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林國公子(1 / 1)

贗太子 荊柯守 1088 字 2個月前

錢之棟吞下嘴裡的醬肉,一抹嘴,直接歎一口氣:“是可安心去了,不過事到現在,雖說已看開了,到底有些不甘。”

“到現在,才知道即將被處斬的滋味,縱馬沙場,萬人拜見的威風,仿佛隻是一個夢,令我唏噓!”

這話說的坦然,錢之棟又對簡渠:“你也是有心了,之前那般對你,你還能看我一遭!”

簡渠隻是低頭不語。

知他心中仍對當初的事有芥蒂,錢之棟似乎也不在意,又提酒壇喝了大半,喝的要醉時,才說著:“我一生殺人無數,要是以我本性,早就操刀了,可現在殺我頭,還得叩恩,何等可笑?”

“但又能如何?錢家雖抄了,人也被流放,路上怕要死去不少,可還有著點希望。”

“不求東山再起,隻盼著錢家不要在我手裡滅了根。那樣,我就是錢家的罪人了!”

又望向蘇子籍,醉眼朦朧,裡麵卻鬼火一樣灼然生光,似哭似笑:“你說,我能怎麼辦?血口噴個淋漓儘致,禍及家人麼?”

“要真的是痛快,就得無情無義,無家無友才行。”

“你醉了。”蘇子籍與他目光對視片刻,歎了口氣,起身對簡渠:“你在這裡說話吧,我出去等等。”

說著,就直接走出去。

帶進來的獄官很懂規矩,離得挺遠,靠一角昏昏欲睡,蘇子籍也沒過去,而也找了個地方,袖手而立,閉目養神。

心裡卻暗歎,剛才在錢之棟眼中,看到了幾乎壓製不住的戾氣,幾乎要將那句“我操你朝廷和狗皇帝”的話喊出來,但還是忍了。

“就如你所說,要死前痛快的罵這句,不但得自己不怕死,還得拉上親友一起死的決心。”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簡渠從牢房裡出來,眼睛紅紅,一走到蘇子籍跟前,就對著蘇子籍一揖:“公子大恩難報,不知道府內,是不是缺個幕僚。”

蘇子籍一怔,錢之棟很有本事啊,不知道怎麼說的,竟然讓簡渠這樣感動,不過心裡早有此意,不然也不會幫對方這個忙,自然欣然去扶:“簡先生請起,你願意,我自然歡迎至極!”

這時,不遠處獄官就像有著感應似,原本一副睡了的模樣,直接睜眼,走了過來。

“蘇會元,您二位可是與裡麵說完了?”

蘇子籍看一眼簡渠,見點頭,說著:“有勞了,請去鎖門就是。”

又要拿出十兩的銀票打賞。

獄官忙推辭:“您不必如此,雖我們這地方,來了多多少少都要給些銀子,是個規矩,可您是那邊……”

他隱晦朝著皇宮努了努嘴:“……的人,小人哪敢收您的銀子?能給您幫個忙,已是小的福分了。”

說著,就忙走向裡麵去鎖門了。

見他真心不敢收,蘇子籍想到大內對這些人很有震懾,便也不勉強了,與簡渠一同出去。

陽光照下來,蘇子籍看了看又沉默下來的簡渠,忍不住問:“錢帥可有什麼遺言?”

簡渠看了看外麵變綠的柳條,低聲說著:“隻恨從軍,隻恨立功。”

這極符合錢之棟的性情,所謂不在意,其實也不過是無可奈何下的不得不,但怎麼可能釋然?

心中的恨意,不過是為了族人、家人,強行壓下罷了。

“公子,那是逢雲兄吧?”自從被蘇子籍接納成幕僚,簡渠直接就改了口,此時看到不遠處急匆匆走來的身影,提醒正陷入沉思的蘇子籍。

蘇子籍順著他所指看去,正走來可不正是野道人?

“主公,簡先生!”野道人到了跟前,衝著二人打了招呼。

蘇子籍再次介紹道:“逢雲,以後你可與簡先生一同共事了。”

“恭喜主公,得一大才!”野道人腦袋轉得快,明白過來,麵帶喜色,朝著蘇子籍道賀。

又對簡渠說:“以後可要簡先生多多指點了。”

這話又帶著一點競爭的意味了。

簡渠此刻心情低沉,也被野道人這一禮,給激出了一點好勝心。

這做幕僚的,就沒有不想做第一幕僚,當初路逢雲在船上拜了蘇子籍,彼時,簡渠隻有感慨,而此時則又是一種心情。

“路兄過謙了,我初到公子門下,要向你請教才是!”

二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野道人對蘇子籍說了自己來意:“主公,你讓我盯著的錢之棟的地產,即將拍賣了。”

蘇子籍轉臉看向簡渠:“簡先生,桃花巷那處宅子,是我與錢帥約定之處,定要拿下才成,你對錢帥的事更了解,不如這事就交由你去辦?”

“而且你也回去,收拾下情懷。”

“公子放心,等我的好消息就是!”簡渠應了,又從蘇子籍裡得了銀票,作了揖急匆匆離開。

蘇子籍目光隨著他離開,心中暗想:“必是錢之棟還有叮囑和贈給。”

不過這不關自己的事,跟野道人上了牛車,又看了看名單上尚有的二人,陷入了沉思。

“剩下二人,一個是林國來的公子,據說是琴棋雙絕,在京城很有盛名,還有一個在外地做官,又是一方郡守,這二人都有些不好辦。”

“林國公子聽說是林國的宗室,在京二十年,頗具盛名,雖沒有權力,但人脈幾乎是遍及上層。”

“郡守的聽聞甚有清名,隻是幾次不得升遷,就在府道裡流轉。”

怎麼樣懲罰這兩個人,有點棘手,隻能對付錢之棟這樣,迂回著來了。

蘇子籍才沉吟,就聽到外麵牛車鈴鐺脆響,從自己牛車旁過去,由於不單單是一輛,因此索性停靠到路側。

聽到了和鈴鐺一樣的笑聲,野道人掀開車簾,朝著看了一眼,低聲:“這麼早,京城的貴女公子們,就呼朋喚友,賞花踏青了?”

隻看那些牛車上的標識,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能有。

蘇子籍上街也遇過不止一次,對此不感興趣,隻問:“對了,這個林玉清,你有什麼看法?”

說到正事,野道人放下車簾,沉吟著,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林玉清,在京城名聲頗好,琴棋雙絕是一個因素,據說相貌俊美,年過三十,因著思念亡妻,就沒再續娶,在貴女中人緣頗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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