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玄女宗上下一片喜慶。喜慶之餘,眾人卻樂得忙碌。首次拍賣會雖令風雲拍賣行聲名赫起,但除卻背後的風光,背後有許多事情需要操勞。眾人忙著數靈石,亦忙著善後。而身為總管的林媚兒目光絲毫不短淺,近幾日已經派宗門長老趕往其他地域,以及籌辦商會,將風雲二字名揚更廣闊的天地。招賢納士,擴張規模,寥寥幾筆,卻很是繁瑣忙碌。而雲千秋卻是樂得清閒,但有一件事,他始終沒有忘記。水柔姐的身世!雲水柔顯然不是雲天龍與風雪月親生的,否則兩人也無法結婚,前者也更不可能身懷妖族神魂。“難不成……玄女宗還有一段辛密?”走於宗內,少年劍眉微蹙。前些天他曾試探過風吟天的口風,卻發現老者根本不知情,甚至還反過來問自己,雲水柔是不是當初在崇陽鎮收養的義女?風吟天沒必要說謊,顯然不知答案,於是雲千秋隻得去找父親。宗主偏殿外,還未進去,便聽到父母的聲音。“雪月,幫我倒杯茶。”“去,長本事了,還讓本宗主幫你端茶倒水?”“侍夫乃三從四德之本,你不知道麼?”“沒空!”儼然,雲天龍振夫綱的想法隻是說說,恐怕有朝一日追趕上風雪月的實力,也無法變為現實。無奈之下,他隻得親自倒茶,卻見茶水飛濺,倒吸涼氣:“嘶……”“你怎麼了?還禦林將軍呢,連杯茶都端不穩……”“這幾天數靈石數的。”“……,你還真一枚枚數了?”“是啊,就這還沒數完呢!”風雪月滿臉黑線,這暴發戶的心態,著實令她感到掉份。但能令好歹通幽境的雲天龍數到手腕酸疼,足以見那場拍賣會的收獲之豐。雲千秋站於殿外,嘴角微抽,隨即才輕咳兩聲:“父親,你這是何必呢?靈石在那,又不會跑了。”見到少年,雲天龍揉著手腕:“你不懂,為父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得不說,數靈石也算是一種趣味。但少年卻沒心情陪他胡扯:“父親,今日我來找你,有要事相問。”“噢?”見雲千秋臉色少有的嚴肅,雲天龍也不禁神色一正:“什麼事?”“水柔姐的身世。”此話一出,就連風雪月都放下毛筆,美眸泛出凝重。“水柔那丫頭天賦卓越,最關鍵的是,武魂非凡,當初接她回宗時,師父想一窺其中,卻被其震到……”回想到那一幕,風雪月都有幾分膽寒。當初那道氣息雖不是針對她,但那一赤一藍的雙眸,卻令其後脊發涼。待她回過神來時,睥睨的氣息卻早已消失不見,想要追問,卻見麵色蒼白的風吟天死死攔住,不肯多提半句。儼然,想以境界強行窺探,惹得雲水柔體內的九尾天狐感到憤怒。對此,風雪月雖隻字不提,但也隱約感覺到,此女來曆不凡。“秋兒來的正好,娘妻也正想問你,水柔丫頭的武魂,究竟是何等來曆?”當時僅是驚鴻一瞥,便被深深驚住,饒是以玄女宗主的見識,也苦思不得解。但在雲千秋看來,不得解就對了。妖族神魂,那是何等存在?就算曾經貴為雲皇時,都要慎重對待的存在!若非聖物大陸廣袤無際,人族與妖族之間,又有過一段漫長的血戰,關於神魂的記載流為傳說。但兩族相爭的曠世之戰,儼然遠不是玄女宗能接觸到的,甚至在雲千秋看來,就算宗內武道實力最強的風吟天,充當炮灰都有些勉強。關於妖族神魂,也不過三言兩語,多半還是傳言者的臆想為主。也正是因為如此,雲水柔按照少年的吩咐,將武魂儘斂,這麼久以來才沒被外人看出端倪。“我若沒猜錯的話,吟天爺爺窺探過後,水柔姐當場便暈過去了吧?”“對啊,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風雪月美眸微瞪,滿臉疑惑,少年卻是淡然又神秘的一笑。說到底,風吟天的境界太強,以當時水柔姐的實力,根本無法抵抗。而那一瞬間的展露,雖將兩人震住,但卻足以耗儘雲水柔的靈力,丹田枯竭,不暈才怪。“我也隻是猜測,倒是父親,你究竟是在哪遇到的水柔姐?”據前身兒時的記憶,水柔姐是跟自己一起住在崇陽鎮的,而並非建立雲家後才收養的。雲天龍聞言,歎了口氣,攤手道:“哎,我都跟你娘親說了很多遍了,水柔丫頭,是我當初逃難時路上撿的,她偏偏不信。”“撿的?”路上撿錢,雲千秋還能信,但撿孩子這事,未免太離譜了吧。風雪月更是婉音俏怒:“廢話,你也不告訴秋兒是在哪撿到的,當我傻麼?”“哪撿到的?”“秋兒應該知道,從夏國到雷炎帝國,不是有段靈獸森林麼,我在那撿的……”聽到此話,雲千秋險些一個踉蹌。在靈獸森林撿的?關於靈獸森林,雖隻是冰山一角,通幽境的強者即可穿過,但當初其中可是埋藏著嗜靈寒炎!雲千秋雖一直覺得那處森林絕非兩國之間的屏障那麼簡單,可沒想到,會在那裡撿到水柔姐!“快詳細說說。”隨後,雲天龍講述起陳年往事。風雪月派人秘密將剛出生的雲千秋送去,而當時本以為能在禦林府將其養大,可誰知皇室賜婚,無奈之下,雲天龍帶著少年,逃亡夏國。拒絕皇室賜婚,此罪可想而知,就算有雲霸出麵,雷炎皇室也必須將雲天龍抓回,問個明白。而深知事關重大,生恐牽連族人,當時不過二十方剛的雲天龍,隻身一人踏入靈獸森林。當初,他雖為帝國天才,可實力卻僅有通玄境。一路逃亡,幾次險些死在路上。“說來也怪,當時我被靈獸追殺,眼看沒了退路,卻聽到有孩童的哭喊聲……”饒是過去十八年,雲天龍也感到邪乎:“你說靈獸森林,怎可能有孩子的哭聲?我當時以為是那種靈獸偽裝的,想騙我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