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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臉看到鐵尺，麵無表情的臉上頓時柔和了兩分。
“量山尺。”人臉說了一句，隨即一道淡淡的光芒從橘黃光團中剝離而出，落在長匣中的鐵尺上。
平凡無奇的鐵尺忽然生出斑駁感，一些灰質似的物質從鐵尺上脫落，露出裡麵蒼黃的本體。在橘黃燈光下，一些宛如鼠形的怪異文字在鐵尺上若隱若現，光怪陸離，一看就不是凡品。
“天鼠文，蒼黃體。”人臉滿意地說道，“果是量山尺。還有一盞照幽燈何在？”
鼠老大訥訥道：“照幽燈被南陵緝捕局繳獲了，我試了兩次都沒能將其盜出。”
一股恐怖氣息從火焰中猛地噴湧而出。
鼠老大深深地趴在地上，臉貼著地麵，後背迅速被冷汗浸濕。
無量恐怖氣息落在鼠老大身上，好似一座大山落下，壓得他骨骼“嘎吱”直響。
人臉幽幽說道：“量山尺驅山，照幽燈禦魂。當年鼠神靠這兩件寶貝縱橫一時。真的是好寶貝啊，若不是你私心作祟，隱瞞神廟所在，這兩件寶貝早已在教中發揮莫大作用。”
“我該死，我該死！”鼠老大拚命磕頭，兩三下後，地麵青磚上就染上了一片血跡。“左使大人，看在小老兒為教中奔波多年，還有幾分薄功，請讓小老兒戴罪立功。”
人臉沒有說話，過了片刻後，才幽幽道：“也罷，你這個滑頭還有幾分作用。你是鼠神一脈，隱瞞鼠神廟，想要獲得鼠神傳承，倒也說得過去。再者，多事之秋，你這老滑頭還有一點用處，就饒你一死。不過不成規矩沒有方圓，還得給你一個教訓才是。”
人臉看向長匣中的量山尺，量山尺頓時浮起在半空，一道火光在量山尺上一卷。
隨即一團黃光就從量山尺上剝離出來。這團黃光好似擁有了生命一般，在半空中湧動，不斷變化形態。隱約可以看見裡麵有一些綠色的鼠文在扭動、彎曲、掙紮。
百十來字的鼠文被黃光包著，薄薄的一層黃光十分堅韌，無論內部的鼠文如何變化，都無法掙脫黃光的束縛。
黃綠光團晃晃悠悠向著鼠老大飄去，徑直落在鼠老大的頭頂，“倏地”一下鑽了進去。
鼠老大感到頭頂一涼，一股冷氣就瞬間從頭頂鑽了進來，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野獸似的哀嚎。
人臉放開束縛，看著鼠老大痛苦地在地麵上翻滾，麵無表情地說道：“記住這個教訓，不要再犯，教中是有規矩的。”
鼠老大感到似乎有上百隻老鼠在自己體內翻騰撕咬，他艱難地掙紮著跪在地上說道：“謝謝左使大人不殺之恩，我記住了。”
人臉道：“教中規矩一向是有功就賞，有過就罰。你若能挨過這萬鼠噬體之苦，就能獲得量山尺上的一小部分鼠神傳承。你若挨不過，就會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你好自為之。”
鼠老大磕頭：“是，左使大人用心良苦，小老兒銘記在心。”
人臉哼了一聲，一道光芒卷起量山尺，投入燈芯中，和人臉一塊消失不見。
地下室內，那股可怕的信息很快也消散了。
人臉離開，鼠老大抱著頭在地下室中痛苦哀嚎到半夜，才漸漸停下，靠著牆角坐下。
全身上下好像水洗了一般，沾了許多灰塵和蜘蛛網，宛如狼狽的乞丐。
鼠老大無比疲憊，不時的喘一口粗氣，好似一隻跑了一天都沒吃上一口肉的孤狼，無比的凶狠，在黑暗中那雙眼睛釋放著凶惡的光芒。
“嗬嗬，一件神器換老子一條命，不虧。”
“今天要是不把量山尺交上去，左使那條凶狠的老狗，一定會要我的命。”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等老子神功大成，再將量山尺搶回來。”
“隻要命在，一切都能從頭再來。”
“左使這個老東西，真以為把老子從緝捕局撈出來，老子就得俯首帖耳做他的狗。哼，還不是看老子還有用處，老子死在緝捕局，教裡還有誰能掌控南陵城的勢力？不過他們肯定已經對我不滿了，下一步說不定就會派人過來一步一步接管我的勢力，最後狡兔死，走狗烹，再將我弄死。”
鼠老大腦海中閃過萬鼠窟中那個少年的影子。
一股怒火從胸口直衝大腦。
“你披了一層緝捕局的外衣，就以為老子不敢動你嗎？雖然教裡為了大局，不讓我正麵出手。但是老子手段多的狠，這次劉候那幾個蠢貨沒能弄死你，但是你又能躲過幾次？等老子神功大成，第一個拿你祭旗，教裡也無話可說。”
“可惜，雙麵鼠怪和照幽燈落在了緝捕局手中，難以拿回了。”
“要不是張青陽那個小子大鬨萬鼠窟，隻需再有個十年八年的，我就能完全解開神廟的奧秘，繼承鼠神的神通。現在隻能一切從頭開始了。”
“好在我還留了一手，現在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鼠老大取出一張寵獸卡片，一抖手將小白鼠召喚出來。
拳頭大小的小白鼠從卡片中滾落下來，在空中一個靈活的翻身，穩穩當當落在地上。
鼠老大將手伸在它麵前，小白鼠“哧溜”躥了上去，昂著腦袋看著鼠老大。
鼠老大嘿嘿一笑道：“教中那些家夥，以為你就是平常的寵獸。他們要是知道你是吸收照幽燈靈氣孕育出的鼠寵，恐怕第一時間就會把你奪走。”
鼠老大毛骨悚然的嘿嘿笑著，一滴血珠從食指指尖中沁出。
鮮紅誘人。
小白鼠伸出猩紅的舌頭，歡快的舔了起來，三口兩口將這滴鮮血吃了。
鼠老大說道：“一年的心血喂養，我們已經血脈相連，生命息息相關。現在該是你派上大用場的時候了。”
“吱吱。”小白鼠尖叫兩聲。
鼠老大咬破手指，在小白鼠身上畫了幾個鼠形符號。
喘了兩口粗氣，鼠老大強忍著身體中傳來的痛楚。
“身體還是衰老了，如果沒有小白，我肯定扛不過左使的這一手，最後說不定就會變成怪物，受到教裡的控製，成為他們的殺戮機器。現在，有了小白與我共同分擔，我就能扛過去，獲得鼠神的真正傳承。”
黑暗中，鼠老大雙眸中透著幽幽綠色的貪婪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