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閣氣勢如虹,至少韋南天話音落畢的瞬間那幾十道淩空躍起的身影,讓得不少人心神一顫,被那刀劍出鞘的戰意驚到。宗主閣,不愧是宗主閣,任他風雨飄搖,任他岌岌可危,但論其威嚴,不容小覷!身旁的鷹眉老者與韋南天對視一眼,頷首過後,消瘦卻不顯佝僂的身影更是一陣扭曲,出現在最顯目的四方擂台其中之一。老者雙手負背,鷹眉微挑,桀驁睥睨。“宗主閣程武在此,誰敢一戰!”到底是韋南天的親傳,一身玄青武袍的程武眉目英武,魁梧威赫,低吼中氣十足,站於諸多同門最前,煞有萬夫莫開之勢。實際上,除卻幾位首席,和閣主真傳,程武的實力的確對得起一身傲骨。奈何,他遇到了仇昕銳。“哼,程師弟好大的威風啊!就讓師兄我今日來領教一番!”說話間,仇昕銳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刹那間便程武傲然對視,嘴角的冷笑不加遮掩,渾身氣勢更顯森然!武煉巔峰!僅僅一個照麵,程武便感到了陣陣壓迫,額頭流下冷汗的同時,卻強咬著牙關怒喝:“仇師兄,你堂堂首席,確定要放 段與我一戰麼?”武道大會在場弟子不少,而且大多是內門,見到這幕,不由麵色微變。首席打長老真傳,就算贏了,也沒什麼可喝彩的,若是輸了……雖然眾人認為不可能輸,甚至就連未曾動手的程武都這般認為,可就算不輸,贏的稍微吃力點,非但落不到誇獎,反而還會有丟人的嫌疑。如此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仇昕銳這是怎麼了?事實上,當諸多弟子見到仇昕銳到場時,心底就早已滿是不解。然而眾人的議論,卻絲毫不能動搖仇昕銳神色間的傲然。“哼,廢話少說,要戰便戰!”他今天來,就是要當著無數人的麵, 將李畫竹踩在腳下!沒有沐元明和素華,誰人能攔他?“彆說我以境界壓人,今天凡與仇某一戰者,定將境界壓至同階,若能贏我,算你本事,若是輸了,仇某也不羞辱諸位,隻需滾去把李畫竹叫來即可!”話音倨傲,再配上仇昕銳那負手而立,仿若天地間難尋敵手的姿態,著實驚豔全場。當然,對於宗主閣眾人而言,卻是莫大的挑釁!此話一出,程武眾人才赫然明白。這是要拿李師弟揚威的架勢啊!“聽說昨天程師叔將這廝一掌拍暈,還以為是冒犯了素華師姐,看來並非如此啊!”程武眸中精芒一閃,李畫竹和他是同門,平時關係也算不錯,更何況後者衝冠一怒登臨神武閣,前些天又讓方振顏麵掃地,贏得一眾叫好。這種時候,身為同門,怎能不替其捍衛顏麵?然而程武還未動,卻見一位宗主閣弟子滿臉怒意,赫然閃於兩者之前。“哼,仇師兄,你與畫竹師弟素有恩怨,誰勝誰負旁人自然無從插手,可今日卻想踩著我宗主閣眾人來揚威?未免太放肆了!”“你若敢壓低境界,陳某願與你一戰!”此話一出,陳姓青年渾身靈力縈繞,赫然是武煉中階巔峰。這樣的實力,在宗主閣內門,算不得強,也算不得弱,關鍵看清身影後,程武不由一驚。此人在閣內,與李畫竹私交最好,被人登門挑釁,無論為了手足情誼還是宗門顏麵,都不能容忍。在青年看來,仇昕銳比自己強的,無非隻是境界而已。若是同等境界,未必沒有一戰之力!但身旁的程武見狀,卻是一臉急色。陳師弟你太莽撞了啊!真以為四大首席隻是境界領先咱們而已?若是如此,首席又怎能聲名赫起,被譽為玄嵐地域的天之驕子?正因為青年從未見識過,方才不知道仇昕銳的厲害。簡而言之,就是無知者無畏。可程武不一樣啊!他平時有幸和素華切磋,自然極為清楚各項實力的差距!撇開境界,論功法,四大首席修行的皆是最為閣內最為頂尖之奇功,論武技,那更是受儘閣主傳承,強橫高深。論平時修行……閣主親自指點多年,怎是尋常內門能比的?更何況用腳都能想出來,仇昕銳既然敢揚言壓低境界,當然是有足夠的自信啊!然而還沒待程武阻止,卻見仇昕銳眸中閃過抹獰意,搶先喝道:“好,那我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說話間,更是冷眼望向程武:“程師弟,你若想與我一戰,就先下去排隊吧。”展露靈力,即是切磋的先兆,程武有心阻攔,奈何晚了一步,最終隻能長歎口氣,目光凝重地看向青年:“陳師弟,小心對付!”閃下擂台後,程武的臉色難看,宗主閣諸多長老亦是如此。弟子小輩不知道仇昕銳的厲害,他們怎可能不知道?擺明了就是要踩臉揚威,奈何麾下弟子卻無人能是仇昕銳的一合之敵。“師父……”退到韋南天身旁後,程武其實還有幾分僥幸。他自認,若是同等境界,起碼能與仇昕銳一戰。不敢保證能贏,但起碼仇昕銳不可能贏的輕鬆。到時候,也隻能耗儘那廝的氣力,讓他沒辦法再與李畫竹一戰了。然而卻沒想,韋南天眸中閃過精芒,看透其心思後,非但沒有欣慰,反而臉色愈加陰沉。旁人隻以為李畫竹侍奉在宗主身邊,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可他如何不知曉少年的身份?這時候,應該正啟動傳送陣,趕往玄嵐丹城的路上了吧?到時,恐怕正好讓仇昕銳譏諷少年怯懦避戰,倉惶而逃的笑柄啊!不過比起個人顏麵,今天這場風浪,才剛剛開始啊……這傻徒兒想為李畫竹擋槍,但他就沒想過,在三閣弟子聯手的猛攻下,哪還有空暇去抵擋仇昕銳?韋南天的擔憂,很快就變為了現實。不知是商議好還是如何,短暫的沉默過後,原本盤膝而坐的三閣弟子,竟齊齊起身,向著宗主閣弟子所在的擂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