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閃電中蘊含的能量之強,足可將整個禁域裡的一切毀滅,打出來個直徑一公裡的隕石坑。
問題是,張青陽他們還在裡麵呢,那位元老竟然絲毫不顧惜,悍然發動如此大範圍的攻擊,分明是沒把他們的性命放在心上。
又或者,要趁機一次性解決掉。
張青陽本能的想要躲開,可任憑他如何催動身法,都被那鋪天蓋地的威勢死死壓製住,難以動彈。
秦少卿的臉色大變,竭儘所能揮手撐開一道防護結界,可僅僅支撐不過一秒鐘,便喀嚓爆碎!
季天辰沉著臉發動生死簿,蒙蒙幽光妄圖扭轉局部空間的規則,把所有人拖進去。
一縷遊絲般的電弧射來,輕而易舉將其威能戳破,生死簿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嘶吼,徹底收起神力,封麵上多了一絲裂紋。
其餘人各顯神通,結果都是一樣。
他們眼睜睜看著那粗壯電光吞沒龍劍濤,轟碎了他腳下的大地,繼而朝著四周奔湧推進,隻要幾個呼吸,就會把他們全部淹沒……
張青陽的心靈之橋被打回內宇宙,神威侵徹進來,陰陽大磨頭一次難以對抗。
他咬緊牙關,以真靈鎮住虛擬真形,四座神橋一齊震蕩,龍子咆哮,精神雲霧激蕩。
當真最後支撐不住,他會冒險將真靈遁出去,至於能否最後存活,顧不得了。
就在張青陽作出最壞準備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龍劍濤的喟歎:“你們啊,總是喜歡耍弄這種鬼把戲。”
肆虐的電光應聲停止擴張,一股強橫不可一世的意誌從中綻放,逆水行舟擴張開來,將電弧掀起的光芒之海裹住,向內收束壓縮,最後變成一個閃耀的光球,落入一隻大手中。
龍劍濤的身影重新顯現,仍舊站在台子上,筆挺的軍服連一道褶皺都沒留下。
他的右手托舉光球,淩厲的目光像是在欣賞,口中繼續說道,“隻因一己之私,便要犧牲這許多的帝國精英。他們都是新一代的天才俊傑,是人類文明傳承與發展的希望種子,你們竟一點也不珍惜?”
那元老沒料到絕招被其破解的如此輕易,麵子上很不好看,冷哼一聲:“隻要能剿殺你這叛逆魁首,些許傷亡的代價值得付出。相信,他們一定可以理解,為了帝國的尊嚴而犧牲,那是何等的榮耀。”
張青陽等人剛剛緩過勁來,一聽這話,頓時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
這可是帝國元老啊,當麵說這種話,你當我們是什麼?!
委屈,困惑,不甘,憤怒,茫然,憎惡……
一時間,種種複雜情緒湧上心頭。
張青陽畢竟出身平民,天性又善良,遠比不上大家族、大社會中侵染的人那麼複雜。
“大師兄。”趙菲羽呼喚一聲,衝他搖搖頭。
李北海重重一拍他肩膀,輕歎道:“社會就是這麼複雜,你不要多想。”
重點是,想也無用。
上層的大人物,從來不會管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是什麼想法,他們眼裡看重的永遠是利益,是所謂的“大局。”
張青陽的胸膛急劇起伏數次,硬吞下一口悶氣。
他暫時還無法認同、也不能理解這種“常態”,但個人力量在強權麵前微不足道,他隻能先隱忍,受著,看著。
秦少卿等人默不作聲,甚至臉上都看不到情緒變化。
龍劍濤卻仰天狂笑:“好一個犧牲,好一個榮耀!高盛,你扯大旗的本事不減當年,不錯不錯。”
高盛,便是那位元老的名字。
另一側,被龍劍濤稱呼為異國餘孽的中年壯漢眉毛一豎,聲若雷霆的喝道:“跟這邪魔外道有什麼可說的,及早解決掉,免得節外生枝。”
說著話,他兩手一搓,一道妖異的弧光憑空閃現,眨眼間凝聚成一柄造型奇異的長刀。
這刀似乎是用某種異獸煉製而成,頭頸為柄,利爪環抱刀鐔,向下延伸的刀身如骨節消磨而成,鋒刃上閃爍著紫光,現身時割裂虛空,竟撕開道道裂紋。
神器,神獸造化之兵器!
壯漢雙手綽刀,向下一戳,霹啦一道漆黑裂縫閃現,無窮黑暗湮滅力量幻化為妖魔,撕心裂肺的尖叫著,撲向龍劍濤。
也把張青陽等人裹了進去!
“混賬!”
張青陽忍不住暴怒,奮起真靈運轉陰陽大磨,將真言法咒的威能透過兩界橋投射出去,把撲向他們的數隻幽影妖魔擊碎。
季天辰悶聲不吭,臉色沉鬱如霜,翻開生死簿一勾一畫,將重新拚湊起來的幽影吞噬殆儘。
秦少卿同樣沒說話,隻發動神經元喚出一組新的機甲模塊,鏗鏘拚湊為八米高的機體,抽出戰刀橫在前方,為眾人投下遮護陰影。
但他的力量不擅長對付這種詭奇之物,全力發揮的破滅光弧,隻是切開了幾頭妖魔身軀,但那些東西眨眼間又拚湊完整,無視他的能量結界,繼續飛撲。
張青陽正要全力以赴,卻見龍劍濤一把捏碎了光球,能夠毀滅一座小鎮的可怕威能陡然爆發,將結界內部重新變為光明之海!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轉換了電光的性質,那些幽影妖魔被光芒掃到,如同烈日照射下的雪片,咿呀尖叫著化為烏有。
湮滅電光同時湧入破開的空間縫隙,把裡麵隱藏的無數幽影儘數打滅。
那中年壯漢怒喝道:“你敢破我的妖魂海?!”
龍劍濤朗聲大笑:“童山,你個區區喪家之犬,為了苟且偷生,把僅剩的族人吞噬煉化,成全自己晉升大荒,有何臉麵在本帥跟前放肆?”
他霍的高舉右手,帶動無量光明收束上揚,化作一柄抵天之劍狠狠斬去,“給我破!”
轟隆!喀嚓!
電閃雷鳴,天地大動!
名為童山的中年壯漢震怒的咆哮,以妖刀硬攔劍光,兩下碰撞引發毀天滅地的爆炸!
狂瀾呼嘯中,他被打得倒退千百米,頓時扯動了法陣。
四人聯手布下的結界被切開,穩固的禁製力場一片紊亂,一瞬間好似冰塊被打***處都是裂紋。
張青陽等人隻覺渾身一鬆,被壓製的力量恢複活潑。
秦少卿低喝一聲:“走!”
說罷機甲騰起一蓬藍光,卷著眾人遁出結界,閃到足足兩三公裡外的山頭,一尊雕像腳下。
他們剛想舒一口氣,張青陽驀地察覺到凜冽殺機,霍然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