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兩個人,不同待遇(1 / 1)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2255 字 2個月前

競爭的實質是什麼?

那就是人才的競爭!

這石苞吧,甭管他究竟是和鄧艾同一級彆,還是因為跟自家舅子哥同名所以才讓自己感覺有些熟悉。

但石苞能和鄧艾一起被人相提並論,那就明至少是有幾分本事的。

我不確定石苞有沒有真本事,但我知道作為鄧艾的參照物確實是有真本事。

本著有棗沒棗打兩杆,寧殺錯沒放過的馮君侯,又豈能放過此人?

這世上之人,要麼貪財,要麼好色,要麼戀權,大部分是逃不過這幾種。

聽細君所言,此人曾向人求官,便是戀權;又願意接受細君所給的金銀細軟,再加上方才要把錢財還給細君的肉痛模樣,就是貪財。

至於好不好色,目前倒還不知道。

但三者占其二,那就已經算是俗得不能再俗的俗人。

俗人好哇俗人,畢竟馮君侯也是個俗人。

若要談什麼高尚節操,馮君侯雖也能勉強應付上兩句,但心裡總是會有些發怵。

隻是要這酒色財氣,馮君侯的共同語言那可就多了,比如他就覺得大漢子要比大漢丞相好打交道。

畢竟他手上的資源可是數不勝數。

但馮永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手下人才濟濟,也不是光聽風評就無腦用人。

畢竟風評被害這種事情,馮君侯那是深有體會的。

於是馮永提起方才提過的問題:

“石義士剛才所言,關中戰亂將起,又是何意?”

你要安定戰亂起也好,漢中戰事起也罷,那都沒什麼問題,但要關汁…那就值得商榷。

因為據馮永的記憶裡,曹真這回攻伐漢中,走了一個月都沒走到漢中,半路上就退兵了。

原曆史上,諸葛老妖可是手握大漢大部分兵力,都隻能是眼送著曹真離開。

而現在,他手裡最多也就是隻有一半兵力,另一半則是放在隴右。

更重要的是,阿鬥和皇後現在正在來漢中的路上,也不知到哪了。

以諸葛老妖的性子,第一優先肯定是考慮阿鬥的安全。

若是曹真退兵,恐怕還會遂了諸葛老妖的願。

“回君侯,隴右乃是關中與漢中的屏佑之地。欲保關中,則必要保隴右;欲攻漢中,同樣必須要有隴右。”

石苞的第一句,就吸引住了馮永。

這個話,有些熟。

不正是我對諸葛老妖過?

當然,其中後半句倒是第一次聽到。

所以馮永問道:“這欲攻漢中,同樣必須要有隴右,究竟是何意?”

“君侯,從關中入漢中,雖有數道,但隻要依山勢地險加以阻止,則大軍難下,故需要從隴右加以配合。”

“因為隴右往南,有陰平武都二郡,從此二郡,可直通蜀地。”

“到時漢中就不得不分兵把守,到時關中與隴右相呼應,調動漢中兵力,則容易得多。”

“如今大漢取下隴右,則蜀地萬全矣!反之,關中則時時在隴右與漢中的夾擊之下,故漢魏相爭,如今漢已占主動。”

馮永越聽,就越是驚訝,當下一拍案幾:“君真大才也!”

從曆史上看,從隴右與關中配合,調動漢中兵力,這才是伐蜀的最正確姿勢。

若是一根筋地隻想要從關中出兵,漢中隻要集中兵力據險而守,則大軍難入。

武都陰平乃是蜀地西北方的屏障,欲守之則須守隴右。

馮永這一回,站起身來,親自給石苞倒了一杯茶,請他坐下,“君請繼續教我。”

石苞得到赫赫有名馮文和的這般禮遇,一下子竟有些誠惶誠恐。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立身在旁的關索,暗道:這關將軍果真是吾的貴人是也!

“故在某看來,這曹真此次攻伐漢中,乃是錯誤之舉。若是他攻漢中不下,魏國當中有眼光者,必會趁機提出先攻伐隴右。”

“君侯才智高絕,又豈會看不到這一點?”石苞先是恭維了一番馮永,這才繼續道,“不論是漢先下隴山,還是魏先上隴右。”

“到時君侯自領軍與魏國戰於西邊,南邊則有漢中威脅長安,關中勢必會有一場大戰。”

“君此言,乃意指曹真不過耳耳罷了!”馮永大笑,“以君之意,當如何?”

石苞連稱不敢,馮永連連催促之下,他這才繼續道,“君侯光複安定前,某尚未想出辦法。但如今,某有一計。”

“但請道來。”

“以疑兵虛張聲勢攻伐漢中,而大軍則聚於汧縣,或趁其不備,通過關隴大道攻隴關,入隴右;或領軍走回中道北上,攻蕭關,走雞籠道入隴右。”

一旁的關姬卻是有些疑惑:“但疑兵終是會被探知,到時若是漢中大軍齊出,直入關中,則曹真西邊大軍難保。”

認定了眼前的關將軍是自己的貴人,石苞哪敢怠慢,他連忙站起來:“關將軍,所謂疑兵,並不一定就是少兵。”

“便如君侯與關將軍分兵一般,虛虛實實,虛中有實,實中有虛。”

“魏國在關中屯有十數萬大軍,隻需數萬以攻為守伐漢中,即便不利,亦可退出守要地。”

“同時再以數萬出其不意攻西邊關口,少也有五成把握。”

關姬微微皺眉,她還是有些不在同意石苞的觀點。

馮永卻是接口道:“此法,恐怕是魏國奪回關中主動權的最好辦法。”

彆人不知,但馮永又如何不知?

原曆史上,諸葛老妖第一次北伐失敗後,第二次想要從陳倉道進軍關中,被郝昭數千人馬堵死在陳倉城下。

而第五次北伐,從最好走的斜穀道領十萬將士出兵關中,卻又與司馬懿相持於渭水兩岸,不得寸進,最後被生生拖死。

也就是,從關中進入漢中難,但從漢中進入關中,同樣是難。

若是按石苞的辦法,不管是奪下了隴關還是蕭關,對鞏固關中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到時隻要留守關中的魏軍,死守從漢中進入關中幾個據點,等到西邊大軍回援,一切就好了。

更何況,曹睿還可以從東邊調兵過來。

畢竟魏國的實力,比現在的大漢還是要強得多。

隻是馮永還有最後一個疑問:

“吾觀石義士,對關中大勢了如指掌,這是為何?”

石苞臉上有些尷尬之色:“不敢瞞君侯,自當年魏失隴右時,某便日夜想著其破局之計,欲以此進言,換得晉身之資。”

“隻是……唉,”到這裡,石苞又是一臉的苦笑,“如今的魏國,晉升之道多為世家大族所把持。”

“某以販鐵為業,為士大夫所輕,又兼窮困怕了,時有趨利之舉,被成是德行不修,故哪有什麼人願意與某為伍?”

自承德行不修,倒是個實誠人物。

馮永哈哈一笑,“太史公曾有言:下熙熙,皆為利來;下攘攘,皆為利往。”

“吾曾聞,魏國尚清談之風,不事實務,安知民之疾苦?”

“故在某看來,隻要所為,乃是自己勞作所得,不傷百姓,便取得心安理得,何謂德行不修?”

石苞聽到馮永這麼一,久被輕視的心一下子就充滿了知己之感,竟是有些哽咽地道:

“君侯之言,實是到了某的心底!”

我真的是太苦了!

馮君侯感慨道:“古尚有千金買骨之,今下戰亂四起,卻棄大才於不用,由此觀之,魏國之滅,必矣!”

“石義士若是不棄,可在我校尉府中任一參謀,有類於參軍,隻待有合適職位,便可出任之,可否?”

石苞了那麼多,未必沒有存了在馮永麵前自薦之意,如今聽到居然能任參軍之類的職務,與他以前想要當個皇家車夫而不可得相比,不知強了多少倍。

當下連忙拜服:“君侯但有所安排,某豈敢不從?”

“好好,來人,先帶石參謀下去休息。”

興漢會裡的兄弟,哪個不喜好錢財?

像趙廣那樣的,最初還不是看著跟自己有上進的希望才喊自己兄長?

到現在呢?

隻要自己一聲令下,有多少人願意為自己去死?

不怕有所求,隻怕無所求,那種人才是最讓人討厭的。

因為你對他根本沒有一點辦法。

石苞跟著女親衛出了馮君侯的帥帳,這才注意到周圍全是帶刀佩槍的女侍衛,當下禁不住暗暗地咽了一口口水。

這馮君侯的日子,過得當真是……讓人羨慕之極!

馮君侯借了自家婆娘的麵子,居然在無意間得了一個極有可能是大才的人物。

那感覺,那滋味,就如同拿一千塊錢,去賭到了一塊出上品紫羅蘭翡翠的原石。

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舒爽無比。

看向關姬的目光就再次火熱起來。

因為有些事情,比這個事情還要舒爽……

第二日,馮永起來後,覺得一身清爽,便獨自去見一個人。

此人便是被自己的新式騎兵揍了個暈頭轉向的夏侯霸。

自夏侯霸被俘兵,馮永就一直沒見過他。

第一是因為夏侯霸當時受的傷還挺重,所以先要讓人給他治療。

然後自己又要趕到臨涇主持大局,沒有時間。

當然,馮君侯肯定不會承認,這其中有因為四娘的關係,還沒想好如何去麵對夏侯霸。

畢竟見舅如見娘……

“夏侯將軍今日看起來,氣色不錯。”

馮永來到被嚴密看管的臨時軍牢裡,看到正坐在那裡閉目的夏侯霸,笑著了一句。

夏侯霸聞言睜開眼,看到一個年青人站在自己麵前,當下便是微微一皺眉:

“你是誰?”

“在下馮永。”

馮永拱了拱手,自報家門道。

“嗯?馮文和?”

夏侯霸沒想到,他日思夜想的那個把自己坑得兵敗被俘的人,竟是眼前之人。

“咳,夏侯將軍,某叫馮明文,非是文和。”

馮君侯臉上帶著強笑,咬著牙,重點解釋了一聲。

夏侯霸自知失言,臉皮抽搐了一下,臉上的冷漠就再也繃不住了,當下咳了一聲,重新組織語言:

“原來閣下就是人稱文和的馮永?倒是失敬了。”

你不要老是提這個“文和”行不行?

馮永臉上露出關心的神情:“夏侯將軍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夏侯霸詫異此人這般關心自己,倒是不好對他冷麵相對:“好多了,還沒謝過馮將軍讓人替某療傷。”

“不用謝不用謝,都是一家……咳咳!”

馮君侯一個口不擇言,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

本以為對方是過來炫耀一番,哪成想竟是這番拘謹,讓夏侯霸有些疑惑起來:

這個人,當真是有巧言令色之稱的文和?怎麼看起來就像是未見過世麵,少與人打交道的模樣?

“夏侯將軍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某還有能什麼打算?既然落入爾等之手,那便是某技不如人,要殺要打,任由汝等便是。”

雖然對方好心替自己療傷,但夏侯霸卻從未想過自己能生還。

畢竟對方這般好心,怕不是存了要讓自己投降的心思?

若當真如此,那就隻能明這馮永是想多了,自己與蜀虜有不共戴之仇,自己是寧死,也不會降。

馮永自然也能看明白這一點。

隻見他在夏侯霸麵前坐了下來,開口道,“我知將軍不願降,但要殺將軍這種事,我又不能做,放將軍回去吧,那也是不可能的。”

現在夏侯家族仍算是曹魏的顯貴之家,再加上夏侯淵與夏侯榮(夏侯霸之弟)戰死漢中的關係。

以夏侯霸目前的情況,想要讓他降,那是難之又難。

但要放他回去……得多腦殘才會那樣做?

“故我思來想去,想請將軍去一個地方。”

聽到馮永的話是“不能殺”而不是“不願殺”,夏侯霸更驚訝了。

此人從進來到現在,無論舉止還是言語,皆是古裡古怪,讓人捉摸不透,也不知到底是存了什麼歹毒心思。

想起此饒“心狠手辣文和”的稱號,夏侯霸心裡頓時警惕起來:我可不能被此饒表麵給騙了!

“你待如何?欲讓吾去哪裡?”

“漢鄭我也不瞞夏侯將軍,漢家子將欲至漢中,同行的,還有張皇後,夏侯將軍你也知道,你與張家乃是……”

“你住口!”

夏侯霸脹紅了臉。

我便知這文和沒安好心思!

當年家鄉大亂,自家大人寧願拋棄幼子,也要養活已故叔伯的孤女,也就是自己的從妹。

可想而知,這位從妹對大人來,有多重要?

哪知那個張姓環眼賊,居然把那位從妹擄走了。

此事每每被大人想起來,已經身為一軍統帥的大人不知落淚多少回。

幢真是夏侯家的又一大恨是也!

如今這姓馮的居然敢當著他的麵提起這事,簡直就是在侮辱人。

但見夏侯霸胸膛劇烈起伏,顯是氣憤已極,當下就唾了馮永一臉:

“賊子安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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