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二章 著火了(1 / 1)

贗太子 荊柯守 1105 字 2個月前

贗太子!

“你的文章我也看了。”

一個中年人漫不經心的取一疊墨卷瀏覽,笑著:“怎麼說呢,你這樣的文字,隻能說平平常常。”

“要說是平常也罷了,我看你文字裡,還滲著詩詞歌賦的雜學,中過舉的都能看出。”

“正學荒廢,雜學混淆,自然難中舉了。”

“你要是安下心,不沾染那些外學,十年,或可中舉。”

在商秀才遲疑時,幾人對他說的話,就浮現在了耳畔。

不,不能回去。

商秀才咬著牙,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難道我還要繼續過十年這種貧寒不得誌的生活?”

自己的才學水平,自己知道,才學的確有,但想要考上舉人,卻並不容易。

從秀才到舉人,是一道坎,而舉人到進士又是一道坎!

便是做了進士,就一定能飛黃騰達麼?

京城貴人那麼多,隨便一人踩一腳,他就會像草間的螞蚱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商秀才需要後台,更需要時間往上爬!

他已不是少年人了,時間耽擱不得了!

一腔的抱負,想要擺脫現狀的那種欲望,難道就要因一個女人而止步?

“大丈夫何患無妻!”商秀才眼神冷了下來,對自己低聲說。

魚和熊掌豈可兼得?

自己必須要選一樣!

若隻能選一樣,那隻能狠下心來了。

“我一定會想你的,給你燒香,給你厚葬,並且我發達了,寶兒才有前途。”

“你放心,害死你的餘律和方惜,他們也不會活太久。”

“我會為你報仇的。”

想到這裡,商秀才一咬牙,大步流星出去,到了門檻時略一停,頭也不回去了。

“商郎。”不知為什麼,織布的商娘子似有所感,望了一眼。

縣城·徐家客店

這是一處偏遠客棧,此時正是盛夏,蟬鳴樹靜,一條街不算很熱鬨,但左是燒餅鋪,右是一家鹵肉鋪,用食相對方便。

二樓一個臨街房間,恰有著溶樹蔭密,開著窗徐徐清風而入,還是鬱熱難熬,二人正低著頭翻看著一卷賬本,都麵帶疲色,一看就是很久沒好好休息。

但他們眉眼又帶著一種異樣亢奮,哪怕再累,能獲得一點點進展,也足以讓他們忘卻疲憊。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這二人——餘律和方惜幾日沒有好好休息,已是快堅持不住時,突然得到了商秀才帶來一份賬本!

“縣尉陳達要害我,我費儘心機,從帳房處,獲得了一份帳本,你們看看,是不是有證據了?”

這份賬本有幾卷,字跡還不壞,使得方惜多看了一眼:“不過神韻尚不足。”

餘律笑著:“太孫說,科舉乃是規矩裡見神采,其實字跡也是,這等規矩還可,神韻不足,就落到匠工裡去。”

“大凡秀才也如此。”

“這還罷了,要是苦心就學,還能進步,怕的是既然太過匠氣,然後有人就以醜書,怪書為榮。”

“這就難登大雅之堂了。”

這話對餘律和方惜來說,自然極是平常,但商秀才聽了,“轟”一聲,真如醍醐灌頂,渾身一個寒戰,突然之間想起大人的說話,一對應,看似不同,卻絲絲入扣,精妙異常。

“是了,我就是文章寫的平常不出采,所以才想攻讀詩詞歌賦的雜學,增益色彩,不想卻被認為是雜學混淆,正學荒廢,難登大雅之堂。”

“我要是早知道,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商秀才牙齒迸著,突然又想:“這不能怪我,是這些人保守秘密,不肯廣而告之,才使天下人都不能明理進學。”

“我殺他們,乃是替天行道,誅一學蠹矣!”

想到這裡,商秀才的心,終於略略平靜了下來,才定神看去,隻見帳本到來,讓一直沒能有大進展的兩人,一下子如獲至寶!

二人連水都顧不上喝,就已一筆筆計算起來,連算盤都打的劈啪響。

明明半月前還是不懂細務的進士,現在卻連庶務都精通了,這等人不死,何有我等貧寒之士出頭?

“劈啪,竟是如此……”

“天啊!真是混賬!”

餘律和方惜一邊算著賬,忍不住皺眉,時不時罵上一兩句,實在這賬上的一切,都讓他們感到震驚。

方惜算著算著,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拍桉怒著:“竟有如此無恥貪婪之官!”

這縣尉陳達,不過是區區縣尉,竟這樣大膽!

彆人都是貪個十分之二三成,此人反過來,貪了六七成!

更令方惜感到憤怒的是,陳達不僅是大膽,通過新糧換舊糧,再勾結官紳偽造名目,儘然還真貪成了!

方惜的怒罵,讓沉浸在算賬中的餘律,稍稍回過神。

餘律揉了揉太陽穴,雖精神亢奮,讓他感覺不到疲憊,但一回過神,腦袋就有些鑽心的疼,不得不稍稍停下,緩解一下這種不舒服。

與此同時,目光落在了自己麵前的這卷賬本上,也忍不住有些懷疑。

這份賬本,來得也太多太實了。

這中機密賬本,商秀才到底是怎麼得來?真的能這麼輕易得來這麼多周密資料?

“你這帳本是哪來的?”

“帳房的辛先生,是搞老了帳,隻是一次不謹慎,卻被縣尉陳達辭退,還打了10水火棍,他懷恨在心,所以我花費了點錢,就弄到了。”

這有可能,但是又太湊巧了。

餘律有心想再仔細詢問一下商秀才,畢竟賬本看著的確很真,可這事涉及的人和事實在是太可怕太嚴重了,必須要儘可能問清楚,問仔細了才成。

正要問,目光落在商秀才的臉上,餘律又是一頓。

商秀才低垂著眉眼,雖看起來比醉酒時要體麵很多,但莫名竟給了餘律一種十分狼狽的感覺。

這種狼狽,不是在表麵,而是在靈魂處。

再凝神去看時,那種感覺頓時不見了,隻能看出商秀才似是心事重重。

餘律在心裡歎了口氣,商秀才明顯狀態不好,也不好在這時去追問賬本的各種細節。

“商兄……你還好吧?”不僅不好立刻追問,餘律不由關心地問了一句:“你辦了這事,有什麼困難,就和我們說說。”

才問一句,突然之間,外麵傳來嘈雜,就聽著有人驚呼:“著火了,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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