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二章 甘心當餌(1 / 1)

贗太子 荊柯守 1189 字 2個月前

“夫人,本家三個莊子情況還可,春耕還是順利,沒有多少問題。”

“京中店鋪總共十一家,彆的還可,就是本月有兩家報了虧損,我們初步查了查,沒有發覺明顯的貪腐。”

謝弘道垂眸站著,聽著伯夫人詢問著各管事情況,等管事下去,又上來一批人,這就是管理著田莊、店鋪等產業的人了。

問完了情況,讓他們也下去,伯夫人這才看向站在身側的謝弘道,說:“弘道,現在府裡雖是被削了爵,但還算保留了從三品的官銜,宮裡也沒有繼續發難,因此產業大體上還好,暫時應該還是能支撐,不過……”

她知道這些產業這些年之所以能順利維持,靠的不僅是這些人的努力,更因有著伯府做後台,是勳貴的一分子。

若無伯府做後台,不是勳貴的一分子,很多生意就必然要被人壓製,會受到限製,會吃虧。

所以她歎一口氣,繼續說:“……以後就說不準了。”

謝弘道自然也知道這樣的道理,有爵位才有產業,沒有爵位,這些產業也守不住。

謝弘道掃了一眼四周,廳內除了自己與伯夫人,還有幾個服侍的人。

而廳前則陸續有人走過。

想到方才一路走來所見的畫麵,看見的都是人心惶惶。

目光與廳內一個管事婆子對上,謝弘道目光一凜,心裡一驚,她看自己那一眼裡,雖掩蓋,卻有著一絲敵意。

“是怪我是掃帚星?”

不過,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見了,那些在外麵做事管事對自己有敵意的其實更多,但他們也更能隱藏罷了。

事實上,這府裡上下,又有多少人不怨自己呢?

覺得就是自己引來了這個變化,引來了禍端,砸了大家的飯碗?

想著這些,謝弘道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說:“母親,不會這樣的。”

伯夫人看向他,他再次看著伯夫人,認真說:“相信兒子,母親,事情不會變得這麼糟的。”

伯夫人沉默了下,卻沒有說話,這兒子雖然是親生的,但是從小就是小廝,又能怎麼改變伯爵處境呢?

最重要的還不是這點,勳貴最關鍵的是“自己人”,謝真卿從小和他們一起,是他們圈內人,可這個“小廝”,哪怕是鎮南伯的種,又何德何能,與他們並列?

可以說,鎮南伯自暴光了,就完了,以及自絕於勳貴了。

“努力如果有用,還用得著圈子麼?”伯夫人尋思著,不由浮出一絲絕望,她擦了擦眼,還是勉強笑:“好,我等你有所作為。”

“……母親,那我去看看父親。”謝弘道其實也看出來了,沉默了會,就去看看父親。

然後起身離開,去了鎮南伯現在住的地方,卻不從原來的廊向北,而由廊後向北,便見一處小院。

一進門嗅到一股濃重的藥香,這味道實在是算不上好聞,但也比進屋後聞到的味道要好聞得多。

現在天還涼,正是倒春寒的時候,窗子不常打開,屋內的藥味一直不怎麼散開,混雜著一點彆的味道,讓本就落魄了的鎮南伯越發顯得淒慘了。

“爹!”

謝弘道看著躺在床上的鎮南伯,隻見他和衣半躺,蓋著薄被,沒幾天,卻削瘦了不少,呼吸並不平均,又粗又亂,頓時心中一悸,很是難受,頓時眼一紅,落下點淚。

正在熟睡,他也不好叫醒,看了良久,給蓋蓋好,才走了出去。

這個樣子的鎮南伯已是半癱,謝弘道想著,便是自己能讓鎮南伯府重新榮耀起來,但生父的身體,又能恢複到過去那樣麼?

傷害已經造成了,又豈是那麼容易就消除?又怎麼可能輕易接受自己?

對府內許多人來說,其實謝真卿是不是謝家的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帶給他們前途和富貴。

“不,這不是我的錯,是謝真卿該死!”

“哼,是的,得罪了皇帝,削了爵,最重要的是我是小廝,這是大汙點,誰也不會接受我。”

“我就算賠小心,也沒有人看的起,更不會接受我。”

“無論是勳貴和朝廷。”

“但是,我還有一條路呢!”

謝弘道抿著唇,神色沉了下去:“其實我,自一開始,就沒有彆的路了,遲疑什麼呢?”

自失的一笑,就轉身離開。

謝弘道不知道的是,他才剛剛離開,隻有一個小廝看守著的屋子,又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而原本應該正在熟睡的鎮南伯,竟然也睜開了眼,對著那人吃力命令:“你、去!跟、跟上去!”

“看、看、作為!”

“是!”這人垂手說著,退了出去。

謝弘道徑直出了鎮南伯府大門,出了門,就直接鑽入一輛停在附近的牛車裡。

牛車慢慢行駛,車內,除了自己外,還有惠道、石承顏。

惠道看一眼上來的謝弘道,淡淡說著:“謝公子,你真的要當餌麼?這可是很危險的事。”

謝弘道沒有立刻說話,沉默了良久,才抬眸看向惠道,開口:“真人,明人不說暗話,我現在,豈有彆的路呢?”

“隻要一心效死太孫了。”

其實京城雖大很大,說小也很小,才說著,牛車就停了下來。

謝弘道一笑,就毫不遲疑下了車,此時差不多是黃昏,街道還很熱鬨,最近的是一家肉鋪,遠一點是布店,離牛車停靠之地百米是一個府邸,這就是一家考官的府邸。

“還真的願意下血本呀!”

“不過想想也是,沒有彆的路了。”石承顏說不出是笑,還是嘲,與惠道都從掀開車簾一角看向走遠的謝弘道。

突然之間,石承顏蹙了下眉,仔細看著前方,奇怪,謝弘道明明就在注視下往前走,怎麼看著看著,就將那人看沒了?

人呢?

謝弘道竟就這麼突然消失在了視野中,但凝神仔細去看,還在,正在繼續往前走著。

可隻要不凝神,稍一鬆懈,人影就頓時從視野中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麼妖法?!

石承顏反複確認了幾次後,臉色震驚,是真被這個可怕妖法給震住了,這種妖法,要是用在作奸犯科以及刺殺上,簡直是可怖可懼。

“真人?”

石承顏扭頭看向惠道,發現惠道目光望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難道惠道認出了這妖法?

不過,此刻卻不是詢問這些時,目光再次落在遠處,凝神去看,就看見謝弘道就這麼大搖大擺走進了官邸,門口站著兩個下人,其中一個掃地,一個在說話,可兩人都沒注意到謝弘道這麼個大活人。

“……也有失意之氣呀!”

謝弘道打量著四周,在路過那兩個下人時,略細看了下,兩個下人在交談,也有些憂愁,但比鎮南伯府稍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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