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是幸災樂禍,實在難以理解梁耳那夥人的運氣,這還沒到城裡呢,先打起來了?
金胖子一副很有經驗的口吻道:“鴻山城這地方邪性,怪就怪在你根本不知道危險會出現在什麼地方,會以什麼方式出現,想提前防禦都難。這麼多年來,死傷的人多數是類似的情況。”
“那咱們也小心一點兒吧。”
張青陽再次以心靈之橋感應,確定那陰森的狹道入口中並無另外的危險感應,隻是難以解釋的壓抑始終揮之不去,便提高警惕加強防範。
金胖子瞟了瞟張青陽,語重心長道:“在這片地方活動,最好各家自掃門前雪,一般出現的奇怪狀況因人而異,貿然上去幫忙的話,指不定會帶來其他更糟糕的變數。時間長了,大家都默認這種不成文的規矩。”
張青陽表示理解,同時心中生出其他的猜測。
孫隊長吩咐護衛們展開全麵警戒,隨時準備迎戰。
前邊狹道中,失控機甲打出的金屬流噴濺擊退兩名護衛,驀地朝著人群中、嚴密防護下的原主人轟出一炮。
好在他和梁耳緊挨著,所以周邊護衛眾多,機甲護衛及時撐起強磁護盾攔截,沒有讓後麵人員傷亡。
梁耳嚇了一跳,急促喝問:“他怎麼會知道朝我下手?!”
蔣成擰著眉頭道:“可能是根據咱們的防禦態勢作出的判斷?不對,炮彈是瞄著他去的。”
蔣成說話之間抬手一指那失去機甲的護衛,梁耳看到後大惑不解,但畢竟是帝都書院排名前十的俊才,當即作出明智判斷:“不管是為什麼,務必保護好他,彆讓那東西得逞!”
其他人按照他的指示,當即分出四人專門遮掩住那護衛的周邊,杜絕一切直線射殺的死角。
那失控機甲擊殺失敗,倏地向後一彈躥上岩壁,背部貼緊後又向上疾速攀升。
護衛隊打出的十幾道攻擊都在其腳下爆炸,掀起的猛烈衝擊氣浪被其借用,呼的一下躥升到將近五十米處,居高臨下鎖定人群,驀地渾身紅光大放!
那名護衛就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中了,劇烈的眩暈,他咬緊牙關大吼道:“小心,它要用神控秘技啦!”
眾人皆勃然變色,梁耳等對這技能不熟悉的,隻能儘力張開防護提供遮掩;與其相熟的少數護衛則竭力以最迅疾的攻擊攢射過去。
但失控機甲放出的紅光極為古怪,竟製造出一個短暫的超高溫射線領域,擴散開來的強大精神力場囊括了半徑五米的空間,所有空氣和懸浮雜質被加熱激發,產生進一步的放熱、放電反應。
一眨眼功夫,那片區域的溫度飆升到數萬度,所有物理動能攻擊撞擊上去,立即被蒸發,並卷入其中進一步加高溫度和威力。
而純粹的高能衝擊,乃至夾雜在裡麵的精神衝擊,也被扭曲擴散,把其背後、旁邊的岩壁轟碎,卻無法奈何其本體。
這一切發生在幾息之間,被高熱領域遮蔽的失控機甲短時間內蓄足力量,發動其秘技!
“我來攔住它!”
隊長大吼著搶先一步騰躍到半空,撐開護盾遮掩住它正麵攻擊線路。
但從高溫光團中射出的,竟是一道肉眼難辨的扭曲射線束,超強壓縮及加速下,製造出不可思議的強大破壞力,將隊長的護盾一舉打穿,順帶著在其肩頭製造了個雞蛋大的透明窟窿,威勢不減的繼續直射無甲護衛!
千鈞一發之際,蔣成忽然出手,同時抓住無甲護衛和旁邊的防禦者,兩人身影一閃,竟在瞬間互換了位置。
射線束緊接著命中替身者,不過他穿著機甲,原本應該是腦袋的位置變成了防護最厚的胸口,被一擊轟碎了表層力場和多重複合裝甲後物理能量被耗儘,最後一股夾雜著精神衝擊的灼熱射線貫穿他肉身,從背後射出。
甲毀,人傷,但誰也沒有死!
一擊走空,失控機甲像是耗儘了全部能量。
隊長虎吼一聲升騰起來,抵近那高溫光團猛力劈出一道光弧,從外往裡硬生生把它斬為兩片,餘威沒入背後岩壁不知多深。
光團轟隆炸開,可怕的熱流席卷兩三百米的狹道區域,兩側岩壁被燒灼成熔岩,嘩啦啦往下流淌,更有強烈震動傳遞向遠方,導致上方大塊大塊的石頭紛紛墜落。
隊長連連揮刀劈碎了落石,大聲喝令:“全體加速前進!”
其他人不敢怠慢,甚至以機甲強行抬起車輛來,避開地麵無法開車的路段,裹挾著傷者全速狂奔,一口氣衝出落石地帶。
隊長獨自斷後,直至最後一塊石頭被隔空轟碎,在劇烈的氣流動蕩中,發動機體全部感知與電子視覺,緊盯著破碎的失控機甲。
直到確定再無一點反應,便一刀斬開表層,小心隔著一層力場掏出了核心,仔細端詳,發現已經沒了能量波動,好像死掉了一樣。
側頭稍作思忖,他掏出個空白卡片來裝了核心,轉身追上大隊。
這時候,那名丟了機甲的護衛也緩過勁兒來,謝過蔣成和替他擋在的隊友,向大家解釋:“我在剛才的精神衝擊中,發現那東西要殺掉我,然後它就能替代我的身份活下來,非常可怕!”
梁耳家學淵源,當即恍然大悟:“我好像在哪裡讀到過類似的案例,有一種奇特的幽魂異鬼,能竊取人類的記憶和氣息,然後殺死原主後就能奪取全部的生命印記,變假為真。”
“還有這麼古怪的玩意兒?!”
眾人都吃了一驚,莫名其妙被偷了身份,連帶著生命都奪去了,身邊的親人朋友卻不知道,想想那後果,頓時不寒而栗。
梁耳又道:“可問題是,那種異鬼連同產生的幽魂深淵,早在遠古時期就已經全部毀滅,世界上再沒出現過新的。這裡……”
“鴻山城也從未有過這種東西,今天是頭一次出現。”
隊長斬釘截鐵的道,他常走這條線路,吃的是這碗飯,對所有發生過的異常事件都耳熟能詳,絕不會搞錯。
這麼一來,誰也無法解釋清楚了。
隨行醫生確診那護衛沒留下隱患,隊伍不敢停留,繼續往裡麵去。
沒多久,張青陽的隊伍也到了那片地方,另一側岩壁上,一塊石頭搖晃幾下,驀地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