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大,怎麼辦?”五個人都很是狼狽地躲在一處閣樓中。
如果不是張青陽使出渾身解數,到現在大家恐怕都未必能喘上一口氣。
“太可怕了,這些飛魚人是瘋了嗎?”四人中的老三聲音有點激動,他的一條胳膊還在滴血。
“噓,小點聲。”老二道。
小閣樓一時間陷入沉靜,隻有彼此的呼吸聲在小閣樓中回蕩。
外麵的風聲不時送來飛魚人拍打魚鰭的聲音。
今天的飛魚人越殺越多,而且悍不畏死,往往是用自己的小命換對方的輕傷。
寵獸戰士中的老大環顧眾人,其實眾人都還保存著很大的戰鬥力,但是沒有希望的戰鬥,令眾人的心理壓力都很大。
他環視眾人一圈,目光最後落在張青陽身上,這個少年抿著嘴,但是神色平靜。比起自己的幾個老兄弟,這個少年的平靜的心態簡直令人欽佩。
他在戰場中見過太多的人,他看得出這個少年絕不是強裝鎮定,他是真的非常冷靜。
少年透過閣樓書本大小的小窗口認真地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在心中歎了口氣,自家兄弟還沒有一個少年表現得鎮定,這讓他多少有點汗顏。要知道自家兄弟們都是經曆過戰場,經曆過生死險境的。
“老大,你說說看,咱們下一步怎麼辦?”四人中的李老二問道,很輕的聲音掩蓋不了焦躁的情緒。
“對呀,老大,你說一下思路,咱們兄弟幾個討論討論。”四人中的王老幺道。
“我看早晚是個死,既然這樣,我們乾脆現在死了算了。反正留在這裡狩獵魚巨人基本上也沒戲了。”張老三道。
“蠢話,”陳老大低聲叱罵道,“夢靈界如果轉化成地上神國,那不真的死了。你想死,老子還沒活夠,其他兄弟們也沒活夠。”
張老三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張青陽轉過頭好奇問道:“陳老大,你們以前經曆過這種情況?”
陳老大磨蹭了一下自己下巴上堅硬的胡茬子:“幾年前我們兄弟還在古鄭之地的軍中服役,突然有一個鳥神忽悠了一幫傻子信徒,將當時的邊防小城轉化為夢靈界。那個鳥神想要借助夢靈界降臨,我們將軍帶領我們衝入夢靈界中,連殺七天七夜,最終擊殺了那個鳥神在夢靈界中的分身。”
張青陽道:“所以要擊殺神靈的分身,我們才能從這裡出去?”
陳老大點點頭,沒有說話,神色略顯沉重。
張青陽道:“以你們的觀察,這一次的神靈比起你們上次遇到的神靈是強,是弱?”
陳老大道:“怕是要強的多。”
張青陽略一沉吟,饒有興趣問道:“既然你們是知道必須擊殺神靈分身才能從夢靈界中脫身,那你們是有什麼依仗,才敢大著膽子進來狩獵魚巨人?”
幾人對視了一眼,陳老大繼續作代言人:“這裡靠近南陵城,是附屬城之一。南陵城的大佬們絕對不會坐視百荷城被轉化成地上神國。”
張青陽恍然大悟:“所以你們是賭南陵城的強者一定會出手乾預這裡的事情,不讓神靈降臨,即便是降臨了,也會將其打殺。”
幾人點點頭,陳老大道:“可是現在我有點拿不準了,外麵飛魚人這麼囂張,到處尋找狩獵我們這些外來的人,但是卻沒有超級強者出現帶領大家反擊。我心裡有點擔憂,不知道南陵城的幾位大佬們是不是有彆的算計。”
其他幾人都點頭讚成。
張青陽道:“我覺得這個大方向是不會錯的,我在很多英雄傳記中看到過一句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個神靈將眾人都變成魚人,顯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南陵城作為整個人類聯邦最重要的大城之一,絕不可能容忍一個惡神將自己下轄的城池轉化為神國,更不會容許一個神靈降臨在此。”
“我們不知道南陵城的計劃,大佬們什麼時候會出現。我們要做的就是堅持到最後一刻,並且儘最大努力削弱惡神的力量,阻止它降臨。”
陳老大、其他幾人的精神也都振奮起來。
張青陽指著窗外通天入地般的高塔問道:“陳老大,你可能猜到那個通天塔是做什麼的?”
陳老大猶豫著,到是張老三說道:“老大,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在夢靈界的時候,夢靈界的中間,誕生了一個巨蛋,那個巨蛋每天都在長大,最後巨蛋破裂,鳥神分身就從巨蛋中孵化出來了。我覺得這個通天塔說不定就孕育著神靈分身。”
張青陽道:“有道理,就算不是孕育著神靈分身,應該也是什麼特彆重要的事物。我看我們就向通天塔的方向前進,如果有機會,我們就把通天塔給砸了。”
幾人麵麵相覷,沒想到張青陽膽子這麼大。
越是靠近通天塔,飛魚人和魚人的數量就越多,往那個方向去,不是自找死路嗎?
幾人都有些猶豫,到是張青陽看得很透:“指望彆人來救我們的小命都是不靠譜的,隻有靠自己。每個人都得儘自己一份力來阻止神靈,畏戰就等於是簡介幫助了對方。”
陳老大皺著眉沒有說話,其他幾人也目光躲閃。
說到底,生死之間有大恐懼,沒有誰是不怕死的。
不怕死都有一個限度,超過這個限度,就會本能的害怕死亡。
張老三道:“就憑我們幾個的實力,就算戰死也很難改變局勢啊。”
張青陽站起身來,他知道自己年紀小,又和幾人剛認識,不管自己說什麼,對他們都很難有較強的說服力。
“人各有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環視了幾人一眼道,“就此彆過,我的目標是通天塔。”
張青陽麵帶笑容離開閣樓。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閣樓中的氣氛忽然有點凝重。
王老幺摸摸腦袋道:“我怎麼感覺有點彆扭呢?好像我們幾人把他給拋棄了。”
陳老大道:“那是我們拋棄他嗎?那是他嫌我們沒出息,把我們拋棄了。”
李老二道:“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張老三道:“老二就是騷情,你想說啥就直接說。”
李老二道:“我覺得青陽說得對。我們兄弟不應該避戰。”
陳老大倏地起身道:“咱們兄弟沒有孬種,從來都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王老幺也激動地站起來道:“對,絕不能被一個少年給看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