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滿瘋狂血肉和怪誕“異物”的實驗台,躺著回歸本真的芙洛拉。
祂的軀體依舊有些浮腫,那些腐爛、膨脹的傷口也依舊存在,但在剔除那些稀奇古怪的異物之後,祂的軀體開始有所恢複,那種混亂、惡心的氣息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怪異到讓唐奇也忍不住沉浸入內的瘋狂味道。
此刻,唐奇的腦海之內:
他似也變得不著寸縷,他的身前,一朵“血肉之花”綻放,祂無比純淨,祂似乎已經到達了這種特性的“極限”,在極限處,祂開始展現出無窮的可能性。
一個與血肉有關的國度浮現,唐奇隻覺自己身處其中,被無數柔軟、純潔的血肉包裹著。
他徜徉其中,腦海內開始浮現大量純粹的魔法知識,就在他忍不住要完全沉浸時。
這個國度,毫無預兆的陷入暴走,一道瘋狂到極致的“意誌”,如同一位暴君般,讓整個世界變得瘋狂,那些純潔的血肉變得毫無節製,開始瘋漲,開始互相攻擊,互相吞吃……。
數秒之後,唐奇雙眸中的光輝黯淡下來。
他麵前的實驗台上,新的“芙洛拉”也隨之誕生。
這是一位女神!
祂躺在那裡,顯露出純真、童稚的完美臉龐,白皙的肌膚上,隱隱顯露出細細的,發著光的絨毛,祂的身上不再沒有衣物,而是多出了一襲紅裙,猩紅的長發如同瀑布般,沿著實驗台邊緣披散下來。
芙洛拉,祂已美到人類肉體的極限。
如果之前降臨“拜倫市”的,是這樣的芙洛拉。
根本不需要什麼陰謀,祂的追隨者們,隻要將祂抬出去,整個拜倫市都將陷入瘋狂,所有的市民都將瘋狂湧過來,願意將自己的一切,生命和靈魂都奉獻給這樣的女神。
不過此時,唐奇看著這樣的芙洛拉,隻是隨意掃了一眼,旋即便看向一側的秘密記錄者。
那紙張之上,唐奇腦海中的諸多靈感和想法,快速迸發成怪異的符號密碼。
第一道,便足以讓神秘側幾乎所有超凡者陷入震驚,同時生出無比強烈的好奇欲望。
“神秘之上的‘萬靈’……祂們都是越過了某種極限的超凡生物。”
“這裡的極限,既是指祂所擁有的神性力量,也是指祂的知識,祂的意誌,都已越過了那個極限值,來到了祂行走的這條道路的終點,或者說,暫時性的終點。”
“之後,祂很難再往前踏出一步,隻能進行量的堆積。”
“而為了前進造成過多的變化,又會造成諸如瘋狂、崩潰等未知後果,芙洛拉或許就是為了突破那些限製,取得更強大的神性力量,才意外變成遊蕩神秘的瘋神。”
機械還在書寫,唐奇以毫無邪念的目光,重新看著芙洛拉。
不存在任何異物乾擾,自芙洛拉“神靈軀體”內湧出的汙染,也由於祂的虛弱,無法對唐奇造成太大的影響。
唐奇能看到,芙洛拉的軀體無比純淨。
“祂的靈魂,祂的意誌,所擁有的所有記憶和知識,與祂的神性之源完全融合在一起,共同呈現出一種特性,那種特性可以實現對生命血肉的絕對控製。”
“便於理解,或許也可以稱之為‘神職’,雖然並不完全準確。”
“在血肉魔法之上,或許已沒有神靈能與芙洛拉相比,但祂的這種神性力量,卻有著極多的限製,對於大部分諸如人類這種血肉構造的生物,或是超凡者,或是類似怪異,芙洛拉無疑非常強大。”
“但麵對其他的超凡怪異,一些特殊種族,還有‘吞噬獸’這種怪物,祂一下就會顯得弱。”
唐奇有些混亂的闡述著,目光自然又看向右手側,那一件還在抽取芙洛拉血肉精華的奇物“造物主的玩具”,本該隻抽取純粹力量的奇物,卻將裡麵的汙染和瘋狂意誌一起吸取。
“芙洛拉的血肉裡麵,意誌、靈魂、知識和神性力量,完全融合在一起,不可分割……莫非這就是祂越過極限的方法?”
倏然間,唐奇捕捉到了一道靈感。
“或許,萬靈中的大部分神靈,都是使用了這個方法?”
“越過極限之後,祂們的靈魂將發生我暫時不知曉的‘蛻變’,這使得祂們得以位列‘萬靈’。”
“一個並不充分的證明,熔爐之主要求熔爐巫師們獻祭邪神,祂需要的應該就是邪神們的靈魂,但邪神們的靈魂,早已與瘋狂的知識、意誌還有神性力量完全融合,無法單獨分割,或者分割之後,會直接崩潰?”
“熔爐每次獲得祭品,在獲得燃料吞噬燃燒的同時,也必定會遭受一次汙染……從那些黑斑來看,祂無法清除汙染,這也許是祂走向滅亡的原因之一?”
“嗯,這些猜測,還需要更多驗證,實驗數據還不夠。”
“尤其最重要的,祂晉升‘萬靈’的關鍵,還未完全解析出來。”
思緒到這裡停下,唐奇沒有太多猶豫,雙眸中顯露出更加強烈的求知欲,戴著火焰手套的雙手,緩緩探向芙洛拉。
“繼續!”
冰冷的實驗台,芙洛拉仿佛感知到了什麼,那妖異美麗的軀體,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
時間,開始快速流逝。
計量數,也變成了“天”。
……
風格混雜著異域、科技、魔法、朋克的龐大實驗室,通往“迷失世界”的觸手上方,已至少數日不眠不休的唐奇,此刻正無比興奮緊張,他的雙手幾乎完全沒入“芙洛拉”的軀體。
原本被剔除所有異物的女神,儘管依舊虛弱,但卻回歸了那種邪異本真。
可此刻,芙洛拉正瀕臨暴走。
因為唐奇!
他的雙手沒入芙洛拉真身之軀,形成兩柄特殊的“手術刀”,正試圖進行最後的解剖程序。
他的雙眼,則是超凡世界的最強“顯微鏡”,可以看到一切隱秘。
他解剖的方式,有些慘無人道。
控身咒!
分魂咒!
火焰咒!
甚至,還疊加了“言靈咒”,唐奇實驗時,嘴裡還在念叨:“穩住,穩住,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嘭!咕嘟!”
幾乎不給唐奇反應的時間,在他又一次嘗試分離出芙洛拉靈魂時。
卻見祂妖異的軀體猛地膨脹成一顆巨大血泡,足以讓百萬人類瘋狂的美麗軀體,仿佛被人硬生生吹成猩紅氣球,球體表麵,大量代表著魔法知識的符號紋理浮現。
這些紋理,同時還組成一張張同樣的扭曲麵孔。
眼看著血泡仍在膨脹,一道道瘋狂,充斥著汙染的意念,在唐奇腦海激蕩:
“沉淪吧,我們一起沉淪吧。”
“來吧,和我融為一體……”
“啪!”
唐奇無暇去聽芙洛拉的瘋言瘋語,以魔力控製著“真理荊棘”,又一次狠狠抽了下來。
血泡眨眼縮小,但並未恢複成本真芙洛拉,而是變成了一團純粹的猩紅血肉,每一處,都覆著符號紋理,蠕動之間,釋放出讓人生出無窮渴望的神性光輝。
即便是他,此刻心底也浮現衝動:“吞了這塊血肉,即刻就能成為神……快動手,吃了祂。”
感受到那衝動,唐奇立時麵色劇變。
他目光完全凝聚在這團開始進行無規則蠕動、變化的血肉之上,裡麵的一切,似乎都在暴走。
大量魔法知識!
一道瘋狂意誌!
無所不在的靈魂氣息!
唐奇的實驗,似乎觸發了一種未知的連鎖反應,導致它們不斷被打碎,開始重組,又即刻崩潰……隨著這過程不斷的循環,漸漸的,血肉的特征消失,祂更像是一團瘋狂扭曲的,不規則的光。
“神性之源,這是芙洛拉擁有的神性之源?”
唐奇看著與他自己所擁有的“夢幻之源”截然不同的光,神色之間愈加興奮。
腦海內,更多隱秘的信息碎片爆開,靈感迸發:
“神性之源就像是一個容器,芙洛拉獲得的源,具備的初始特性便是對血肉的絕對控製,祂又往容器內,添加了自我意誌,將靈魂融入,不斷加入龐大的魔法知識……最後,誕生了曾經秩序陣營的‘真愛、肉體與欲望之神’。”
“可祂既然已扛過被源同化這一關,以自我驅使神性,那最後又是怎麼發生陣營偏移,變得瘋狂的?”
唐奇腦海,剛生出這疑惑。
倏然間,他發覺不論是控身咒還是分魂咒,這個時候都失去了作用,甚至還會引發更嚴重的反應。
就在唐奇忍不住要收回雙手時,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樣不該出現的“異物”。
就在不規則紅光內,一小團無比冰冷、扭曲的灰光,毫無預兆的浮現。
又一團神性之源?
這一刻,唐奇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表情,他隻覺自己洞悉了真相。
同時,他不可遏製的想要轉身離開。
嘩啦!
這次突兀發生變故的,是他自己。
當那團灰光浮現時,唐奇身前,虛無之書自動出現,封麵上處於無垠宇宙深處的眼睛眨了眨,書頁嘩啦啦自動翻開,源自本能的強烈渴望,使得唐奇的夢幻國度忽然暴走。
“吞噬祂……吞噬祂……”
“吞噬祂……吞噬祂……”
唐奇靈魂深處,來自夢幻國度的囈語渴望,開始瘋狂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