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恨或不休(1 / 1)

贗太子 荊柯守 1070 字 2個月前

得了吩咐大太監,眸底閃過一絲驚詫,讓皇後侍寢,可是十幾年來第一回!

但他回複得可半點不慢,立刻將腰彎得更深,輕柔應著:“是,奴婢這就去吩咐人去準備!”

準備什麼?

自然是準備帝後洗漱,以及讓人記錄就寢這事了。

後宮規矩,不僅僅是嬪妃,就連皇後侍寢,都是要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便是皇帝一時興起,幸了個宮女,也會被專門的人記錄,否則,後宮裡有誰有了身孕,懷的是不是龍子,誰能說得清楚?

這一查記錄,按照懷孕的日子一推算,就能省去大部分麻煩。

畢竟相差不過一月,總不可能落紅了還有孕。

皇後在皇帝下了命令,就顯得頗安靜,倒符合皇帝心目中,含羞帶怯那個她的模樣。

一番洗漱,隨之就寢。

燭光微晃,床幔輕搖,重新恢複平靜的龍榻,帝後發絲交纏。

皇後眼角含羞帶嗔,可移開目光,對著裡牆方才還微紅的臉頰,又歸於平靜。

可躺在她身側的皇帝,聞著她熟悉又陌生的香氣,卻顯得精神了許多,體內精力讓他仿佛又好像回到了當年,隨著年紀衰老,他越發懷念著年少時光,那段時光裡的人跟事更被珍惜。

想到就有一個能證明自己曾經英姿勃發的人,躺在自己的身側,皇帝一時間,也是心潮翻滾。

“這就是青春,當年我還年少時,哪能想得到,那時覺得唾手可得,現在卻如此珍貴?”

“人老了,就伴隨著痛苦,而年輕,就代表著精力,代表著希望。”

“我不甘心就這麼老去,死去,身為一國之君,我如何就不能牢牢把握住這一份青春,做長生的仙?”

“朕是天子,朕一定能成功!”

“皇後,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恨,但還請等我,等朕真正成為天子,必讓你釋放出笑容。”

“朕愛的可始終是你。”

這樣想著,皇帝慢慢睡著了,眼前仿佛真的浮現出年少時的景象,他意氣風發之時,回眸看向那個同樣青春年少的女子,二人在紅牆旁,宮燈下,眸光明亮,視線交纏。

那時,真的讓他懷念。

皇後沒有動,隻是目光望著帳頂,突然之間想起了母親的教誨。

“你是有福的,誰都比不上,當了皇後,皇帝要當一代令主,你是他的妻更是他的臣,要端方穩重、賢淑嫻靜,最重要的是,鎮之以靜,耳不旁聽,目不斜視……不必妒忌……”

“隻要你不爭,天下沒有人能與你爭。”

這句話來源於《道德經》的“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年少時不覺得,覺得過於消極,天下誰能不爭?

可現在皇後卻恍然明白母親的智慧。

是呀,億萬臣工,誰能不爭,不爭就墮落在泥,隻是自己到了這位分,又在和誰爭呢?

皇帝要給嬪妃恩典,皇後要爭,與其說是與嬪妃爭,不如說是與皇帝相爭。

一次二次就罷了,多了再多情分也沒有了。

宮鬥,可笑!

爭的越多,恩寵衰退的越快。

可站在嬪妃立場上,不爭又不行,這是隻屬皇後、太子、以及老子的智慧。

“娘,你這話我聽了,可你說我有福,我卻不信。”皇後心中一陣刺痛。

“皇後,其實朕真想回到以前……”就在皇後閉眸假裝已睡時,忽然聽到身側的男人,輕輕說了這一句。

皇後心中就是一驚,但等了片刻,卻不見再說話。

她這才睜開眼,轉頭看過去,發現這頭發已是花白的男人,正閉眼睡著,呼吸綿長。

原來方才隻是在說夢話嗎?

想到對方所說的夢話內容,皇後一怔,目光更是落在了皇帝的側臉上。

她伸出手,輕輕擦了擦沉睡中的皇帝眼角,讓她心情複雜是,入手而起,指尖竟然有絲濕痕。

“陛下,誰不想回到過去呢?”她輕歎著。

若是給她機會,她也想回到過去。

回到了阿福還未死之前,她定要狠下心去籌劃,不會讓阿福一家慘死。

若回到了未嫁之時,她定然要躲得遠遠,遠離這場甜蜜一時卻痛苦半生的謊言陷阱。

若回到了相識的那一天,她怕是絕不會再回頭看那一眼燈火闌珊處少年。

愛已成昔,恨或不休。

“啪!”

齊王府中,齊王此刻已聽到了傳回來消息,立刻臉色變得鐵青,將手中杯子重重摔在了地上,帶著憤怒:“居然是賜字宗!”

姬子宗,姬子宗!父皇竟然將這樣一個名字賜給了蘇子籍!

蘇子籍何德何能,能夠擔得一個宗字?

廳內,燭光明亮,兩旁坐著的不是謀士,就是武官,他們也都聽到了這消息,此刻俱是臉色凝重。

“父皇他想做什麼?難不成想要讓蘇子籍繼承大位?”

“宗(中),中興之主?還是陛下他覺得中意?”

脾氣暴躁的齊王,氣得臉色潮紅,胸口一起一伏,若不是還有著一點理智,怕是就要當眾破口大罵。

但縱是不敢罵粗口,可這口氣也帶著十足怨懟。

大半夜被叫來的這些謀士以及寥寥數個武官,聽了這話也沒有太過膽戰心驚。

沒辦法,最近一年,對齊王陣營來說,節節敗退,仿佛流年不利一樣,明明勝過蜀王跟魯王,在成年諸王中是實力最強的一個,可今年,先是主心骨的齊王,被皇帝嗬斥,顏麵大失。

其次是齊王陣營一些官員遭貶,就連齊王與妖族聯合想要達成的目標,也接二連三的失敗,龍女不僅沒有死去,反被朝廷冊封,而且還折損齊王十分倚重的一個府官。

現在想想,還真是處處倒黴,就沒有順利的時候。

而齊王現在這般困獸一般憤怒,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起碼一個月能來至少一次,這一年多來,兩隻手都怕要數不過來的次數,初時大家還十分驚慌,久了,已是有些麻木了。

但縱然再是麻木,涉及到蘇子籍入籍的事,也的確足以引起在場謀士的警惕。

齊王這種不加控製的發泄,不過加劇了軍心不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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