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叫他來吧。”
馮永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如若這何五郎武興督的任命下來以後,他肯定就不好過來了。
畢竟到了那時他也算得上是一個地方官——雖然沮縣那個地方現在除了收收羊毛,沒什麼球用。
但你一個地方長官,不在自己的治理之地好好呆著,反而跑幾百裡開外的漢中去跟人聊天,想做什麼?
但也正是因為那個地方目前隻能收羊毛,所以才繞不過馮永,他又不得不過來拜訪。
不過這個何五郎,也不知搞了什麼投名狀,竟然能讓諸葛老妖把他放在這麼一個重要的地方?
這裡麵,估計也有李遺的功勞吧?
或者,南中那邊的李家也使了勁?
馮永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李遺,隨口問了一句:“文軒與那何家小娘子進展如何了?”
“有勞兄長掛心了,大人前日剛來信,說是正打算與那何家三房商量,先定個親。”
李遺臉上稍有羞澀之意。
把妹達人啊!
馮永感歎,自己果然還是弱雞!
關姬天天在眼前晃,竟然隻是發展到拉拉小手的地步,想要再進一步,就不行了。
當初在陽安關送關姬回驛舍時,自己嘴賤說了一句“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
然後就被關姬抓住話頭,接了一句“若有一日,郎君真能踐諾,妾身便是為郎君叩首,亦是心甘情願。”
這種主線攻略任務,當真是地獄級彆。
當然啦,也不是說非要等到重振大漢時,才能提娶她之事,畢竟她隻是說叩首,又沒說嫁娶。
可是就如今天下這鳥樣,大漢連自己最後的地盤,蜀中這一畝三分地都沒能完全平定下來,你叫馮永如何開得了口?
最起碼,你也得等諸葛老妖平了南中不是?
不然你叫穿越者的臉麵往哪擱?
“這般說來,那可真是要恭喜文軒了。明日便叫他來吧,過兩日,我欲出門一趟。”
“小弟明白。”
何五郎單名一個忘,字慎思,是一個胖乎乎的胖子,比阿鬥還要胖,那個圓臉看上去很有喜感。
如果不是李遺帶過來說他就是何家五郎,馮永覺得他更像是鄉下土老財的傻兒子。
看到人就會笑,一笑起來眼睛就會眯成一條縫,有點憨憨的。
完全沒有一點世家嫡子的風範。
“何忘見過馮郎君。”
小胖子很有禮貌,一見到馮永,就直接行了一個禮。
“何郎君無須如此,且坐。”
議事廳裡沒有他人,就是李遺,也隻是把人帶過來後,就直接出去了。
“謝過馮郎君。”
何五郎又是一個拱手禮,這才坐下。
看起來沒有一點不習慣坐椅子的樣子,估計在自己家裡沒少坐。
阿梅把湯水送上來後,出去時順帶把門帶上了。
如今漢中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冷了,如果不把門關上,外麵的冷風直灌進來,讓人都不能好好說話。
“茅舍簡陋,還望何郎君不要介意。”
看著何五郎端起碗喝了一口熱水,馮永笑著說道。
“無妨,無妨,一口熱湯,足以驅寒。”
何五郎放下碗,笑眯眯地說道。
這家夥,既沒有一些世家子溫文爾雅的風度,也沒有部分世家子的嬌貴模樣,完全一副異類的模樣。
“何郎君此次前來,不知是為了何事?”
剛坐上的椅子有些冰涼涼的,馮永有些不舒服,微不可見扭了扭身子。
“想與馮郎君求一樣東西。”
“哦,何郎君進這寨子時想必也看到了,連所住之處都是茅草屋,難不成還有何郎君能看上的東西?”
馮永開玩笑似地說了一句。
“馮郎君所在之處,寶物多矣!”
何五郎看向馮永,仍是那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但說出來的話卻是不簡單,“故慎思前來,乃是求寶而來。”
“我怎不知自己有何寶?”
馮永覺得有些意思,想起趙廣初次來馮莊時,對自己說的話,基本也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聽聞馮郎君有一本千字文,乃是給孩童開蒙佳作,故忘欲求之。”
還以為是說羊毛的事,沒想到卻是說出了讓馮永沒想到的千字文。
“此事易耳,文軒當初亦曾從我這裡拿過一本,何郎君既與文軒交好,直接問他拓上一本便是,又何必費此周折?”
“還有一事想問馮郎君。”
“何事?”
馮永自然知道這何家五郎自不會專門就為了這個來找他,這個事情,其實也就是個話引子。
“聽聞馮郎君在錦城種了不少茶樹?”
馮永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何郎君如何得知此事?”
“自是從李家六房那裡打聽到。”
何忘倒是一點不避諱,仍是一臉的自然。
“何家三房,與李家六房有姻親之好。閒暇時曾聽得李太公隨口提了這麼一句,後來忘還專門去打聽了一下,得知馮郎君能種出茶苗,也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當初我還答應了李太公,要送他些茶苗呢。”
馮永倒是不怕有人知道這個,反正他種茶出來,又沒打算在大漢境內販賣,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做成茶磚賣給遊牧民族。
所以他不怕彆人也跟著種茶,甚至種得越多越好。
這一點,相信還沒人能猜得出他的心思。
“馮郎君種出那些茶樹,莫不是彆有所圖?”
何忘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臥槽!
剛剛還在得意沒人能知道自己心思的馮土鱉大吃了一驚,這家夥難道知道了什麼?
“何五郎,想說什麼?”
馮永定了定心神,問向何忘。
“若是馮郎君種茶隻為自家飲用,或隻想供於大漢境內,就不會如此爽快地把茶苗送與李太公,故慎思這才覺得,馮郎君彆有所圖。”
這死胖子,頭腦還挺靈活啊。
“茶湯多是大族才能飲用,且多是在南方,北方中原,倒是少見。馮郎君自己種這般多茶樹,還送李太公茶苗,想來所需茶葉甚多,定不隻是自用或用於大漢境內。”
何忘說到這裡,再看看馮永的神色。
馮永臉色微微有些陰沉,這個何忘連續兩次說出大漢境內這四字,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