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交割(1 / 1)

贗太子 荊柯守 1143 字 2個月前

“是!”錢之棟話音一落,秦鳳良也隻得同樣喝令,頓時二十餘個將軍應聲而出,叉手聽令,這些人或高或矮,但個個剽悍,臉上橫肉綻起。

“你們聽著,從現在起,你們歸焦提督指揮!”

“是!”

其實論官職,提督是從三品,隻能稱軍門,西南伐逆大將軍是正二品,可以稱大帥。

因此這些人一齊拜下:“末將拜見焦軍門。”

這一拜下,就是當眾交割兵權,西南軍當初也是數支軍隊調來合攏在一起,並非一開始就是錢之棟嫡係,現在兵權一交割,這些麵露些茫然的將士,就轉而成了新上任的焦軍門的兵將。

一拜下,錢之棟突然之間覺得身上一空,一絲莫名恐怖驟然襲上心。

不僅僅是焦慎,總督褚遂也受了西南官員之禮,才受了禮,換了笑容,說:“諸位平定西南,極不容易,以後化兵為犁,還需要各位鼎力支持。”

趙督監見官員已跪拜,定了上下名分,就說:“褚大人一路風塵也是辛苦,請——咱家備了水酒,請一起賞光。”

“不敢,不敢!”褚遂現在是總督,可趙督監和崔兆全還是欽差,故立刻應了,一行人沿著道路轉入一處酒樓。

這酒樓自然提前收拾過,不但掃的一點灰塵都沒有,就連地板、隔扇、雕柱等,都光滑得似乎塗過一層油。

褚遂請欽差入了座,又坐到左首,右首卻不是焦慎,還是錢之棟,隻是雖然這樣,可酒過三巡,就不一樣了。

“人心易變,古人誠不欺我。”見諸將都向新將行禮勸酒,而自己冷冷清清,喝著悶酒的錢之棟,心裡很不是滋味,不久就借酒意告退了。

等回到大帳,此刻帳內安靜,錢之棟呆呆坐了良久,才回過神來,目光四處搜尋,隻覺得一人獨坐,更覺得冷清非常。

錢之棟看著親兵抱著一捆捆收拾,心裡陡地一緊,望了望天色愈來愈重的天穹,問:“郯欣、欒鐵樹,來了麼?”

“大帥,沒有!”親兵怯生生的回答,這兩人都是跟隨錢之棟許久的老人,都沒有來。

錢之棟聽了,瞟了一眼遠處,隱隱還能聽到慶樂聲,雖知道新將抵達,郯欣、欒鐵樹僅僅為了不穿小鞋,這時都得認真伺候,還是歎了一口氣,憤懣、焦慮、惆悵襲上心。

“往日這時候,早就有武將過來,可現在,他們眼裡再沒有我了。就是曾敢為我殺人又如何?換了大將,他們也可為了新帥,轉而殺我。”

“經營兩年,除了上百親兵跟幾個幕僚,竟再無可信之人!”

不過,想到幕僚,錢之棟眯起眼,立刻就想到了最近一直不往自己跟前湊的簡渠了。

“這個簡渠,怕是留不得了。”

“報!”有親兵在外麵喊了一聲。

“進來。”錢之棟恢複了大將軍的威嚴。

“大將軍,您讓小的盯著蘇子籍,小的發現他現在就登回官船,已在船艙住下了。”親兵回答。

錢之棟心中一窒,良久才冷笑一聲:“蘇子籍這些天,一步不離太監左右,也算是謹慎了。”

“現在提前上了船,也不奇怪。”

錢之棟轉了幾圈,心火越是旺盛,不得排遣,咬牙說著:“來人,既要離開,就順便去送簡先生一程。他來西南之前,可是受了不少苦,想必,是願意永遠留在這裡。”

“事後選個清幽之地,將他安葬了吧。”

“是!”親兵應了聲離開。

錢之棟這時也慢悠悠起身,掀開帳簾,看向外麵。

太陽已是居中,並朝西麵慢慢移動,大營內似乎因新帥的到來,到處都是喜悅之聲,聽到錢之棟耳朵裡,就格外讓他不舒服。

“錢將軍,崔大人跟趙督監請您即可準備起拔,趕赴港口,最多還有半柱香時間,就要出發了。”有人過來提醒著。

錢之棟點點頭,隨手招來自己一個親兵:“都聽到了?該收拾的,都乾淨收拾了。”

“對了!”親兵正要走,錢之棟又忍不住叫住,問:“之前崔大人搜我大帳,真的隻是搜走了桌上的文書?”

親兵回答:“是,小人後來去看時,床榻下麵並無動過的痕跡。”

作錢之棟信任的親兵,是知道錢之棟大帳的床榻下麵挖了一段,埋著個小櫃子,裡麵放著就是頂頂要緊的東西。

可見就算是自己的大帳,錢之棟也並不是完全放心的。

孫百戶翻出來的折子,就是那裡找出來,不過因習慣,隻是讓人抄錄了一遍,又原樣放了回去。

現在使一回到大帳,就檢查了一下床榻下麵的錢之棟略放了下心,點首:“我知道了,去備馬,大家集合,準備跟著我回京。”

西南軍的將士,他是一個都彆想帶走了,但這上百親兵,不屬於西南軍,而是屬於錢之棟個人所有,回京自然也要帶著。

半柱香,回京的隊伍正式趕赴安州港口。

因著兩位前欽差,錢之棟以及秦鳳良都要一同回去,這陣勢可不小,省裡的人,但凡有品級,能過來的都過來送彆了。

往日比較冷清的港口,真算得上是車水馬龍、熱鬨非凡。

錢之棟騎著馬,帶著人抵達這裡,也需驅趕著路人,才順利通行,抵達到了艦船前。

“大將軍!”這時負責去料理簡渠的親兵,不得不帶著難色來回複:“整個營地都找不到簡先生,有人好像看到他上了官船。”

“上了官船,是新投靠了主子?”錢之棟重重吐出一口怒氣,但這時當然不能發作:“算了,且由他去,總能算賬。”

而在這時,在一艘挨著欽差官船不遠的大船上,蘇子籍、野道人,連同簡渠都在甲板上。

“小心扶著!”兩個甲士扶著邵思森過來,三人忙迎上去幫忙,將邵思森順利帶了上來。

見他腳步虛浮,臉色蒼白到嚇人,甚至時刻需要人扶著才能站穩,蘇子籍心裡就一沉,有些難受。

“咳咳,連上個船板都難。”邵思森神色灰暗:“可見我的身子,怕是真撐不住了。”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蘇子籍忙安慰:“邵兄你不要想這麼多,現在登了船,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京,到時肯定能請名醫給你醫治。”

“再者,西南的氣候,對你的傷勢有著妨礙,到了船上,或反好些。”

“借你吉言吧。”邵思森眸子微亮。

“轟”就在這時,岸上突然響起了三聲炮聲,這是禮炮,代表著欽差即將登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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