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老鼠進了米倉(1 / 1)

贗太子 荊柯守 1140 字 2個月前

正想著,老者就已招呼:“我不僅認識應慈,還是一家,你是剛到的新進秀才吧,來,到樹蔭說話。”

在樹蔭石桌落坐,竟然還能招呼茶點,這人才說:“我是應慈的二叔,現在在府學擔任教授一職。”

“原來是鄭教授。”蘇子籍一驚,行禮。

這人是鄭立軒,二榜進士,記得當到三品,已滿六十,告病退下,現在看來,保養的還不錯。

前朝的府學,設有一個學正和三個訓導,鄭朝建立,更重視科舉及官學,增設了訓導。

至於教授,一般是退仕的官員(進士)發揮餘熱,可遇不可求。

當然,退休官員也願意,不僅僅教授非常受人尊重,而且府教授還是正七品,半俸(退休金)外還可以享受七品待遇。

更重要的是,教出來的學生,但凡有做官,總要顧念幾分香火情。

鄭立軒卻沒有坦然受這一禮,擺了擺手說:“這是私下,不必多禮。”

這時書童上茶,鄭立軒招呼蘇子籍喝茶:“你才來府學,未必知道,這周圍有茶點,可以招呼,十文一碗,可以繼水。”

“來,天熱喝口,雖不是上佳,倒也解渴。”

這樣親切,讓蘇子籍心裡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雖我與鄭應慈認識,但並無深交,說不定還有奪取機緣的可能,教授是鄭應慈長輩,難道會因鄭應慈的麵子,對我這樣好?”

“或並不是因為鄭應慈。”

蘇子籍沉思的同時,鄭立軒其實也在打量麵前的蘇子籍。

不得不說,蘇子籍的容貌頗好,加上覺醒了前世記憶,又修煉蟠龍秘法,在底氣上就比一般學子足,連殺人時都不會手抖。

人有底氣,就萬事從容,自有氣度。

“難怪會認為是那一位的血脈。”鄭立軒隻覺得瞧哪裡哪裡順眼,幾個王爺的世子都比下去了,心中不禁歎息一聲,暗暗想著:“果然英雄出少年,看著就不是池中之物。”

“哪怕不是那人血脈,隻憑這氣度,怕也不會久居人下。”

隨後又仔細問了蘇子籍一些問題,發現蘇子籍的確不是繡花枕頭,有著真才實學。

對聰明學生本就有著好感,蘇子籍又年少,鄭立軒滿意點了點頭。

“下午你來上課吧,陳訓導下午教授《尚書》,他雖是舉人,但教出過一個進士,在府學很有名氣。”

蘇子籍知道,這是鄭立軒在指點自己,不要錯過下午的課,立刻說:“學生明白了。”

鄭立軒又對蘇子籍叮囑一番府學的注意事項,這才讓他離開。

回到宿舍,才一進門,就聞到陣陣飯香,不是葉不悔生火,畢竟剛到,柴木還不知道去哪裡買,做飯也來不及。

“府學外麵就有著賣飯食的攤子,我就買了一些回來。”見蘇子籍望過來,葉不悔解釋。

又說著:“不過,沒想到價格比縣裡還要便宜一些。”

“這邊人多,許是薄利多銷。”蘇子籍洗了手,招呼葉不悔坐下,二人吃著熱騰騰的菜餅,並低聲交流。

見葉不悔雖因趕路有著一些疲倦,但在入住小院,多了一點輕鬆,蘇子籍心下稍安。

二人中午隨便吃完,蘇子籍叮囑葉不悔歇息,有事明日再忙,自己稍打盹了一會,重新洗漱,打起精神去了講堂。

過去時,還帶上了書本,雖自己用不著,但這是禮貌。

到了才發現,府學看著不小,實際上學生卻不算多,隻有六七十人,這些都是秀才。

按鄭朝律法規定,考取秀才並不是一勞永逸,不再參加科舉,秀才也要參加歲考,各省提學主持歲考,成績則分為六等。

一般一二等,可升補廩生、增生;三等算是普通成績,不好不壞;四等就要受責處,若考了五等,廩生增生遞降一等,附生降為青衣。

這還不是最可怕,最可怕是考了六等,就要黜革。

秀才也不是那麼好考,黜革,不僅是心血付諸東流,且對麵子上也是極大傷害,所以為了不黜革,秀才們每年也都要認真複習,不敢懈怠。

這也是考取了舉人才能真的鬆一口氣的原因,因隻有考取了舉人,才算是終身體,若無大罪,功名不會黜革,也不用再歲考,真正改換門庭。

蘇子籍作廩生,一到府學講堂處,就受到了陳訓導跟秀才同窗的關注。

畢竟廩生是直接有資格參加鄉試的秀才,哪怕剛入了府學,在一眾秀才中,也是拔尖,而身為讀書人,又有幾個願意壓在人下,自認不如?

麵對著這些隱晦的目光打量,蘇子籍很從容,向這個教授書、禮兩門課的陳訓導行禮,在他的示意下,坐到了一個空位。

書這門課很重要,蘇子籍對《尚書》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凡是考取了秀才,基本都能對《尚書》倒背如流,但背下來,不代表著理解。

陳訓導雖僅僅是舉人,但隻是因運氣不好,接連經曆為父母為祖父母服喪,又來又喪妻,等終於能參加會試,又幾屆考運不佳,就索性不考了,回府當訓導官了。

而陳訓導教出來的弟子,有順利中了進士,講課與縣學相比,更靈活,也更適應科舉。

“陳博南向你傳授【尚書奧義】,是否學習?”

終於,又到了這快速增長的時間了,蘇子籍淚流滿麵,老鼠進了米倉,真不容易啊,當下就應了下“是”!

才應下,一堆信息瞬間進來,視野冒出了淡青色的提示:“【尚書奧義】已習得,【經驗+4】、【經驗+3】、【經驗+5】……”

“的確有真貨,比方舉人的經驗還多。”

“府學不愧是一府精華所在。”並沒有省學,或者說省學和府學差距不大,講堂的窗敞開,站在外麵看的鄭立軒,目光落在蘇子籍身上,見少年聽得認真,點點頭走開了。

走出一段路,處在林蔭中,停下腳步,回首:“蘇家三代都清白可查,怎麼可能是太子血脈?再說,年歲也差得一歲。”

身後安靜,但他知道,有人就在不遠處聽著。

他轉過身,繼續往前慢慢走,嘴裡說:“不過,我既奉了旨意,自當儘心儘力。”

“依你看,才學如何?”有聲音在耳畔問。

鄭立軒想了想:“他的卷子我也看了,基礎紮實,天賦過人,能舉一反三,還勤奮,隻差著名師教導。”

“而現在府學訓導,陳博南、張平誌這樣的舉人,也都是名家,他真有天賦的話,必可中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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