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 升級與淘汰(1 / 1)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2417 字 2個月前

張星憶大概是真的累了,話還沒有說完,就嗬欠連連,不一會兒,就開始沉睡過去。

馮君侯本想摟著她一起睡一會,可是想起自己是趁著關將軍打小孩子的時候出來的。。。

於是又睡不著了,便悄悄地起來穿衣服。

華服好看是好看,但穿起來很是麻煩。

馮君侯這些年,一直以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

自己一個人弄了好半天,也沒能完全弄好,總覺得身上哪裡勒得慌。

勉強把外袍弄出個樣子,再悄悄地出門,溜去阿梅的小院。

馮府內的四個妻妾,各自院子各有不同。

比如關將軍的大院子裡,一個練武場是必不可少的,刀槍棍棒更是必備。

而張小四的院子,則是分成內外兩部分。

因為經常各地經常有緊急事件或者文書送過來,所以外院就是用來處理緊急事務的場所。

而李慕的小院,經常掛著各種不同的布料,同時還專門騰出一個大屋子,裡麵擺著紡車織機。

阿梅的小院,則是有許多小房子。

這些小房子,有些是分類收著各種資料,有些則是阿梅做的半成品,還有一些,甚至收著各種原材料和工具。

得知馮君侯過來,阿梅從某個不知名的房子出來,一臉的欣喜:

“阿郎,你怎麼過來了?”

馮君侯張開雙臂:

“快幫我弄一下,這衣服我穿得不得勁。”

阿梅手指靈巧地解開馮君侯的腰帶,再把手探入外袍裡麵。

也不知在哪裡扯幾下,最後再細心地給馮君侯重新係上腰帶。

好了,身上的不舒服感消失了。

馮君侯扭了幾下身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剛才在裡麵忙什麼呢?”

既然來了,肯定不能是用完人家就走。

再說了,幾個月不見,肯定有不少話要說。

“妾正在整理那個火藥的數據呢!”

阿梅一提到自己的事情,兩眼就是閃著亮光。

她攥緊了馮君侯的手,把他拉進屋子。

“阿郎你看,這是妾整理出來的數據。”

阿梅興致勃勃地拿起一份手稿遞給馮君侯,“這一次關中大戰,軍中不是用了火藥麼?”

“妾整理了軍中參謀送過來的數據,再加上在涼州時的試驗,挑選出了威力最大的比例。”

“按照阿郎所說的,裡頭再摻上碎石,真要炸開的話,說是萬箭穿心亦不為過……”

阿梅滔滔不絕地說道,把自己的設想一古腦地向自家阿郎說了出來。

馮君侯微微一笑,把手稿放下:

“這些數據,你記好,然後全部燒掉,千萬不能流傳出去。”

“還有,你現在的方向,不是把它用到軍中,而想著怎麼用它去炸山。”

“炸山?”

“對,炸山。”馮君侯點頭,“後麵幾年,恐怕並州要用到很多火藥,因為我要在那裡挖礦。”

當然,開路也用得上。

算算未來幾年的炸藥用量,估計涼州攢的那點硫磺都不夠並州一年的使用量。

阿梅聽了,點了點頭:“妾知道了。”

然後她又看向馮君侯:“可是如此一來,張娘子隻怕就要知道火藥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個事情本也沒想著瞞著她,隻是按規矩,就算是在軍中,炸藥也屬於絕密,軍中諸將都不知道。”

“我都是直接報給丞相府的,更彆說四娘又不管軍中之事,她自然不能過問。”

政由葛氏,祭則寡人。

可不是說說而已。

就算是阿鬥用自己的錢建起來的南北二軍,也要聽丞相府的指揮。

兵權這一塊,關大將軍能一直死死壓著張小四。

除了關大將軍本身的領軍才能,其實也有相權與皇權平衡。

馮君侯搖頭,“丞相一去,丞相府上的事情,宮裡肯定是要接手的。”

“在這個時候再對四娘保密,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馮永在涼州把騎兵三件套出來以後,還沒有經過實戰之前,就算是諸葛老妖,都沒有輕易跟進。

待蕭關一戰,看到了真正的效果之後,諸葛老妖這才立刻聯合宮裡,重建南北二軍。

任何一樣新事物,若是沒有經過大規模實踐或者實戰,除非是先知,否則沒人會知道它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更彆說輕易地運用到軍中。

關將軍算是火藥實際運用的第一人。

但也僅僅是嘗試了一下而已。

恐怕連她這個實踐者,都無法想像火藥有多麼巨大的利用空間——特彆是在馮鬼王手裡。

更彆說漢中那些沒有親眼見過火藥的諸人。

有了蕭關一戰的經驗,估計宮裡的兩位,都在等著看馮君侯如何在戰場上大規模運用火藥呢。

誰又如何想得到,此時的馮鬼王,居然是想著在火藥真正威力暴露以前,先拿這等戰場利器去給自己挖礦?

“並州那邊,應該也有不少硫磺礦,隻待人手調齊了,你可能還要辛苦跑一趟去那邊看看。”

“到時候按涼州那邊的標準來,看中哪個地合適開煉硫場,都記下來。”

根據收集到的資料和書籍記載,大漢三大硫磺礦產地分彆是:

漢中、涼州、並州。

而根據漢中與涼州的經驗,大漢的硫磺,基本都是由硫鐵礦提煉出來的。

硫鐵礦則是經常與煤礦伴生……

也就是說,有煤礦的地方,往往有硫鐵礦。

若是硫鐵礦含鐵量高,說不定還能煉鐵。

這也是為什麼馮君侯斷定並州肯定有鐵礦的原因。

反而是五原地區,量大易開采的鐵礦脈旁邊,馮君侯沒把握說一定會有煤。

畢竟他對包頭這個城市隻聞其名,未曾親自去過。

後世的運輸那麼發達,說不定包頭的煤,是從外麵運過去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阿梅聽了馮君侯的話,點頭應下:“一切聽阿郎的吩咐就是。”

阿梅現在很忙。

除了要做研究,還要擔任馮府裡幾個孩子的家庭教師。

想想雙雙和阿蟲的難纏,就知道阿梅平日裡有多辛苦。

馮君侯也不是沒有想過,孩子的基礎教育就不用麻煩阿梅了。

可惜的是,不管是關大將軍還是張大秘書,都表示強烈地反對。

就連李慕,也悄悄跟在兩人後麵不吭氣。

雖然沒有說話,但態度很明確。

所以馮君侯也莫得辦法,隻好暗地裡多心疼一下這個最溫馴的小妾。

陪著阿梅說了一會話,馮君侯這才起身,離開小院,回到關大將軍的大院子。

果然,院子已經安靜了下來。

一進門,就看到阿蟲正苦著小臉,站在庭院裡站馬步。

正對著庭院的屋子門口,擺了一張案幾,雙雙同樣苦著小臉,趴在那裡寫著什麼。

“阿順呢?”

馮君侯背著手,悠悠地走過去,問向坐在門口監督二人的關將軍。

雙雙看到自家大人過來,想起他的見死不救,彆過頭去,故意不看他。

關將軍瞟了馮君侯一眼,似乎同樣對他臨陣逃脫的行為很是不滿。

“說是想去看他的三個阿弟,所以我就讓他出去了。”

“哦,這樣啊。”馮君侯溜達了幾步,然後走到雙雙的後麵,伸長了脖子看了看。

不錯,已經快要比得上自己了。

看來雙雙果然是繼承了自己狂放不羈的字體風格。

怪不得關大將軍總是對雙雙怒其不爭。

雙雙偷偷地抬頭看了馮君侯一眼,然後噘了噘嘴,故意捂住自己寫的字。

馮君侯咳嗽了一下,轉過頭對關將軍說道:

“小孩子嘛,其實……”

關將軍正一肚子火呢,聽到馮君侯張嘴,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麼,當下喝了一聲:“你閉……”

然後又看了一眼雙雙,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語氣突然就緩和了下來,柔聲道:

“阿郎若是無事,不妨去前麵看看,畢竟離開長安這麼久了,說不定積下了不少公務。”

所謂的前麵,自然就是上值和處理公務的府衙。

“能有什麼公務?不是都有四娘在嗎?”

我剛從四娘榻上下來,難道我還不清楚府衙有沒有積下公務?

不過這種事情,馮君侯自然是不敢當著關將軍的麵說出來的。

隻是看到這對母女都不想看到自己,馮君侯也不好意思久呆。

就在這個時候,下人送過來的一張拜帖挽回了馮君侯的顏麵:

“君侯,有人上門拜訪。”

馮君侯一怔,伸手接過來,打開一看:

“朱據朱子範?咦,這名字有點耳熟,可是我怎麼想不起來是誰?”

這人誰啊?

沒半點禮貌。

不知道馮君侯才剛從外麵巡視回來需要休息嗎?

按一般的做法,怎麼說也是第三天才上門拜訪吧。

馮君侯正嘀咕著,倒是坐在門口的關將軍,起身走過來,拿過拜帖,提醒了一句:

“是不是吳國派過來,準備學騎戰之法的人?”

“嗐!”

馮君侯一拍大腿,“我就說嘛,怎麼會這麼耳熟。”

正是因為知道此人是吳國派過來的,所以早早就收集過此人的資料。

沒想到了時隔太久,一時間竟是沒有記起來。

經關將軍一提醒,馮君侯不由地摸了摸下巴:

“從收集的資料看,此人乃是孫十萬的女婿,謙虛接士,輕財好施,孫權曾言此人乃呂蒙之後的文武皆備之輩。”

聽到呂蒙二字,關將軍目光一閃,然後說道:

“妾跟阿郎去前麵看看此人。”

出自吳郡四姓之一的朱家,朱據怎麼說也是個世家子。

除了文武皆備之外,樣貌氣度同樣是過人。

他自然也知道,主人家才剛剛從外頭回來,自己就立刻上門拜訪,未免有些過於失禮。

可是他乃是肩負吳大帝的使命而來,從進入漢國開始,就如同被遛驢一樣,跟在某人的屁股後麵,遛了大半個漢國。

這讓朱據心裡實在是懷疑,有深謀遠慮之稱的馮鬼王,莫不成是故意對自己避而不見?

所以心裡頭肯定是有不平之意——你既然都無禮在先,那我無禮在後,又有何妨?

彆忘了,你們漢國還有一批人在我們吳國學習操船之法呢。

馮君侯與關將軍來到前廳時,壓根就不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這麼一個懷著種種疑慮的朱據。

“可是朱將軍當麵?哈哈,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馮君侯看到朱據,就連連拱手,滿麵笑容。

殊不知他的這些言行舉止,反而是讓朱據想起了一個詞:巧言令色。

找不到你的時候,你躲著我。

現在好不容易才逮到你了,又擺出這副模樣,以為我就會上當嗎?

“馮君侯,朱某可是久仰大名已久,想要見君侯一麵,真是不容易。”

好歹也是世家子出身,心裡就是再不滿意,修養還是讓朱據對著馮君侯還了一禮。

隻是口氣稍稍有些生硬,臉上擠出的笑容,就更是顯得僵硬。

馮君侯看到對方這副模樣,心裡不禁就是有些疑惑:

不是說朱子範為人豪爽,仗義輕財麼?

按理來說不應該是個難以接觸的人物。

他現在擺著一副死了孫權女兒的臉色,是個什麼意思?

心裡想著,手頭卻是不慢:

“朱將軍請坐,請上坐。”

分主客上茶之後,馮君侯又是主動開口道:

“將軍遠道而來,永卻一直在外,沒能及時見到將軍,實在是失禮了。”

朱據看到馮君侯的熱情模樣,心裡頭的怨氣稍稍有些散去。

暗道吾此番前來,主要就是學習騎戰之法,眼下若是能不得罪此人,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敢,是某趕得急了,沒能提前知會君侯,故而不知君侯巡視去了,倒是讓某錯過了與君侯相見的機會。”

馮君侯哈哈一笑:“都是碰巧了,若是早知朱將軍會過來,我怎麼說也會在河東多等一些時日。”

“畢竟河東那邊,可是駐紮著大漢最精銳的騎軍之一呢。朱將軍正好可以看看,大漢的騎軍是個什麼模樣。”

信了你的鬼!

說不定你是早知道我要過來,所以故意跑了,不讓我看涼州軍的騎兵。

不過看到馮君侯主動提起騎兵之事,朱據也就不再客氣了:

“馮君侯也知道,某此次過來,就是奉了吾主之命,學習大漢的騎戰之法。”

“天下精通騎戰者,莫過於馮君侯,故吾這一回,可是要叨擾馮君侯了。”

馮君侯聞言,連忙擺手:

“過獎了,其實這陣前之事,非我所長,皆是軍中將軍之功。”

又來了,難不成你還想對吾巧言令色不成?

朱據心裡鄙視某人。

若是不擅陣前之事,那你是如何成為天下名將的?

難不成被你打敗的那些魏賊,皆是無能之輩?

“君侯實是謙虛了,據就算是在大吳,亦知君侯乃天下名將,自領軍以來,無一敗績。”

“若是這等戰績,還說非長於陣前之事,那天下誰還敢說自己是長於陣前?”

“吳漢兩國,結盟討賊,如今大漢派人在吳地習操船之術,據不才,被陛下派來大漢學騎戰之法。”

“如此,吳漢互學所長,互補所短,正好合力討賊。”

馮君侯心道,資料上說你善於論辯詰難,果真是比我還會說。

“好吧,既然朱將軍如此說了,那我也就不矯情了,敢問朱將軍,你是想學精騎戰法,還是想學鐵騎戰法?”

聽到馮君侯這麼一說,原本還以為要再費一番口舌的朱據,登時就有些意外:

“君侯答應了?”

“事關兩國結盟大事,吾豈敢不答應?”

朱據一時間,竟是沒有馬上說話,心裡禁不住地懷疑起來:

這“巧言令色馮郎君”的傳聞,似乎……也不是那麼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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