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四章 如日東升圖(1 / 1)

贗太子 荊柯守 1109 字 2個月前

“不,還有機會!”李宏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驟然愣住,低聲說:“若是皇帝駕……”

自己上了皇帝的黑名單,隻要皇帝駕崩,自然解除,可話才說到駕字,李宏就下意識打了個寒戰,連忙住口,覺得自己簡直瘋了!

他雖重利益,可也從來沒想過做叛逆之臣,皇帝在他眼裡,是至高無上,是天之子,是被整個皇朝庇佑之人。

這世界既有鬼神,又有妖怪,更人人覺得能成帝王者,必生而不凡。

有此一念,李宏額冷汗都冒了出來,喃喃說:“不,我不能為不忠之臣……”

這話才說出口,就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身側說:“的確,你忠於誰,是誰的臣?事到現在,你也該好好想想了。”

“誰?!”

在這隻有自己在的書房裡,突然冒出又一道聲音,還是在自己幾乎說了大逆之詞的現在,這怎能不讓李宏大驚?

一瞬間,李宏簡直驚得三魂七魄丟了半數!

隨著那一聲“誰?!”被喝出,整個人更跳起來。

誰在這種時候鬼魅出現,難道是刺客?!

不過四麵張望時卻不見人,就聽到身後一聲微響,一人倏然已轉到了李宏麵前,此人竟然一直在身後!

這人出現得比聲音更鬼魅,聲音驟然出現還能說是陷入沉思,沒察覺到有人進來。

但這人卻是在自己睜大眼睛注視下,就這樣忽然出現並且轉到了麵前。

不,要說是突然出現,似乎也不是,更似乎是此人本來就站在身後,隻是一直都被自己有意無意忽略了,而當出聲,自己不再忽略,這人身影自然也就被察覺了。

這是什麼妖術?!

此人絕不是普通刺客!

李宏畢竟是當到四品的人,刹那間鎮靜下來,仔細打量,隻見這人衣衫看不出是哪種人,氣質也是,既有些昂揚,又有些低微,實在無法判斷。

“誰,你是誰派來取本官首級的?”

李宏喝著,他壓製了又一個可怕的可能性,如果是朝廷安插的人,這氣質恰是合適,隻是那樣的話,自己一句不慎,怕不但沒命,還禍及全家。

“實不相瞞,我隻是奉命來請教大人棋藝。”謝弘道笑吟吟的說著。

李宏與來人目光對視,看著來人溫和笑著,不由心一動,這人既是說是奉命來請教棋藝的,就說明不是突然來殺人的。

隻要不是立刻殺人,那就自然有所轉機。

李宏就說著:“既來之則安之,長夜漫漫,我就請教一二了。”

說著便主動走到了棋盤前坐了下來。

謝弘道含笑坐到了李宏對麵,猜了棋後,竟然是李宏先下。

李宏定了定神,手執黑子,一子落下,對麵謝弘道看著這一子落下,也慢慢下了一子。

除了棋子落下的聲音,兩人皆沉默不語。

不過隻是幾下,兩人棋風就明顯有了區彆了,謝弘道雖計算周密,可棋風淩厲,咄咄逼人,而李宏的棋棉裡帶針,卻強調不戰而屈人之兵。

兩人對壘,本是各有勝機,李宏甚至振作了些精神,說著:“你擅長搏殺,可搏殺豈能處處能贏,就是這一味搏殺,就落了下乘。”

“大人這是攻心麼?”謝弘道卻笑著:“謹守是有了大勢,以大勢逼人,才能有所謂的上乘。”

“可身逢亂局,要是一味謹守,怕不僅僅錯失良機,還身死族滅呢!”

“這不,你看!”

李宏本是下棋的高手,可今天,似乎是心神恍懈,一百著以後,一處一著不慎,已被白棋強包圍切割。

要是先救困境,就太過被動,要是先救大局,切割的黑子就會全軍覆沒,一下子變成這局麵,李宏陰沉著臉,喝著嚴茶仔細端量。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有人走到門前,看見裡麵的燈亮著,問:“老爺,要添茶麼?”

說話之人正是李宏的隨身小廝,李宏一聽,就知道機會來了,挑眉裝作若無其事樣子,喊了一聲:“進來!”

說完就看向坐在對麵的人,結果發現這不速之客竟毫不畏懼,還笑了笑。

想到此人出現時的詭異場麵,被這一笑,李宏瞬間頭皮發麻,意識到既不怕這麼喊,說明必有依仗。

此人現在沒有對自己出手,可若事情挑破了,會做什麼那就不好說了。

眼看著有人在推門,李宏又說著:“且慢,我正凝神讀書,不要了,你莫要隨意出聲,打攪了我看書!”

這樣的喊話有些反複無常,但外麵的小廝是一直跟在官員身側,也知道自家老爺現在心情極是惡劣,就覺得,這怕是老爺心情煩躁,不願見人,不願被人打擾了,倒也能理解。

“是,老爺,那小的就先退下了,如果有需要,儘管喊著小人,小人一直都在!”小廝忙說著,就聽到腳步聲又遠去了。

“平時機靈,這時怎麼就愚了?”李宏既在心裡歎了口氣,又暗暗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揭穿後會發生什麼事,心亂如麻下,繼續又下了一子。

謝弘道突然一笑,看了看李宏,也跟著又下了一子,十數棋之後,眼見著李宏強襲突圍,棋子交錯,卻突然說:“我後發先至,已經贏了。”

怎麼可能,這才剛下了多久?

李宏雖心神不定,卻根本不信,自己棋藝很是不錯,對棋也有些喜好,不然也不會在書房裡就擺著棋盤。

眼前的人比自己年輕這麼多,雖然自己心神有點不定,但還能挽回,怎麼可能又下了十幾子就贏了自己?

李宏不言語,卻仔細算著棋子,看著棋盤,端詳了一會,就知道此人說對了,自己還真是輸了。

雖然不是立刻就輸,但是剛才小廝離開時這一子下了,就已下錯了,再經過十餘子的堵塞,自己所有後路都算是死路,無論怎麼走,不出三十子,必輸無疑。

李宏心情越發煩躁,將棋盤一推,怏怏說道:“我輸了。”

李宏也算是知情識趣,知道此人不是白白與自己下棋,就算是用這樣雅致的方式來與自己交涉,他也不能真就認為此人是為了下棋而來。

李宏當下,就直接問著:“輸贏何物?”

謝弘道一笑:“大人果然聰明,不過您不必擔心,我來隻為求一畫。”

“何畫?”

“如日東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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