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熟悉的開場白，來自聖鷹巢會議長之一，聯邦摩根家族現任族長，查德威克·摩根。
隻是之前查德威克委托過的事，唐奇還未做到。
不過此時，現身於愚人船之上的查德威克，隔著那豁口縫隙，目光幾乎完全凝聚在梅佛納圖爾身上。
這位睿智、慈祥的老者，眼眸裡麵浮現出與柯南首席完全一樣的憤怒。
甚至，更加憤怒。
唐奇能感受出來，如果來的不是他的分身，查德威克隻怕早已出手，讓那瘋狂、暴躁的梅佛納圖爾感受一下，吞噬獸、鋼鐵異形族這些強大存在感受過的“雷霆之力”。
他無比確定，如今的查德威克，已是絕對的半神級超凡者。
而他所擁有的力量，是古老的“雷神之力”。
對於大部分混亂、邪惡陣營的超凡生物來說，查德威克·摩根就是克星。
但此時他的本尊遠在域外抵禦入侵，無法趕來。
不過即便趕來了，恐怕也改變不了什麼。
“聯邦當然有消滅梅佛納圖爾、兩頭半神級巨獸、一頭忒格拉斯這種組合的實力，鷹巢會加上調查局便能做到了，但要彙聚這些力量，卻需要不短的時間。”
“可十息內，梅佛納圖爾將作出決斷。”
“一旦梅佛納圖爾完全打開接引之門，巨獸大軍降臨，起源星將完全進入新時代，不受各國、各大組織控製的新紀元。”
唐奇思緒未完，查德威克那依舊維持著平靜的聲音，在他腦海中繼續響起。
他並未開口，他隻是將所有信息，直接傳遞過來。
半秒都不需要，唐奇全部理解。
隻是第一條，便讓唐奇麵色一動，不由露出訝色。
“公開聘請我成為鷹巢會首席鷹學士？”
二號唐奇轉頭，看向查德威克。
聖鷹巢會雖然是個鬆散聯盟，但在聯邦官方的地位，絲毫不弱於調查局。
甚至因為底蘊，鷹巢會其實才是聯邦官方真正的超凡組織。
唐奇與光明教會之間的仇怨，整個起源星都知曉。
如果鷹巢會真的公開聘請他沉浸感為首席鷹學士，那幾乎等同於是在打臉光明教會。
這在神鷹聯邦，簡直不可思議。
誰都知曉，聯邦官方與教會之間的關係無比緊密。
查德威克理解唐奇心底疑惑，平靜開口解釋道：“教會的光環，正在變得黯淡，這裡麵也有你的原因。”
點了點頭，其他信息浮現。
“公開聘請我為聯邦調查局首席顧問！”
“公開聘請我為總統超凡顧問團首席顧問！”
“公開聘請我為首座神秘側大學名譽教授！”
“首座神秘側大型圖書館名譽館長！”
“聯邦官方管轄各級超凡機構，對我開啟第二級權限！”
“提名新紀元首位人類聖者！”
……
唐奇在瞬息理解了這些，也瞬息明悟這些信息隱藏著的一個驚人事實。
聯邦正在做什麼？
“總統超凡顧問團……首座神秘側大學……首座神秘側圖書館……聯邦將在近期向公眾揭曉神秘側的存在？並已經做好了相應準備，直接讓神秘側融入數億民眾的生活？”
念頭一閃，便又很快被唐奇鎮壓了下去。
他雖然很想認真思索一下，查德威克帶給他這密密麻麻的“福利”的背後，簡直直接揭示了聯邦的巨大計劃。隻是這瞬間，他窺視到的這計劃一角，便讓唐奇產生了極其濃鬱的興趣。
他心底甚至立刻生出一種預感：參與進去，一定要參與進去。
不過他來不及多想，畢竟此時一場涉及整個起源星的危機就在眼前。
他很快便看到了最後一條，聖鷹巢會，或者說聯邦官方請求他幫助的事。
“讓梅佛納圖爾遠離接引之門，或者阻止接引之門被完全打開，總之，不能讓伊塞克斯星上的巨獸大軍降臨起源星。”
“半小時，隻要堅持半個小時，聯邦真正的力量將趕來，徹底解決這種試圖搶奪聯邦領土的瘋子。”
看過這信息，唐奇沒有多加考慮，當查德威克送來那密密麻麻，即便是他無法不心動的福利之後，他立刻就有了決斷。
他的目光透過那縫隙，看著已經陷入暴怒狂躁，正在倒數的梅佛納圖爾。
聽著那咆哮般，唐奇一邊起身，一邊問道：“你們的計劃是？”
似是早就在等著唐奇這問題，查德威克探手入懷，自那雪白西裝之內，取出了一樣讓唐奇瞳孔微微放大的奇物，那是一卷寫滿了聯邦通用語的枯黃羊皮卷。
“唐學士，還要麻煩你，客串一下聯邦的外交官。”
捧著那羊皮卷，查德威克平靜道。
……
同一時刻，已成奇幻、恐怖世界的克諾瓦海域之上，咆哮般的倒數已來到“三”。
所有大人物們都能看清楚，梅佛納圖爾完全沒了耐心，他像是一個猙獰、扭曲的瘋子。
不，像是一位瘋狂的國王。
他正要離開自己的王座，一步步走向那接引之門，行使他作為“伊塞克斯之子”的權力，徹底打開接引門戶，讓一支可怕的巨獸大軍徹底降臨起源星。
當他倒數到“二”時，那位戴著沉重頭冠，來自瑪雅帝國“鮮血頭盔”組織的中年人首領終於忍耐不住。
他們組織被南大陸的超凡者們稱之為“紅帽子狗”，而他們所服務的瑪雅帝國，也是離克諾瓦群島州最近的國家。一旦巨獸大軍降臨，首先遭災的，便是他們。
他隔著投影，對托馬斯·貝倫森道：“貝倫森先生，貴國最好還是……”
“閉嘴！”
中年人未說完，卻見托馬斯·貝倫森猛地用冰冷無比的目光看向他，二字吐出，仿佛從出生開始就伴隨著貝倫森的那種氣勢，直接讓中年人麵色一滯。
就在他積蓄了半秒，張口想要反擊時。
忽而，所有人都看著，看著托馬斯·貝倫森終於在這一刻，微微低垂下了頭顱，但很快又抬起，死死注視著梅佛納圖爾，仿佛無比艱難的，一字一字道：
“按照你的要求，先簽訂有超凡效力的契約，再對所有民眾公開，之後再簽訂世俗世界通用的割讓條約。”
“總統在幾秒前簽發了特令，守護‘英雄契約’的英靈正在趕來。”
“從黑暗紀開始，聯邦所有的領土變化，都被記載在契約之上，那是連神靈也無法更改的至高之約。”
“但是……”
貝倫森仿佛也即將咆哮，他整個人都出現了失控的跡象，仿佛要穿透投影，去擊殺那無恥的梅佛納圖爾。
但最終，這位懲罰者強忍住了。
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在克諾瓦海域上空。
“在你將自己那汙穢的名字寫在上麵，與那些真正偉大的英雄、聖者們列在一起之前，你必須先準備好足夠效力的神靈契約，契約要寫明，讓你那個該死的、惡臭的父親，永遠不要再踏足起源星。”
“轟隆！”
這一刻，無人在意托馬斯·貝倫森那極儘掙紮的聲音。
那些投影內，所有大人物們的神色都發生了變化，他們的腦海在轟鳴，無法壓製眸中的驚駭之色。
他們中的大部分，其實都準備好接受巨獸大軍即將降臨起源星的殘酷事實。
因為他們都明白一件事，翻開神鷹聯邦的曆史，他們從未讓領土外流，他們扮演過強盜，扮演過小偷，扮演過商人，也扮演救世主，但從未扮演過……領土贈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