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個彆人表示,還有進步餘地,基本上試吃都很是滿意。”出去一趟的野道人,這時也回來對蘇子籍低聲說。
“特彆是加了……的菜肴跟湯,有一個算一個,皆讚不絕口。”因這裡還有彆人,野道人提到“蟲粉”時,直接略了過去。
“恭喜主上!從今日的情況來看,新酒樓售賣海鮮,應是可以大獲成功!”
見男人說話,葉不悔見菜酒上來,遂用箸點著菜:“讓他們說話,就我們兩個,既熱鬨不起來,也聽不來,隻好享享口福了。”
周瑤舉箸品了一口,眸子微亮:“很新鮮,特彆鮮。”
一鮮蓋百味,今日來的其實也都是海鮮的顧客群,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家境富裕的進京舉子、太學生,普通百姓便聽說試吃的價格比開業後低一些,也大多不敢往前湊,而這些試吃顧客帶給酒樓的可不止是信心,更有著免費的廣告。
隻要這些人回去了,將這夢緣樓的菜肴味道之鮮美與親朋說了,一傳十,十傳百,到了正式開張那天,必能比今日熱鬨幾倍,這酒樓也就可以一炮打響,從此開起來了。
蘇子籍點首,對野道人按照自己安排去做的事,也很滿意。
彆的不說,在這種事情上,野道人往往可以做到舉一反三,絕不會出紕漏。
蘇子籍甚至在想,若當初野道人沒有跟著幫派混,而跟著商賈混,或早就已經有所建樹了。
但那樣,自己也遇不到野道人這樣的得力手下,所以說,很多事情,都是講究一個緣字。
無緣不聚首。
正暗暗感慨,就聽到三樓樓梯口那裡有人說話:“這裡的確很是熱鬨,看來生意不錯。”
一個聲音則略年輕了一些,也顯得有些尖細,與男子有些不同,問:“你剛才說,這裡的海魚都是活著入京的?我家老爺可是專門過來品嘗的,若是有假,小心你的舌頭!”
夥計忙陪笑說:“哎喲,幾位客官放心就是,咱們酒樓做的海鮮生意,那都是用的活物,絕不敢用死魚來糊弄貴客!幾位看看要點些什麼,小的立刻就讓後廚準備上,絕不會讓客官們失望就是了!”
聽著那邊似乎找了一桌坐下了,開始點菜,屏風的蘇子籍,則微微挑眉,這聲音很耳熟。
“趙公公?”來的竟然還是個熟人。
他回身從屏風中間縫隙朝著看了一眼,的確是趙公公,帶著幾個人坐在了靠窗的一處桌子。
都是便裝,看他們來得這樣及時,怕是一直都在關注著自己的動靜。
蘇子籍沒打算讓葉不悔擔心,收回目光,就示意大家都開始動筷子,他慢慢吃著,耳朵則傾聽著交談。
就聽那邊有個扮隨從的小太監,正低聲跟趙公公說著夢緣樓向太學發廣告的事,趙公公聽了,就嗤地一笑:“有些意思。”
“可不是嘛,這夢緣樓,還真是與眾不同,竟想到用這種法子來招攬生意,若真能一炮打響,怕是立刻就要躋身於京城前十的大酒樓了。”
聽著小太監這樣說著,趙公公目光掃過在三樓吃飯的這些人,雖三樓價格比下麵略貴一些,畢竟環境更好,可總體來說,因著這家酒樓海鮮本就不是很貴,也極為劃算了。
真是用活魚烹製,能保鮮,光這個,就最可以讓這家新開的酒樓在京城立足,更何況,還有著這樣的宣傳。
“代侯可真會想辦法啊。”饒是在宮裡見多了各種往上爬的手段,趙公公依舊忍不住為蘇子籍的腦袋靈活而感慨。
說話間,有一道菜一道湯,就已被送了上來。
幾個小太監伺候著趙公公吃喝,這樣的做派,倒也沒引起彆人的驚訝,畢竟能來吃海鮮的沒有普通人,有的呼朋喚友不喜歡講究排場,但有人卻喜歡,趙公公這舉動並不算顯眼。
試過了這肉沒毒,魚刺也剔除乾淨了,趙公公就夾了一筷子,放進了嘴裡:“嗯?”
魚肉才入口,就讓向來挑剔的趙公公也表情微愣,隨後點了下頭:“確實新鮮,手藝卻有些馬虎。”
這明顯不是一流大廚做的,否則還能做得更好一些,可惜了。
又用小小的勺子,盛了一勺湯,慢慢喝下了這一口,這一喝湯,卻真被驚住:“竟這樣鮮?”
“難道是高湯?”
這也不是不可能,但轉念一想,用高湯,怕是價格不會是現在這樣,難道有著彆的手段?
畢竟,以他對蘇子籍的了解,應該不是打腫臉充胖子,會賠本賺吆喝的人。
說話間,他們點的菜肴也陸續上了,趙公公都一一試吃過,越發覺得代侯不簡單了。
“除了夢緣樓,代侯還準備開二家新酒樓,這樣一來,他在京城就有了四家酒樓,就是老酒樓不主營海鮮,但買賣也會興隆。”
“看這情況,穩定下來,每月每樓可賺七八百兩銀子,一年就有兩萬五千兩……”這還是保守估算,這樣計算著,趙公公都不由驚訝。
再看這酒樓,眼神都有些不對了:“縱是諸王,王府其實一年收入也才二三萬兩。”
隻三家酒樓就能有這樣的進賬,要是蘇子籍以後再做了彆的生意,這還了得?
又吃了幾口後,隻是來試吃看看情況的趙公公就不再動筷子,皇宮大內,什麼食肴吃不到,這也僅僅是小驚罷了。
“走,咱家回去。”
這些人沒有待多長時間就紛紛離開,而從屏風轉出的蘇子籍,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明顯,太監是在觀望情況,回去報告皇帝。
“生意是不得不為之,要是連代府都經營不下去,彆說在皇帝眼裡的評價一落千丈,就是在朝野也沒有好名聲,這樣誰會投靠我?”
“但是迅速解決,也有弊端,是應該讓皇帝轉移下注意。”
“我是時候去哭慘了。”回到自己位置坐下,蘇子籍喃喃一句。
這一下,不光葉不悔跟周瑤不明所以,就連野道人也詫異,看向自家主上,不知道他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以野道人的聽力,並不能聽到剛才趙公公一行人的低聲交談。
哭慘,現在代侯蒸蒸日上,哭什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