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許府後,許遊心裡暗暗想道,說起那關張二女,皆是君侯之女,又同是難得的佳人,也不知那馮郎君應該如何抉擇
在花容月貌的事件出來以後,不止許遊心裡有這等想法,隻要是對關張二女彆有心思的人家,心裡都在納悶一件事。
那就是這巧言令色馮郎君怎麼沒被關家虎女給嫩死
畢竟虎女之名,可不是虛的。那許勳僅僅是因為一時口舌之快,就被打斷了一條腿。
這馮土鱉搞得事(情qing)可比這個大多了,離死大概也不遠了吧
馮永回錦城前,關姬就已經能自由出入馮莊。
馮永回錦城後,關姬更是差三岔五去馮府,雖說是奉了丞相夫人之命,但若說兩人沒什麼其他關係,那是誰也不會相信。
甚至還有人不止一次地見兩人出雙入對,最重要的是,聽說馮永已經有意向關家提親。
所以張姬那個花容月貌的事(情qing)一出來,很多人心裡其實都是等著看笑話的。
哪知事件的後續發展差點讓人看掉了下巴。
發生了這個事後,關姬不但照常出入馮府,就是馮土鱉都像個沒事人一般在上蹦下跳,後來吧,還當上了興漢會的會首
許多人在失望的同時,也不(禁jin)在心裡酸溜溜地說一聲都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果是大有道理的。
這馮明文,也不知哪座祖墳上冒了青煙,得了一個關姬,賢和色就都齊活了
這關姬為什麼以前就沒人發現她是這般賢德的女子呢
當真是羨慕嫉妒恨啊
眼看著馮永和關姬的事差不多已經成了定局,不少人的眼光又再次看向張府。
上啊,打死那個巧言好色的馮土鱉啊
許多人心裡都在呐喊。
可是也不知怎的,張姬自得了這麼一個仙子謫凡的稱號後,就再沒在外頭的聚會中出現過。
從張府傳出的消息說,張君侯老夫人有意拖一拖張姬的親事,緩上幾年,長大一些再說。
至於張姬和馮永的事,卻是一字不提。
張姬因為一首清平樂而名滿錦城,而且隨著這篇佳文的散播,傳遍大漢是儘早之事,甚至傳遍全天也未可知,所以注意到她的有心人就不少。
於是有人就發現,張府停止了張姬的議親後,錦城的權貴家裡有女子和張姬一般年紀的,也跟著停止了議親,都說是再等等。
有人覺得這風氣不太好,有心要說兩句,可是人家權貴的子女,想要怎麼嫁,想什麼時候嫁,何時輪得到彆人指指點點
再說了,如今南征才是第一大事,若不是有人關注張姬,誰會去關心這個事(情qing)
“關心這個事(情qing)的,都是懷了彆樣心思的,我也不可能讓小妹嫁這些人家。再說了,難道咱們張府,還怕這個”
錦城張府裡,張星彩靜靜地靠在椅子上,閉目感受著(身shen)體的變化,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開口說道。
此時的她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紗衣,額頭上卻已經微微冒出了汗。
張夏侯氏就坐在她的對麵,麵帶關切的神色。
阿梅看到張星彩這模樣,知道這次針灸已經有了效果。
當下便小心地把最後一根艾絨湊近了某個(穴xue)道燒完,然後又把張星彩手臂上和肩膀上的所有銀針都輕輕拔出來,微微地躬了一下腰,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她如今的針灸水平,最多也隻能用在手臂和肩膀上。
後背和(胸xiong)腹這種重要的地方,還得多加練習,等樊醫工覺得過關了,才能嘗試一下。
不過皇後的(身shen)體,最重要的,還是得靠藥物。
針灸,隻是一種輔助手段。
張夏侯氏聽到女兒這麼一說,便有些猶豫地開口道,“四娘遲幾年,我倒是沒什麼意見。隻是如今有幾家也跟著我們這般做,萬一這個事有什麼岔子,那如何跟他們交待”
自家大女兒難產的事嚇壞了張夏侯氏,後麵又聽到宮裡當了皇後的大女兒傳出話來,說女子年紀太小就生子會有危險,讓她暫停了四娘的議親。
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她自然滿口答應了下來。
隻是後來,大女兒後麵的做法,讓她覺得未免有些不穩重。
再把四娘放在閨中多養幾年,等年紀大一些再成親,這本沒什麼。
但把這風聲放出去,讓錦城裡跟張家關係好一些的權貴都知道了這事,幾家有跟四娘年紀差不多的,如今都跟著有樣學樣,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萬一這事被人捉住把柄,說張家起了個不好的風氣,隻怕大女兒這個皇後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
“需要什麼交待”
張星彩看著阿梅婀娜的(身shen)姿消失在門外,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聽到阿母這話,嘴裡隨意地說道,“他們要學,學著就是,又吃不了什麼虧。”
“什麼意思你就這般肯定這種說法是真的這世間十三四歲成親生子的女子比比皆是,彆的不說,就是我,不也生了你們幾個”
擔心女兒,不想讓女兒出一點問題。但凡有一丁點危險的可能,能讓女兒規避就儘量規避,這是作為母親的本能。
但相不相信這種說法,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就張夏侯氏本(身shen)來說,她開始跟著那個死鬼夫婿的時候,其實也就是十三歲多不到十四歲。
“是不是真的,半年後就知道了。”
張星彩拿起宮女遞過來的抹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又站起(身shen)來,讓宮女服侍穿好衣服,“不過就女兒自己來說,還是比較相信這個說法的。”
“什麼意思”張夏侯氏皺起眉頭,“上回你隻讓人遞了話過來,卻是連說法的依據都沒提,現在回府裡來了,正好與我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星彩指了指門口,說道,“剛才那個女醫工的主人是誰,阿母可知道”
“自然知道,是那馮”
張夏侯氏反應過來,“這話,是馮郎君說的”
張星彩點點頭,說道,“就是馮郎君所說,而且如今他手下,有一個醫工,姓樊,乃是當年神醫華元化的傳人。那個樊醫工,也認同這個說法。”
“馮郎君”
張夏侯氏對馮永還是比較看得順眼的,下意識地說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才問道,“就算他是師從高人,所學博雜,但這等事豈能兒戲,至少也得有所依據才行吧”
“依據便是半年後的南鄉。”
張星彩笑笑,“馮郎君在南鄉的工坊裡,有一批婦人如今皆有了(身shen)孕,大概半年後就會開始生子。那些婦人,年紀最小的也有二九,最大的已經有二十三四。”
“隻要她們當中能有一半平安生下孩子,那麼,這個說法就是可信的。”
“一批那個馮郎君他他”張夏侯氏驚呼,“一批婦人怎麼會同時有了(身shen)孕”
“馮郎君去年建了不少房子,隻要手下部曲與工坊婦人成親的,皆會送一(套tao)房子。而且聽說,有一次,有近百對新人在同一天成了親。”
張星彩麵色古怪,看來她也是想不出近百對新人同時成親,究竟是什麼個模樣。
張夏侯氏臉色更是五彩繽紛這馮郎君行事怎的老是這般出乎人意料之外
而對於張星彩來說,用小妹推遲幾年成親的事來賭這等大事,她覺得值得。
因為在她看來,此事左右都不會吃虧,為什麼不做
要是馮永所說的是真的,隻要((操cao)cao)作好了,說不得就是恩澤百姓的事。
要是馮永所說的是錯的,那麼
馮郎君啊,你看,小妹因為你所說的那些話,都成老姑娘了還沒嫁出去,你難道就沒一個說法
“就是這麼一個說法。”在馮府的書房裡,馮永一隻手揉了揉腦門,臉上露出疲憊的神(情qing)。
“無論是孕婦的年齡,(身shen)體狀況,是頭胎還是以前就生過,平(日ri)裡的習慣等等,這些最好都要有記錄,記得越是詳實,那麼得出的結論就越真實。”
一隻手把桌上的紙遞給關姬,示意她拿給坐在不遠處的黃月英。
這段時間馮永也是忙得要死。
漢中的犬群終於送到了,他要加緊準備南下的事不說,還有那興漢會剛剛成立,千頭萬緒的還沒完全理清。
這邊又要寫出收集和統計婦人和嬰兒所需要注意的事項。
所以一臉的疲憊倒也不是裝出來的。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諸葛老妖一人擔起大漢上下的政務,需要多大的能力。
至於誰在準備笑話他,誰在算計他,hocare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關姬接過紙張,先是眼中露出關心之色地看了一眼馮永,同時還有著些許的歉然。
然後才掃了一眼紙張,隻見上麵畫著許多格子,格子下邊還有備注等等許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倒是精神有些不振的馮土鱉看著佳人今天又換了一(身shen)男裝打扮,再想起那天傍晚自己一隻手根本無法掌握的宏偉,當下就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
關姬看到馮永這個神(情qing),芳心就是莫名地一顫,臉一紅,暗中“啐”了他一口,心想虧我還擔心他累著了,看他現在這模樣,哪有累著的樣子
隻是佳人這副輕嗔薄怒的神(情qing),不但沒嚇著馮土鱉,反而讓他(禁jin)不住地有些口乾舌燥。
對於他來說,關姬當然是賢德良淑啦,怎麼可能像那些見不得好的小人心裡所想的那樣,因為嫉妒張姬而謀殺親夫
至於小小地讓自己淚流滿麵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為了證明張姬與自己之間的清白,馮土鱉祭出了萬能的師門,說師門裡曾有過研究,這女子十二三歲成親實在是太早了,而且生孩子極度危險。
他這個誠實可靠的小郎君怎麼可能會當怪蜀黍
最後這才把關姬哄騙了過去。
而他敢哄騙關姬的底氣,就是如今的南鄉。
如今在南鄉,就算沒有萬人,也有七八千人,都是在給他幸福地做牛做馬。
去年的時候,他開啟了基建狂魔模式,蓋起了大批的大院子當職工之家。
而且還特地舉行了集體婚禮,讓那些戰亂裡幸存下來人們,重新組建起幸福美滿的家庭。
普通人家平(日ri)沒有多餘的娛樂,天黑連燈都不舍得點,加上食堂夥食又不差,老話不是說得好嗎暖飽那啥嘛。
就在他離開南鄉前,不少新家庭的婦人已經有了(身shen)孕。
可以預見,南鄉在下半年,很快將會迎來第一批嬰兒的集體出生。
雖然婦人的懷孕有些影響到工坊的毛布產量,但為了人口的繁盛,馮永還是咬咬牙,定下了規矩一年的產假
每月的錢糧按照沒懷孕前算,生下孩子的話,無論男女,都獎一條狗,坐月子期間,還有羊(奶nai)供應。
男女平等,從我做起
也幸好他早就料到了南鄉未來幾年會迎來嬰兒潮,所以倒也做了一些準備。
先是加緊多印了療婦人方的醫書,又拚命地搜羅產婆,讓樊阿的弟子儘可以地教給她們必要的生產知識。
要是哪個敢不聽,拿那些不衛生的陋習來說那是習俗,直接就上皮鞭
人口繁殖不是,應該叫人命關天的事,馮永才不管習不習俗。
同時為了避免有人泄露出去,利用謠言造成恐慌,馮永還特地製定了嚴格地保密條例。
在新式接生方法沒有被眾人所廣為接受前,不許任何人亂說,否則,直接扔到山裡的礦坑裡挖礦挖到死
從良心上來說,為了南鄉婦人的生育,馮土鱉覺得自己當真是((操cao)cao)碎了心。
給予的這些福利條件當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就是小地主家也未必有這條件。
孕婦的年齡合適,(身shen)體狀況良好,再加上營養普遍比他處高上不少,還有改進了接生方式的接生婆隨時待命
種種有利的條件下,馮永覺得,要是南鄉今年出生的嬰兒死亡率還是和以前那樣居高不下,那就當真是沒天理。
也正是有了這個底氣,馮永這才敢拿女子在十二三歲生孩子過於危險,故不宜早成親的說法來哄騙關姬,以證自己的清白。
哪知關姬對於馮永那個神秘莫測的師門,卻是非常地崇敬,於是連忙把這個說法跟黃月英提了。
黃月英知道了,代表著大漢丞相也知道了。
諸葛老妖為了複興大漢也一樣是((操cao)cao)碎了心,一聽到竟然還有這等說法,不顧南征就在眼前,還特地關注了一下這個事。
為了把自己這個說法圓過去,馮永隻好再提出一個說法,那就是收集南鄉婦人和嬰兒的數據,與錦城那些十三四歲就生孩子的女子做個對比。
雖然在馮永眼裡,這種粗淺的數據收集和對比,隻能算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數據統計,而且從科學角度上來說,它的統計,未必適合大漢的普遍(情qing)況。
因為南鄉那些婦人,都是從戰亂裡活下來的,無論是從年齡上,還是(身shen)體上,都肯定比較適合生育的。
甚至在心理上,因為她們本(身shen)的經曆,都要比一般的婦人有優勢得多。
但對於諸葛亮黃月英等人來說,這種新型的統計方法,卻是如同在他們麵前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門一般。
所以正在抓緊時間研製鼓風機和改進鐵爐的黃月英,這才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趕到了馮府,要親自問馮永一個究竟。章節內容正在努力恢複中,請稍後再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