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我等不服(1 / 1)

贗太子 荊柯守 1064 字 2個月前

結婚倒不算稀罕,太學十五歲可入學,二十八歲才到頂,不少學生都有家室。

可去上舍區就不得不引人注意。

太學雖號稱免考就可會試,實際上外舍生等同童生、內舍生等於秀才、上舍生等同舉人。

就算能進入太學,一般都是五品官以上子弟,但也要先入外舍習讀,經公試、私試合格,還要參考平日行藝,才能升補內舍。

換句話說,出身是資格,晉升看才學。

會試可是與天下舉人競爭,就算有優待,可成績太差了,也會砸太學的招牌。

太學生都拚命爭取每次有限的名額,現在突然間有外人越過外舍、內舍,直接進了上舍,這簡直就是一勺水潑進了滾燙的油鍋,凡是知道此事的,幾乎同時炸了!

“一個外人,不經考核,直接就進了上舍,這不是有貓膩是什麼?難道是什麼勳貴,走後門進來?”一個內舍生兩眼赤紅,恨得咬牙切齒,飯也不打了,直接把準備打飯的碗筷一砸,在石墩上砸個粉碎。

這人是周時意,今年二十五歲,因是庶長子,雖父親周譽是太府少卿,可無論是在家還是在外,甚至在這太學裡,都不被人看重。

娶妻娶的也是所謂門當戶對,對他根本沒有多少助力,為贏得家族與父親的資源支持,必須考進上舍才成。

可天賦一般,全靠勤奮,就算是點燈苦讀,也不過是在內舍生裡略占前列,前麵還有幾個強手,現在又冒出個外人,輕易進了上舍,就不說占了一個名額會不會把他擠掉,就說這不公,就足讓他心態崩了。

拚命想要爭取上舍生名額,也都各有各的難處,被人平白無故擠掉了一個名額,哪裡肯乾?

“蘇子籍,沒有姓蘇的勳貴,也沒有姓蘇的重臣。”

“有個蘇參議,不過和這蘇子籍沒有關係,貫籍都不一樣,就算有關係又怎麼樣,不過是個從四品。”

“真有才學也得一步步考,憑什麼空降到上舍?”

太學中最多就是關係,平時未必能作什麼事,但是查底卻很厲害,真要他們查不出的,肯定就不重要。

才半個時辰,摸了底的太學生就炸了。

“這事不能就讓這麼算了,現在隻進來一個,可不管壞了規矩,回頭再來幾個,我們這些內舍生,縱是頭懸梁錐刺股,怕也考不進上舍!”

說這話的是項修平,平時看上去性格溫吞,這時眼都紅了,他的父親是從三品,可獲罪賦閒在家,他是走伯父路子進來,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更不要說學習了。

太學生是分齋學習,每齋三十人,有帶頭要鬨,剩下二十多個內舍生,都跟著動搖起來。

是啊,這次不理會,萬一以後再來幾個,還有什麼盼頭?

就是沒打算考上舍,隻打算在這裡學習的學生,因大家都是同一個圈子,同仇敵愾下,都聚在一起,欲向太學內的官員告狀。

而彆齋的學生得到消息,跟著鬨的也不在少數。

鄭朝太學的學生,大概有千人,除去一部分不愛惹事,剩下幾百人都湧到了學官那裡。

“什麼?太學有人徇私舞弊,讓外人直接進了上舍?”驚動的是今日輪值的學丞周明達,聽了這話,直接驚呆了。

這事實在匪夷所思,還是頭一次聽說,當下就臉色不快命令:“去,取此人的檔過來。”

才發出命令沒有多少時間,邵思森就一臉是汗過來了,在門口報:“學生邵思森見過老師!”

周明達這時反鎮靜下來,啜茶說:“是你今日值班?進來吧,怎麼就出了這個紕漏?”

能考到上舍,必是非常優秀,他還是很看重這個學生。

邵思森進來,又深深作了揖,才小心翼翼說著:“資料檔案,我是近中午才登記,按照太學規矩,還得檢查後才送上審閱。”

“坐吧。”周明達想起了的確有這規矩,手一擺:“把檔案遞上來吧!”

隻是等蘇子籍這新入學的上舍生的檔案被送來,周明達查看,立刻沉下臉來。

“胡鬨,明明是用了推薦令,按照規矩進上舍,哪有什麼徇私舞弊之事?這群學生,竟人雲亦雲,聽風就是雨!”

說著就向外走去,徑直來到學生聚集的場所。

“學丞大人來了!”周時意眼尖,先看到了,叫出了聲,原本鬨哄哄的現場立刻安靜了下來。

隨後項修平朗聲說:“周大人,您可要為我們這些學生主持公道,按照太學規矩,新人入學,需先去外舍習讀,考試合格,各方麵都符合條件,才可進入內舍,而進了內舍要讀滿兩年,才有機會升為上舍,現在有新人入學就直達上舍,我等不服!”

“對,我等不服!”

“胡鬨!”見這些人齊聲呐喊,眼睛紅紅,簡直斯文掃地,周明達皺眉嗬斥:“老夫平時是如何教導你等?你們都是未來棟梁之才,卻不問青紅皂白,隻聽些傳聞,就如此胡鬨,你們可知,這新人乃拿著推薦令入學。”

周明達這一說,大部分學生還是懵懵懂懂,少數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周明達目光一掃,冰冷冷的說著:“推薦令是什麼,爾等可能不知,這是聖上賜給有功之臣。”

“按照太學規定,持推薦令入學者,可直接入上舍!”

“爾等這樣喧嘩,是想對抗律法?要不是本官知道你們不知,今日就得治你們的罪——還不散去?”

“再有喧嘩,記檔處理。”

聽著要記檔處理,這些太學生,頓時如鳥獸一樣溜之大吉,全場頓時就清了。

雖遣散了太學生,但周明達蹙眉,雖持推薦令入學可直接入上舍,但是上舍主要是免考就能參與會試,蘇子籍是一省解元,本來就有資格參與會試,何必擠掉一個學生名額呢?

就算是官宦子弟,朝堂給的庇蔭也不多,爭個名額有多難,周明達是學丞,心裡是一清二楚。

為人師,也得有師的義務,他歎了口氣,吩咐人:“你去請蘇舉人來我處,就說我有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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