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龍生九子(1 / 1)

贗太子 荊柯守 1113 字 2個月前

迎賓道士大步流星進來,道觀門內就是一個供著神像大殿,穿過大殿到一個院落,這裡是迎客之所,有會客廳,左右兩排廂房還可供香客留宿。

迎賓道士毫不停留,快步入內,院落往後房屋漸多,這裡就是道士的生活區,靠近後麵一個院落有些不同,它相對封閉,平時幾乎無人靠近,院內建著一座三層木樓,建築風格更有些獨特,有彆於彆的建築的清幽雅致,這座木樓更具巍峨莊嚴之感。

此時有一個老邁的道人,正立三樓一處半開窗戶前,望著遠處道觀門口的人,右手手指快速掐算。

不遠還站著一人,正是劉湛。

但在此時,劉湛也不聲,隻能站著看著老道,安靜等著。

片刻,就聽到這上了年紀的老道輕輕吐了口濁氣,搖了搖頭。

“代王神完氣租,並無病患。”

他臉上身上都是衰老平庸,可那雙眼,此時仍閃著光,猶如給泥塑的神像開了光,眼波流轉間,就能讓人不敢直視。

事實上,這的確不是誇張形容。

作為劉湛的長輩、同門師叔,這位老道人最出色就是他那雙眼,天賦有之,後天修煉有之,讓他這雙眼可以看得更準,看得更清,很多東西在彆的道人看來可能會被懵逼,在他這雙眼的注視下都無所遁形。

劉湛都不敢長久對視,見老道人搖頭說出了這一番話,立刻信了,同時還有點失望。

“代王竟並無病患?之前的流言都是假了?”

但失望之餘,他也必須承認,自己也鬆了口氣。

“這樣也好,尹觀派並未與代王交惡,就算代王並無劣勢,對尹觀派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雖然以尹觀派與代王的交情,不能趁機拉近彼此距離的話,對方上位,尹觀派也得不到好處就是了。

想到這裡,劉湛越發下定了決心,這次代王登門,自己一定好好聯絡下感情,務必讓代王對尹觀派多一些好感。

“石師叔,那晚輩就先去招待代王了。”劉湛衝著老道行了一禮,說。

老道半眯著眼,皮肉微微下垂的老態儘顯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隻嗯了一聲:“去吧。”

劉湛獨自一人下樓,暗暗歎了口氣。

“師叔可謂天縱其才。”

石靈秀生於亂世,自幼失去雙親,嘗遍人間辛苦,童年時就向往成仙,年十三拜入尹觀派,十五就修煉有成。

以後轉戰各地,曆時七年,為尹觀派立下赫赫戰功,又潛修六年,無論功業還是道業都抵達頂點。

但掌教卻沒有選擇石靈秀,因此無緣大位,更無封號。

更不巧的是,石靈秀一輩子,靈汐處於低潮,就算苦修也難以突破窠臼,現在靈汐複興,卻與他無關了。

劉湛自問,要是自己處於石靈秀的位置,怕也有怨氣。

可時也,命也,掌教大位隻有一個。

天時更非人能作主。

等出了院子,就看到接客道人焦急的等著,因這裡算是半個禁地,閒雜人等不能輕易進入,所以心裡再急,接客道人也隻能等在門口。

見劉湛出來,接客道人忙說著:“真人,代王已到了!”

劉湛剛才早就看到了,很平靜點了下頭,吩咐:“你叫人去多備些果點,再讓人搬些圓凳,起碼四十人份,速速送去前院。”

這就是給那些府兵備了。

“是,真人。”道人應了,忙跑去準備。

這樣混雜著一點興奮與緊張的神情,在劉湛走出去時,在好幾張麵孔上都看到,可見不止是他,小輩對一個有著爭嫡實力的親王到來,都多少有點激動。

大步流星迎出來時,代王一行人早就被請到大殿後的外院裡,畢竟總不能真讓人家堂堂王爺在大門口等著不是?

外院早就準備了迎客的地方,守在這裡的道童也並不算很慌亂,就算有些緊張,也十分妥帖請人入廳。

劉湛到了時,道童正給廳內的蘇子籍上茶,院外站著三十餘人,個個看起來彪悍,劉湛路過,能明顯感覺到不少人在打量自己。

他又何嘗沒有打量?

目光從這些穿著號衣的府兵身上掃過,這些人身上的江湖氣,就讓劉湛心裡打了個突。

“這些人莫非都是昨日新招的江湖人?代王竟然全都收下,都充入府兵了?”

這也就罷了,竟然在今天出行全帶了出來,以他眼力可以看出,在場這些府兵,竟沒一個是老人,全都是新人!

代王竟這麼信任這些江湖客,就這麼放心?

這種事,實在是想想都奇怪,劉湛覺得自己對代王的想法真是摸不透。

這樣想著時,他已走入了廳,就看到一位男子正背對著自己打量著牆上的畫,聽到腳步聲才回過頭來。

劉湛向其行稽禮:“劉湛迎接來遲,還請大王恕罪。”

“孤也是才到。”蘇子籍笑笑。

道童也趕緊過來給二人上茶,一個在主位,一個在下首,在蘇子籍身側站個青年,表情平淡嚴肅,很是一副忠心耿耿護衛的姿態。

劉湛快速打量了一下,就知道這跟入廳內保護代王的人,就是昨天比武時的第一名,薄延。

從蘇子籍現在坐著的位置,可以看到拉開的木門,三十餘新府兵,也都被道士送了茶與果點,這些人,有的就喝茶吃點心,有些還懂些規矩,垂手站著。

蘇子籍偏著臉看了看,無所謂一笑,指著畫說著:“這是九龍圖?”

“大王,這是龍種圖,總共有九個,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負屭、螭吻,各有神相和靈異,是前朝戊博裕之作。”

“原來是戊博裕的作品。”

蘇子籍心中了然,踱步欣賞,見上麵古色古香,押著密麻的印章,知道這是以前自己性喜畫作,因此劉湛特地尋來討好,十分仔細看了這畫,噓了一口氣,說:“《長樂問》裡載,鹹寧四年,戊博裕入京,買鬥酒獨飲,作畫以償,其實是借機想揚名,入得當時杞王之眼,以圖振作社稷。”

“可惜當時前魏大勢已去,也難有伯樂,戊博裕一番苦心,隻能付之東流了。”

劉湛暗生敬佩,代王不愧是狀元,曆數古典,這等生僻之事也知道,才要說話,又見蘇子籍轉臉問。

“自古都是子肖父,既是龍種,為什麼這九個都不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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