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秋的精神力在平穩而又迅速的增長。每一次吐納,少年的識海便越發堅韌幾分,其中猶如金色潺流的精神力,更為耀眼。唯有一方長老才可踏足的五層,提升著實不凡,修行一天,能抵過萬界十餘天。不僅如此,雲千秋更是取出了玲瓏凝神花,修行速度更是因此暴漲。時間,就這般悄然流逝。每一天,或者說每一刻,都有人從煉神塔中滿懷遺憾的出來。七天時間,已然淘汰了近一半!而且,某些修為較弱的丹城執事,已然堅持不住,選擇退出。當然,識海受創的人,也越來越多,雲天虎的笑容也一天比一天開心。但每次被諸多勢力的長老找上門催要愈神丹,雲天虎卻很是忐忑,心中直呼少主你快回來,伯父一個人已承受不來……好在,那些上門討要愈神丹的長老儘管隨便亮出身份就能把雲天虎嚇暈,但畢竟有求於人,也不敢太過囂張。畢竟,有玄羽宗這樣的前車之鑒,誰敢得罪炙手可熱的雲客卿?七天後,玄女宗。一老一少,兩道身影掠空而來。老者麵容帶著疲倦,儘管三星懸壺的衣袍能令無數人矚目,但一路提防亡命之徒,顯然不輕鬆。畢竟,名醫論戰力,還未必能勝過靈藥師。比起封世,蕭洛顏更顯憔悴,與少年分彆僅僅十餘天,那張傾城俏臉便消瘦見骨,往日能勾人心魂的丹鳳眼更滿是赤紅,臉頰兩側,還有兩道擦拭不掉的血痕。血痕是血淚的痕跡,血淚是思念的所化。“洛顏,咱們到了。”封世的聲音略顯嘶啞,而蕭洛顏卻並未著急亮出令牌,而是怔怔問道:“封前輩,我父親他……會不會已經,已經……”最後半句噩耗終究無法說出口,但蕭洛顏的意思他又何嘗不明白?女子是說,蕭泰然會不會已經自儘了。畢竟,噬心吞靈蠱的痛楚,蕭洛顏看在眼裡,深有體會。可以說,父親之所以強撐最後一口氣,就是為了托孤。如今心願已了,很有可能撒手人寰……哪怕身為摯友,封世也是這般認為。甚至在他看來,與其承受那種痛苦,還不如讓蕭泰然解脫。但這話老者顯然不忍心說出口,更不明白蕭洛顏為何會問自己。說難聽的,蕭泰然已然是靜等著蠱毒吞心,流遍全身……就算還沒自儘,但玄女宗難道還有人能救他?“蕭老宗主,這丫頭還是放不下你啊……”心底歎道,略感疲倦的封世卻是強撐出抹安慰笑意:“放心,以你父親的性格,定還在堅持。”話雖如此,可封世都感覺自己這般安慰有多麼蒼白無力。“走吧,先去見風前輩。”以封世的身份,對待風吟天都不得不尊稱一聲前輩才行。有令牌在手,守門弟子自然不敢阻攔,哪怕手持令牌的是與玄女宗似敵非友的煙雨閣宗主的掌上明珠。卻不見,望著那蕭洛顏眺望著那猶如鳳凰盤棲的雄偉山峰,滿布血絲的美眸中卻閃過抹希冀。希冀很脆弱,卻是她這些天除了絕望和悲傷外唯一的情緒。在玄女宗,她也有一位故人,一位同生共死的故人。“那個家夥,或許會有辦法呢,畢竟,他采了那麼稀世靈藥,又能帶我從絕命之穀活著出來,會有辦法的……”就算沒令牌,眾人也知道三星懸壺的衣袍代表著什麼。蕭洛顏的到來,引來了不小的轟動,尤其是守門弟子看清令牌上的名字是最敬畏的太上長老時,更是慌張地往神武閣方向跑去……宗主殿。“的確是師尊的令牌,本宗主也聽他老人家提起和蕭老宗主有一段恩情。”輕撫著古樸令牌,風雪月從回憶往事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才淡雅一笑:“一路護送,有勞封堂主了……”封世輕笑頷首,接過風玉遞來的香茗,卻見風雪月正用美眸打量著蕭洛顏,目光中有幾分可憐甚至同情。同是天涯淪落人,她在蕭洛顏的身上,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隻是比起蕭洛顏,風雪月又感到無比幸運。她還有一位名震兩域的秋兒,還有一位如仙子臨世的義女,還有那個敢為自己獨赴皇城的傻子……“洛顏,你既然我師尊的故人之後,那風姨也就不見外了,隻要有我宗主閣一天,就不會讓陷害蕭老宗主的歹人傷害你!”宗主閣如今雖落魄,但並非誰都能欺淩的。既有令牌之約,那風雪月就不會見死不救。好似是因為真誠的語氣,讓蕭洛顏蒼白的俏臉上浮現出抹感激:“多謝風宗主收留……”“不必客氣,我先帶你去見師尊。”說話間,風雪月想要起身,卻見在旁的封世銀眉微蹙:“對了,風宗主,不知令徒的傷勢如何?可有好轉?”老者所指,自然是丹田受創的素華。當初,也是封世為素華醫治的。原本就是醫生關心病患的一句追問,卻讓風雪月臉色微變。素華的傷勢,當然有好轉!不僅有好轉,而且已經痊愈,最近都閉關衝刺,準備最後一搏了!但這事能告訴封世麼?雖說兩人平日裡交情不錯,但事關雲千秋,風雪月當即選擇隱瞞:“有勞封堂主費心,素華她還在調養,可惜傷勢你也曾過目,哎……”幽幽一歎,風雪月的表現很到位,就如一位師父掛念自己徒兒的傷勢,為的就是不想讓封世追問。但哪知封世見狀,銀眉更為緊蹙:“原來如此,那不知可否讓老夫再去複診一番?”封世是一番好意,他也知道素華對風雪月,或者說整個宗主閣有多重要。在老者看來,那是唯一能抗衡沐元明的希望。儘管這抹希望早已被事實挫敗,可無論是交情還是出於名醫的職責,總不能讓宗主閣宗門大比時,連一位像樣的弟子都沒有吧?可這番好意,卻讓風雪月雅笑的紅唇微微僵住……封名醫啊,本宗主知道你醫心仁厚,但這次真的太多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