:“是的,李虎就是這麼說的。”

萬曆突然問道:“那一千萬股是誰拋出來的?”

李貴道:“這奴婢不清楚,但是那價格非常低了,故此我們的人立刻就買了回來。”

萬曆深吸一口氣道:“難道那還不是最低價,哎呦,比起這貪婪,朕可遠不及郭淡啊!你趕緊讓人將那一千萬股拋出去,一群廢物,真是瞎忙活。”

哪知這一千萬股剛拋出去,又被人給買走了。

萬曆微微一愣,道:“是郭淡買的嗎?”

李貴搖頭道:“奴婢不清楚。”

萬曆疑惑道:“他沒有必要再買朕的呀。”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他揮揮手道:“朕懶得猜了,你趕緊去將郭淡給叫來。”

“是。”

等到郭淡來到乾清宮,萬曆急急問道:“那股份是你買走了嗎?”

郭淡搖搖頭道:“不是。”

萬曆驚訝道:“那是誰買走了?”

郭淡歎了口氣道:“根據卑職得到的情況,應該是被外人買走了,因為是被十二個買家給瓜分掉了。”

“外人?”

萬曆激動道:“那我們豈不是虧大了。”

郭淡點點頭,道:“是...是虧了不少錢。”

萬曆又急急問道:“難道有人看穿我們的打算?”

郭淡深吸一口氣,忍著痛扁肥宅的衝動,道:“卑職現在也不清楚,但是根據卑職猜測,應該是最近大家都盯著這股份,在陛下您買走那一千萬股之後,給了他們一種正確的誤導,導致他們低價收購。”

“正確的誤導,呃...!”

萬曆頓時一臉尷尬,又問道:“那...那還有得賺嗎?”

郭淡道:“卑職現在也不清楚那些人具體情況,可能有許多投機者在伺機而動,咱們不能再拋了,看彆人拋不拋。”

萬曆指著郭淡道:“這都怪你,你賣股份不跟朕說一聲。”

郭淡委屈道:“卑職也不知道陛下您在盯著啊。”

萬曆道:“你還頂嘴。”

“卑職有罪。”

“你...哎呦!”

萬曆狠狠頓了下足,道:“朕還希望靠著這股份賺點回來,然後再拿去給百姓,如今看來,又要自掏腰包了。”

郭淡含淚道:“不瞞陛下,卑職也是這麼打算的。”

要不是顧忌皇帝形象,他們兩個都恨不得抱頭痛苦一番。

這可能是他們帝商組合遭遇到最為慘重的一次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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