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成忽然收起所有驚訝恐慌,也貌似癲狂的大笑起來。
梁耳麵色一沉,怒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自以為高明,覺得準備周詳算無遺策,歸根到底仍不過是個被寵壞了的紈絝子弟,對於真實的世界有多殘酷,根本沒有概念!”
蔣成抽風似的快速吐出一連串嘲諷,每個字眼都像是毒針,狠狠紮向對方。
梁耳嗤一聲冷笑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打算激怒我來尋找求生的機會?”
“不不不!”蔣成連連搖頭,“你的實戰經驗還是太少了,當真以為憑著家族布置的後手,以某種手段阻止了新神奪舍重生,又竊取祂的力量,就能安然無恙?要是我說,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呢?”
“嗯?!”梁耳無由的生出一絲不妙感覺,手中一緊,把蔣成拉到跟前,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把我誆騙到此,有何圖謀?!說出來,我讓你死的痛快一些!”
蔣成咯咯怪笑道:“現在才覺悟啊,晚啦!”
話音落下,他的身體陡然膨脹起來,並有一股磅礴力量急速攀升,像是要自爆!
“想死,沒那麼容易!”
梁耳的右手一握,一股奇異力量灌入封禁之中,好似高高在上的神祇諭令,要強行製止其引爆精血自毀的舉動。
不料蔣成的體內突然冒出一蓬烏光,硬頂著梁耳的力量爆發開來,一霎間把整個身體化為氣霧,硬生生漲破了禁錮住他的無形罩子。
“混賬!”
梁耳怒不可遏,雙眸中射出神光,嗞啦一下蒸發掉大半氣霧,並將其餘部分吹得散開,赫然發現裡麵竟包裹著一根漆黑的羽毛。
一尺來長的羽毛,在他神目掃射下微微一顫,化為一道流光激射向天頂。
“往哪兒跑!”
梁耳被一而再的戲耍,暴怒的快要炸開來,怒吼一聲揚手拍去。
一道足有水桶粗的氣柱破空追去,後發先至的打穿穹頂地層,轟出個足夠卡車通過的大窟窿。
那黑色羽毛被掃到,表麵騰起氤氳光芒急速流轉,輕而易舉卸掉攻擊,咻的一下穿出大洞。
地表上,邪神所化觸手怪和風氏先祖正在對峙,各自蓄積力量準備爆發對攻。
中間位置突然開出個大洞,一道狂暴勁氣湮滅了石頭呼嘯而出,正轟在邪神的一條觸手上,將其攔腰打斷。
邪神發出震怒的嘶吼,揮起另兩條觸手抽下去。
恰在這時,黑色羽毛從中穿出來,感知到觸手之後,連忙閃躲開來。
梁耳的身影緊隨其後衝出地洞,迎頭就撞見這第二條觸手。
他本就被刺激的失去理智,一看壓頂而來的狂猛攻擊,不假思索地厲吼一聲一拳轟去,將觸手炸成碎末。
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邪神立即撇下對麵的大敵,調集四條觸手蜂擁砸來。
梁耳下意識的認定這是蔣成布置的後手,哇哇大叫著身軀膨脹到五米有餘,機甲化為神秘莫測的古老戰甲,舉手虛空一握,抓出一道黑色長鞭,與粗大的觸手戰成一團。
至於握在他左手的那些神魂,早被隨手捏死。
另一邊,黑色羽毛飛出一公裡後停下,光芒膨脹起來,重新凝聚出蔣成的身影。
他也沒了平日的穩重深沉,看著嗷嗷苦戰的梁耳,得意的笑道:“居然有意外之喜,好極好極!無論你們哪個勝出,都是超出計劃之上的意外收獲。加把勁,使勁打,嘎嘎……”
正笑著呢,斜刺裡一道劍光劈來,森然劍意夾雜著一股不可抵禦的神異!
被這劍意突襲,蔣成的身影被生生剖開兩片,連同那羽毛都被切掉一塊。
他慘叫一聲霍然扭頭,正看到張青陽瞬移到近前,現身揮劍的畫麵。
“該死!怎麼又是你!?”
蔣成驚怒交加,驀地醒悟過來:“那邊的兩個家夥是你搞出來的……”
聲音才傳出,他的半截身軀“噗”的化為氣霧,附著在破損羽毛上,黑光一閃,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青陽的第二劍斬到,卻是打在空處。
風戽從旁邊現身,問道:“被他逃了?”
“這家夥太狡猾了。”
張青陽自失的一笑,還是對這類家夥的經驗不足所致。
“不過,也並非一無所獲。”
他抬手一招,把切下來的半片羽毛淩空禁錮,拉到近前。
羽毛殘片想化為氣霧逃遁,被他以心靈之橋裹住拖入內宇宙,在陰陽大磨的震懾下顯露原型。
張青陽眼波閃爍幾下,頓時了然於胸。
“蔣成是商族的人,那羽毛來自他們祭祀的古神玄鳥。這一次,他們在鴻山城布置下一個大陰謀,把梁耳這等世家子弟誆騙來,意圖讓某個邪神奪舍出世。這是極為重要的一個環節,現在看來,應當是出了紕漏。”
張青陽切下來的那部分,記載信息殘缺不全,勉強分析出這些內容。
風戽若有所思的看向戰團,沉吟道:“最近冒出那麼多的秘藏,原來是他們在背後搗鬼,莫非都是為了複活死在這裡的前代強者,和邪神殘魂?”
張青陽深吸一口氣,肅然道:“恐怕沒那麼簡單,鴻山城一下子聚集那麼多人,光是商族沒那麼大能耐,我擔心裡邊還有更大的圖謀。”
他隱隱猜到某種可能,但那未免太可怕了,蔣成和他背後的商族,當真如此的喪心病狂?
張青陽身負重任,要引出沙蟲仿生人,追蹤查找其孵化巢穴,卻不方便告訴外人。
他從沙陀鎮鼠神會的現身,聯想到這邊可能進行的巨大陰謀,兩者之間必然有什麼重要的內在聯係,但限於情報太少,無法分析透徹。
風戽沒有他那麼糾結,輕聲笑道:“與其無謂擔憂,不如一步步走踏實。無論他們在謀劃什麼,終究會暴露出來,見招拆招就是。”
“暫時也隻能這樣了。”
張青陽收起雜念,抬眼望向戰成一團的梁耳,“先把附在他身上的東西,和那個邪神的化身,一並解決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