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怪姬發神情古怪,實在是女子美得驚心動魄。
西岐也有不少美貌女子,畢竟一百個兒子,父親姬昌辛勤耕耘,快馬加鞭,也鼓勵兒子們開枝散葉。
先定個小目標,生他一萬個!
相比起以謙謙君子自稱的大哥伯邑考,姬發年少有為,閱曆不淺,可那些胭脂俗粉,與眼前的少女完全沒有可比性。
眼見姬發口水都快流成瀑布了,左右親衛知道情況不對,趕忙勸解:“殿下,此女無故出現在荒郊野外,恐非良人,還是小心為上!”
姬發滿臉正氣,大為憤怒:“我輩勇者,見弱女子落難荒野,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你們此言太讓我失望了!”
親衛:“……”
這話是複讀你的啊!
不過現在再說什麼顯然無用了,無奈之下,他們隻有命令女兵上來,去抬女子,不給姬發趁機揩油的機會。
這個年代女子從軍很是尋常,帶兵打仗,戰場殺敵的女武將都有不少,比如高蘭英、鄧嬋玉等等,不多時數位女兵上前,將少女扶上醫車。
就是那種簡易擔架的模樣,如果醒不過來,就可以直接送走,一步到位。
似乎感受到了抬棺的氣息,女子如羽扇般的睫毛輕輕顫動,嚶嚀一聲,睜開雙眸,茫然道:“這是哪兒……我……是誰?”
姬發有備而來,立刻走上前去,關切地道:“這位淑女,發生什麼事嘍?”
淑女是對陌生貴族女子的稱呼,他潛意識裡認為有著這樣氣質的少女,不會是平民,更不可能是奴隸。
少女眼中的茫然之色更加嚴重,突然用手背蓋住額頭,嬌滴滴地道:“我……記不得……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我見猶憐的姿態,令所有人都為之著迷,無論男女。
倒是那九龍島四聖遠遠看著,其中的李興霸同樣摸了摸腦門,有些疑惑:“這女子氣息好生古怪,似有玄門道法遮掩,是何來曆?”
四聖之首的王魔掐指一算,屁都沒算出來,天機混亂,連闡教十二金仙都沒了推演天數的能力,更彆提本來就沒有逼數的他們,頓時沒了興趣:“區區一個女子,又不是修煉的天材地寶,也非可以切磋的道友同門,與我們何乾?”
“大哥所言極是!”
其他三位兄弟深以為然,連連點頭,注意力頓時移開。
而相比起他們的注孤生,姬發已經與少女共車,開始噓寒問暖,旁敲側擊來曆。
少女就似一朵嬌柔的茶花,在寒風中輕輕顫動,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問三不知,但偶爾也會在謙遜中不經意間表露出家境的優渥:“我隻記得,我很笨,經常在家裡迷路……”
欲揚先抑,跨越數千年的凡賽爾之魂在她體內熊熊燃燒,姬發頓時確信,此女定是貴族出身,恐怕還是八百諸侯中的子女,與他身份相配,八字相合,回去後說不定就能送入洞房,來日生幾百個兒子。
“一切順利。”
與此同時,高明和高覺正以千裡眼和順風耳,將西岐大軍內的情況儘收眼底。
對於千年狐狸精輕而易舉地征服西岐公子,申公豹毫不意外,姬發隻不過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
況且千年狐狸精隻是一個開始,九頭雉雞精和玉石琵琶精還等著叫號呢!
關鍵還在於接下來的安排。
申公豹對著袁洪稽首:“道友,請出手!”
袁洪點點頭:“好說!”
他縱身一起,朝著冀州城的方向而去。
目標,蘇護府邸。
……
“天下將亂矣!”
此時的蘇護,正立於府中後院,仰望天上明月,麵容憔悴。
大戰結束了,但大亂卻遠未結束。
冀州敗了。
雖然北原的殺戮,被王師製止,可北伯侯崇侯虎氣勢洶洶的一係列無理要求,才剛剛開始。
崇侯虎的弟弟崇黑虎,之前被鄭倫設計擒拿,目前被放了出來,卻著實吃了一番苦頭,崇侯虎就此發作,斥責蘇護恩將仇報,要求巨額賠償。
這講理嗎?
當然不講。
但很多時候,道理是用拳頭決定的,比如一拳頭下去,掌門人也得安詳地倒在地上,而北原如今的軍事力量遠強過冀州,哪怕休戰,也是矮上一截。
再加上黃天化四人還是嫩了點,帶兵打仗可以,善後卻欠缺許多,如果鎮國武成王黃飛虎親至,崇侯虎是肯定不敢那麼放肆的。
這又引出了一個新的問題,紂王陛下的態度。
他派出黃飛虎的兒子,是不是用意就在此,故意讓北原欺壓冀州?
從前蘇護不太看得上這個帝乙的兒子,從壽王時期,就覺得此子有勇無謀,性格暴虐,因此其夫人本想讓女兒入宮為妃,就被蘇護拒絕,後來紂王力排眾議,支持學宮,傳播改革製度解放奴隸的思想,蘇護就更加惱怒。
如今回想起來,這位不費一兵一卒,就讓他這位堅定的貴族保守派遭受重創,哪裡是有勇無謀,是他有眼無珠,太過輕視了!
“父親,勿要傷了身體,用些酒食吧!”
正在憂心接下來的冀州,將何去何從之時,少女動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蘇護轉過身,看著美若天仙的蘇妲己,身為女兒奴的他頓時露出溫柔的笑容:“為父不餓,你去用膳吧!”
蘇妲己輕咬嘴唇,低聲道:“父親,我雖為女子,但也慕母辛之風,若有女兒能夠效力之處,儘情父親示下!”
為諸侯國分憂,匹女有責。
然而母辛是可以上戰場打仗的女武神,蘇妲己知書達理,賢惠可人,卻顯然不是女將軍的料,那麼她能做的……
蘇護眉頭一動,想到紂王如今的後宮,妃子寥寥無幾,彆說與身體倍兒棒的姬昌,就連他都有十數位姬妾,如果自己的女兒能入宮,說不定就有轉圜的餘地。
但這句話在喉嚨裡轉了轉,終究沒有好意思說出口,訕笑道:“好孩子,你放心吧,為父沒事的,冀州更不會有事!”
“蘇護,你個縮頭烏龜,給本侯出來!”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崇侯虎的暴吼聲,隱約還有黃天化的勸解聲,蘇護滿臉尷尬,匆匆向著大堂走去。
蘇妲己目送父親的背影,悠悠一歎,從懷中取出一卷書冊,輕輕撫摸著。
那是黃裳所傳的書卷,流傳各自,在冀州是禁書,被蘇妲己偷偷收藏,翻看了不知多少遍,對於其中的微言大義極為欽服。
握住書卷,勇氣湧上心頭,蘇妲己痛恨起自己之前的懦弱來。
為什麼不勸說父親加入到改革的浪潮中呢?
那才是解決冀州危機的最好辦法啊!
正想著,一股寒風突然湧來,蘇妲己緊了緊領口,剛要去屋內,身子一輕,突然被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提了起來,向著空中飛去。
她猛然愣住,整個人都懵了,片刻後哆哆嗦嗦地抬起頭,就見一頭顧盼生威的巨大老鷹在上方,抓住她的後背,往遠處飛去,妖氣縈繞體表,抵禦住了高空寒風的侵蝕。
蘇妲己花容失色,雙手緊緊握住書卷,卻又在這一刻,湧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氣:“你是誰?要帶我去哪裡?”
老鷹開口,裡麵發出的正是袁洪的聲音:“人族多英才,連一女子也能如此鎮定,我要帶你去朝歌,獻給紂王陛下!”
蘇妲己俏臉浮上嫣紅,氣憤和羞惱皆有之:“陛下乃天下共主,萬乘之尊,何須我一弱女子,你好沒道理!”
“哈哈,神通廣大就是道理,來日你會感激我的!哼!”
袁洪變化的老鷹大笑一聲,突然冷哼一聲,提著蘇妲己往上飛去。
一杆火尖槍穿破虛空,刺了過來。
哪吒腳踩風火輪,從後麵追來。
“真是麻煩!”
袁洪沒想到哪吒的靈覺如此敏銳,他從冀州府內擄一個人都要被盯上,立刻提速。
哪吒窮追不舍,小眉毛皺了起來,很不高興,槍法越來越淩厲。
他並不知道袁洪要乾什麼,在他看來,就是這妖類輸不起,擄人泄憤,那自是再不容情。
不過袁洪精通八九玄功,擅長七十二般變化,眼見空戰不利,立刻往下浮空,進入一片山林之中,開始了各種變化。
原劇情裡他與楊戩的戰鬥,雙方的交鋒就像是西遊世界,楊戩大戰悟空一樣,不斷變化成克製對方變化的變化。
這個方麵,哪吒就要欠缺許多了,袁洪上天下地,無所不能,又有高明高覺的地圖導航,他卻局限於環境,漸漸的被甩脫開去。
追丟了!
而就在這時,冀州府內,蘇護麵色陰晴不定地看著一封書信。
“蘇妲己容貌端莊,性情和婉,禮度閒淑,素有美名,陛下坐擁九州,博納四海,自該進宮幃,隨侍左右,堪任使役……”
那是申公豹留下的。
文化妖啊!
在蘇護看來,這是紂王給予他的台階。
商朝時由於女性地位高,婚姻基本上等於自由戀愛,媒妁之言還不存在,男女結婚不需要家長的同意,自己願意就可以。
男子娶親,不用給女方家裡下聘禮,女方家長如果接受了男方的聘禮,將會被鄰裡恥笑,被當成是賣女兒,是種羞辱,當然天子納妃除外。
如果蘇妲己入宮,紂王肯定還是要給予聘禮的,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就是貴族的遊戲規則了,蘇護免不得浮想聯翩。
令他惱火的是,自己的女兒已經不見了,雖然信上言明她的安全,但這種霸道的作風,仍舊讓他很是憋屈。
而蘇護的妻子和兒子蘇全忠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更是對於蘇妲己的安危擔心不已:“老爺,女兒她不會有事吧!”“父親,我去接妹妹回來!”
蘇護狠下心腸:“如今不是分心他顧的時候,我們必須保住冀州的基業!”
蘇護妻子掩麵哭泣,蘇全忠雙拳握緊,狠狠砸向牆麵。
就在無辜的牆壁裂開之際,服侍於周圍的貼身婢女,眼神微微閃爍著,用心記下了內容。
她是暗碟。
於是乎,一隻信鴿很快飛出,向著西方飛去。
消息傳到姬發耳中時,已經是第二日傍晚。
大軍回歸西岐之地,姬發提著的心微微放了下來,隻是一想到要麵對父親姬昌,心又提了上去。
難以交代啊!
此次大軍損失固然輕微,可折了南宮適這位最擅於帶兵打仗的將軍不說,還暴露了野心與實力。
犬戎的五千精騎,原本是對付朝歌最有力的殺招,現在很可能已經被對方察覺,一旦中央有了準備,接下來的日子,將相當難熬。
戰略目的,大敗虧輸!
“這位淑女,很可能是蘇護的女兒蘇妲己,確實有傾國傾城之貌!”
唯一安慰的,就是自己的妻子有著落了。
看著蘇護府內傳來的消息,聯想到蘇妲己的失蹤,姬發覺得,這位流落荒野的女子,十之八九就是冀州侯的女兒。
蘇妲己的美名,姬發早就聽過。
諸侯之間聯姻十分普遍,姬昌這麼多兒子,娶妻也基本都是各家諸侯的女兒,互相之間自然有所了解。
而四大諸侯權柄煊赫,互相之間再聯姻,必然讓中央忌憚,因此與次一級諸侯的兒女結為親家,反倒是不錯的選擇,蘇護的女兒與他,正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姬發已經在考慮,未來給自己的兒女起什麼名字了。
可當回歸府邸,他發現自己距離迎娶佳人,似乎還有阻礙。
因為每個兄弟都看呆了。
少女柔柔的美目不經意的流轉,好像一個鉤子,將每個人的心都勾了出來。
直到姬昌走了出來,眾人才如夢初醒,回歸正題,但目光依舊忍不住往被帶下去得少女身上流連。
姬昌也凝視了片刻,突然間心血來潮,決定算上一卦。
姬昌對於八卦的研究,也是西岐強盛的關鍵之一,原劇情裡他被紂王傳喚入朝歌,卜上一卦,竟能精確地算準有七年牢獄之災,臨行前安排好了一切。
如此手段,不比仙人的推演天機差多少,但自從天機混亂,他已經很少卜卦了。
直到此時。
一卦之後,他的瞳孔收縮,臉上浮現出壓抑不住的動容之色:
“母儀天下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