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七章 主考官(1 / 1)

贗太子 荊柯守 1088 字 2個月前

下午時分

這處是望魯坊,坊不大,隻有六七十戶,但多是院落,更有鋪店肆櫛比鱗次,煞是繁華,顯這裡住的都不是普通人家。

隻是雖沒有雪,但細雨連綿,等閒人誰也不敢在雨中跋涉,這時代染了風寒,就是無可救藥,更不用說,街上尚有數騎奔馳,在兩側本來少的行人,紛紛躲避到簷下。

能在京城奔馳,非是勳貴就是有司,一個都衝撞不起。

鄭應慈是第一個,二個月不見,似乎經過了培訓,原本蒼白消失了,閃著健康的神采,這時緊抿著的嘴,凸出下頷,顯出了堅毅。

“師傅!”

後麵的是劉湛,翻身落地,就看到不遠處熟悉的身影,一位四十歲,氣質極佳,修眉鳳目的中年人。

“煙霞真人,又見麵了。”劉湛見中年人正在閉目站在樹下,似乎對自己到來毫無所覺,便自己過去,笑嗬嗬說著。

俞謙之本來追查妖人氣機到此,隻看到點點紙灰,一方麵讓人去調查附近人家都是誰,一方麵在這裡查探著氣息。

劉湛的到來,其實早就察覺到了。

但俞謙之的性格,給人一種不急不躁的假象,此時睜開眼睛,溫和一笑:“真人這次倒來的慢了一些。”

“不比煙霞真人你,一直居於京城,能時不時見到宮中那位,可借龍氣修行,老道我可是到處遊蕩,又才受些傷,自然在洞察方麵,遠遠不如了。”

劉湛看似好脾氣的回答,讓俞謙之笑了笑,不再暗藏機鋒。

“你既來了,倒證明我的判斷沒錯,這裡的確有人施法。依你看,可是他?”

京城乃是天子腳下,一國樞紐,自然有煉丹士在這裡時刻監查,免得讓妖魔鬼怪或不服管的煉丹士進來作亂。

地界上更可壓製妖力與靈力。

當然,這隻是針對暗處之人,手持皇令,奉詔乾活,順應人皇所指,自然還有著一定助益。

劉湛與俞謙之,就是兩個不同派係人,一個幾乎時時刻刻駐紮在京城,一個則在外省巡查。

相比下,俞謙之的學問更受皇帝信任。

劉湛也不好不給麵子,況且,自從十七年前攪動風雲又消失不見的人再次出現,劉湛這心裡始終隱隱不安。

他有心與俞謙之合作,態度比前些年已好許多,聽到俞謙之這樣說,就也不掩蓋,說著:“我懷疑,就是那個妖人。”

“我也是這樣的感覺,那氣息分明就是他。”俞謙之沉吟:“但也可能隻是障眼法。”

當年,那人暗中借鄒秋玉之口攪動風雲,使今上登基,又借鄒秋玉陷了太子,直到今上殺了鄒秋玉調查,才抓到了蛛絲馬跡。

皇帝震怒,派有司巡找,可就算偶爾有了進展發現,都被發現隻是那人設下的迷陣。

那人就像是一隻惡劣的貓,戲耍著他們。

偏偏自己這一邊也是各懷心思……看一眼劉湛,對此人,俞謙之始終帶著警惕。相信劉湛對自己,亦是如此。

本就在實力上不如那妖人,己方又並不團結,也難怪十七年過去,連那人的影子也沒抓住。

久了,對此人的忌憚,以及知情的人,都越發多了。

劉湛皺眉:“不管是不是他,在京城施法,先抓到了再說。”

就在二人低聲交談的時,一人從遠處疾行而來,對俞謙之行了一禮,報告:“俞大人,已查過了,附近房子是幾位朝中大人,分彆吏部周大人、賀大人,以及刑部的蔣大人。”

頓了下,又補充了一句:“淮豐侯府也在這一帶。”

俞謙之微微蹙了下眉,隨後舒展開了。

“盯著他們,看看他們最近有什麼異常。”

“是!”

等那人退下了,俞謙之沉聲對劉湛說:“這事皇上或已知曉了,宮中也有著煉丹士,你我沒有抓到這妖人,需先進宮請罪,同去?”

“同去。”劉湛點頭。

俞謙之朝遠處打了個手勢,一輛牛車很快行來。

趕車的車夫沉默不語,俞謙之自己走過去,掀開車簾,微笑對劉湛說:“真人,請。”

“真人,請。”劉湛也笑嗬嗬一讓。

二人俱是搖頭而笑,輕盈步上,同時上了牛車。

相對而坐後,俞謙之說著:“走吧。”

車夫頓時一揚鞭子,牛車緩緩行了起來,此地距離皇宮不算很遠,二人坐在車內,皆是不語,閉目養神,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多少。

一個是尹觀派掌教,尹觀派是最早的道派之一,曆史源長,可以說隱隱在諸道派中執牛耳。

一個繼承了玉靈陽的道統,強調三教合一,主張儒、梵、道三教平等,提出“三教一祖風”的論點,獲封煙霞真人,但論到合乎皇家,卻是第一。

兩人辯經都辯膩了,這裡又沒有外人,自然寧可養神入定。

等牛車停下,兩雙眼睛幾乎同時睜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無論俞謙之,還是劉湛,都有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皇帝身體微恙,又想到十七年前的那場事由來,二人對視一眼,越發沉默走了進去。

因著二人是皇宮常客,守門侍衛驗過了令牌就放行,一路算是暢通無阻,有太監一直領著到了殿外等候。

兩人到這裡不知來過多少次了,幾重明黃重幔垂下,地上方磚光可鑒人,回廊過道上,一重重門前都站著宮女。

門口站了八個侍衛,都是目不斜視,向裡看,屏風兩側躬身侍立著五個太監。

此刻,大殿內隱隱有說話聲。

二人都不是普通人,耳力過人,自然立刻就聽清了。

會試?

俞謙之垂眸,看似在看著不遠處的瓷瓶,端詳著花紋,實際上正聽著裡麵皇帝的說話。

皇帝神色疲倦,說話的聲音很平淡。

“會試乃是朝廷掄才重典,事關取士選才,卿等既是這次的主考官,不可有半點疏忽。”

“這是考題,朕已親自封好,你們帶回去。”

“既負責這會試,你們三人就要擔負起這重任。”

“辦得好了,就是有功,要是有舞弊,不要忘了前朝大學士肖從波。”

說到最後一句時,殿內老者,雖聲音平靜,令下麵站著三個主考官都瞬間後背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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