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看出了蘇子籍的遲疑,沈誠突提高了嗓門:“就算它們被我控製,實際還是活人,你殺了他們,就是殺人!”
“蘇子籍,這可是十幾條人命,裡麵有大部分都是無辜良民,你能下手麼?”
沈誠惡意滿滿的話,不能讓蘇子籍有一點動搖。
蘇子籍不信沈誠這番話,裡麵有多人不認識,但張大措手上至少有多條人命,和無辜沒有一點關係。
其次就算是沈誠所言,都是無辜,哪又怎麼樣?
兩軍相爭,士兵聽命上陣,誰會留手?
沈誠以原來蘇子籍的性情來揣摩,實是可笑。
尤其這些“人”裡還有張大措這樣掘墓之敵,就是沒有今日的事,有機會,蘇子籍也必手刃此再,現在機會來了,豈能放過?
見著蘇子籍神色冰冷,沈誠轉了顏色,喝著:“蘇子籍,我原本還想留你活幾日,既你自己上門,就不要想離開,你的命我就收了!”
“給我殺!”
隻聽一聲號令,血屍就和猿猴一樣,直撲了上去。
“可笑!”要論武功,對付這些血屍,可不易,但此時有元神加持,一切都照應在手中。
隻見下一刻,蘇子籍手中多了一抹亮光,這是短刃。
就算是短刃,可自上向下一斜,隻聽“噗”一聲,撲至的張大措悶哼一聲,半個脖子就斷開了一半。
“嗷!”讓蘇子籍挑眉的是,張大措惡風一閃,直撲而來,半個腔腔露出,也無半點鮮血。
就似是張大措體內的血,早就已蒸發乾淨,隻剩下殘軀。
“你還敢說它們是活人?”這雖超出蘇子籍的意料,但並不震驚,隻是一閃,就避過了撲擊。
“死!”又一個血屍撲至,刀光一閃,眨眼間,一條胳膊切下,並且隻聽“噗”一聲,刃尖自心臟處,直透到後背。
這血屍發出含糊的一聲慘叫,可以看出,還是有痛覺,但不管不顧,伸出手就抓,隻見指甲閃著寒光,帶著烏黑,一看就知道有劇毒。
蘇子籍一閃,抽出白刃,已經閃過,就聽到一聲輕笑:“莫要白費力氣,除非它們化為灰燼,否則哪怕隻剩下一副白骨,也會與你死鬥到底!”
沈誠說著後退一步,冷笑停止,一股腥甜在嗓子眼湧上,卻被按下,他不敢在蘇子籍麵前再露破綻,雖放了狠話,實際上這是在賭。
血屍雖如他所說,的確哪怕隻剩白骨一副,都能繼續作戰,但也需要沈誠用自己法力操控,一旦嘔血昏迷,圍殺蘇子籍的這些血屍,立刻會反戈。
最重要的是,就因為法力操縱,所以血屍負傷,看似無妨,實際上就會有部分傷害反應到自己身體上。
感覺到身體內又一痛,沈誠快速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把丹藥塞進口中。
這些丹藥是補元氣所用,多吃對修行有礙,阻塞氣脈,但眼下關鍵時,實在顧不得許多了,沈誠隻想速戰速決,再慢慢養傷。
在他看來,蘇子籍就算有些詭異,也不過是普通人,在這些不知疼痛血屍圍攻下,遲早力竭身死。
“雖這次出了意外,大傷元氣,但蘇子籍主動送上門,將他擊殺的話,也算有了收獲了。”
可就在沈誠這樣想時,戰場突有了變故。
蘇子籍的刀刃一轉,隻覺得在元神加持下,自己所學的蘇式拳術突醍醐灌頂一樣,許多奧秘迅速解開,雖十餘血屍撲擊,硬是來去從容,刀起刀落,就算是血屍,隻聽慘叫連聲。
“怎麼此人武功,就突飛猛進了?”沈誠也連連悶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幾乎是幾分鐘,怎麼一個三四流的武技,就有了一二分高手的韻味?
“不可能,不可能!”沈誠再也無法維持震定,第一次產生了超出控製的恐懼。
“去死吧……”他也是堅毅果決之人,突一咬牙,對著舌一咬,“噗”一聲,一口心血就對著小旗一噴。
十幾個血屍,頓時眸子一亮,冒出了紅光。
“殺,給我殺!”話還沒有落,場麵上刀光一閃,隻聽“噗”一聲,膝蓋斷開,雖血屍連連吼叫,但再也無法速行,隻能在地上爬行。
血屍無魂,不知懼怕,自然也不會躲避,還是前赴後繼的撲了上去。
“噗噗噗”連聲,不消片刻,十餘血屍都摔倒在地,咆哮連連,卻隻能用手爬著,殺傷力大減。
“你……你竟然破了我的血屍!”看到這一幕,沈誠捂住了胸口,蘇子籍竟然轉眼就找出了血屍的弱點?
不過是打喪實的訣竅,再怎麼不怕打,失去了機動力,危險就等於零了,蘇子籍這時正要說話,突天空一聲悶雷,這悶雷並不大,蘇子籍卻全身一震,打了個寒顫,喉嚨口也一甜。
“糟了,龍君說過元神之性,一旦暴露就有逆風。”
“卻不能和此人糾纏了。”
當下不由分說,直逼上去,頓時殺氣彌漫。
“啊……你敢,我是官碟的道士,是朝廷的人!”這殺氣一衝,沈誠立知不妙,全身毛孔炸起,驚叫一聲,就向後退去。
可就在這時,雙腿一陣疼痛,卻是血屍受的斷腿之反噬,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隻聽噗一聲,喉間一涼一冷。
“蓬”一大片鮮血噴出,眼前世界就已變的血紅。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死?
我還要立功,我還要成為桐山觀的觀主,我還要……雖臉上滿臉不可相信,肉體還是很老實,跌翻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就算身體還在抽搐,但大蓬的鮮血飛濺,隻一分鐘不到,沈誠的意識,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快快快!”蘇子籍這時,直接撲到沈誠懷中,一摸就摸出一疊東西,還來不及仔細看,就直奔出了密室。
一奔出去,隻見大半天已經烏雲遮住,雲縫中一亮一亮,不時傳來沉悶的雷聲,天威已迫在眉睫,不遠的竹林、巴蕉、果樹都似乎在瑟瑟發抖。
“龍君,快帶我回去。”真正感受到了殺機,蘇子籍再不敢有任何遲疑,隻是一轉身,人影消失不見。
接著,一道閃電落下,將道觀內外照得一片慘白,令人膽寒的炸雷,震得密室簌簌發抖,一處碗口粗的樹木,應聲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