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究竟是誰?!”張秋陽的頭顱還在半空飛舞,張彪的拳鋒便已經被少年握住,輕描淡寫,就好似踩住了一隻螻蟻。但那雙星眸中的凜冽殺意,卻絲毫未曾褪散!隻是張家護衛的張彪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在這區區一個破鎮上,竟然還想能殺掉自家少爺的高手!而且還是秒殺!眼前的少年又是如此的年輕,在他印象裡,就算是王城的那些天才,都未必有他出手狠辣!雲千秋當初雖然威震夏國,天才無雙,但見過他容貌的,也隻有學員大比上的觀眾。深知他身份的張秋陽已經身首異處,隻不過是跟著前者作福作威的狗腿子,怎可能知曉少年的身份!?“雲!千!秋!”短短三個字,從少年牙縫當中擠出,好似響徹了整座崇陽鎮!“轟!”聽到雲千秋名字的瞬間,張彪便如遭雷擊,雙眸驚恐至極,好似站在他麵前的並非一位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而是一尊殺神!覆手間便能滅掉張家的殺神!劇烈的驚駭和無數疑惑,在臨死前的那刻,猶如海嘯般湧入張彪的腦中。雲千秋,他不是死了麼?!王城的傳言不是說有遠比禦林雲府更厲害的大人物,要聯手滅掉雲家麼?為什麼,離去時才隻是築靈境的雲千秋,能苟活到現在?而且還會出現在這裡!有那麼一瞬間,張彪甚至懷疑眼前所站的少年,其實是地獄爬出的修羅。可惜任憑他再怎麼不甘,雲千秋都不屑解釋半句。“轟!”手腕輕輕一握,足以橫掃崇陽鎮的張彪便化為了漫天血霧!這一擊,是雲千秋含怒出手,彆說全屍,這世間再無張彪存在的證據!林媚兒差點被這幫雜碎逼死,林家也險些支離破碎。一切,都因為季家使者的幾句話而已!幸虧自己回來及時,如若再遲上幾天,後果簡直不敢想象!生平第一次,雲千秋升出了滅人滿門的滔天怒火!“還有誰是張家的人?”冷漠至極的喝問上剛落,任何僥幸都顯得可笑。隻見那浩浩****的迎親隊伍頓時跪下,磕頭如搗蒜,顫顫畏畏的指著那幾位深藍武袍的張家護衛:“雲少主饒命啊,我們隻是被抓來迎親的,這些才是……”話音未落,便被少年一陣低喝驚到鴉雀無聲。“滾!”一個滾字出口,也不見雲千秋出手,他周身便湧徹一道熾金如烈日的氣浪,剩餘的張家眾人,連逃命都來不及,便和張彪下場相同,化為漫天血霧。血霧席卷,飄舞不散,本就不大的崇陽鎮好似都蒙上了一層血色。而林振海等人的反應,簡直和落荒而逃的提親隊伍判若雲泥,各個目瞪口呆,目光根本無法從立於血霧當中的少年身上移開。依舊是那熟悉的五官,身形依舊是修長而不顯羸弱……雲家的少主,真的回來了?!這一幕,不隻是林媚兒,就連林振海也是朝思暮想,做夢都盼著啊!曾經受儘欺辱,還要讓自己女兒保護的少年,短短半年內,便成為名震夏國的絕頂天才。這足以用奇跡來形容的事跡,讓得身為同鄉的他們都感到光宗耀祖。但峰回路轉,天妒英才,雲家少主前往那隻存在於祖輩流傳的故事中的雷炎帝國,除了隕落身死,最好的結果便是亡命天涯。但誰能想到,雲千秋竟然回來了!還是以一種天神下凡的姿態歸來!沒錯,在林振海眼裡,雲千秋就是神!能保護他女兒,庇佑他林府,甚至改變夏國曆史的神祗!血霧消散,被溫煦的陽光透過,映在少年殺戮過後卻纖塵不染的臉龐上,讓得林振海渾身抖如篩糠:“雲……雲賢侄,真的是你麼?”回答他的,卻是雲千秋的曬然一笑:“林伯父,讓你受驚了。”伯父二字,從少年嘴中說得輕描淡寫,可對於林振海而言,卻重如山嶽。大起大落過後,苦撐了數月的林振海終於感到心弦一鬆,無力地癱軟在地上。然而身形未落,卻被一雙寬厚的手掌攙扶住。抬頭看去,少年的背影,好似欲遮天蔽日。“林伯父,彆擔心,我雲千秋……回來了。”嘩!在場的諸多崇陽鎮民,在這一刻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尖叫!崇陽鎮不大,雲家少主儼然成了他們的守護神。甚至林府的諸多護衛,此時都感激涕零的跪倒在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哪怕頭破血流,都感覺不到半點痛楚。“多謝雲少主救命之恩……”“多謝雲少主救命之恩……”眾星捧月,眾人跪拜,原本還因張家而悲憤的崇陽鎮,短短片刻,便被如獲新生的喜悅取代。林媚兒站於林府門外,幾月茶飯不思而略顯單薄可伶的 倚靠在門口,望著猶如救世主般的少年,通紅的眼眶又不禁落下了淚。但伴隨殷紅血流的,卻是少女肆無忌憚的放聲歡笑。這是林媚兒這輩子笑的最開心的一次。足足過去良久,少女好似沒了力氣,攙扶著木門 一軟,卻沒想再次被那寬厚的身軀扶住。“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容許任何人讓你落淚……”輕喃溫柔,雲千秋的指尖拂過那從他融合記憶後便銘心刻骨的俏臉。狂歡,足足持續了良久。仿佛少年歸來的這一天,成為了崇陽鎮史冊上最值得慶祝的日子……直到中午時分,林振海才調養的差不多,與林母兩人互相攙扶著,從後院走入廳堂。儘管已經努力保持平靜,但林振海臉上仍舊滿是遮掩不住的喜悅與激動,容光煥發,仿佛之前的蒼老隻是錯覺而已。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什麼叫大起大落,什麼叫峰回路轉。“雲……”少年坐於勉強能算是氣派,但絕不算豪華的廳堂內,喝著並不名貴,但已經是林府最珍藏的清茶,見到兩人走來,急忙起身。雲千秋的笑容,還是和一年前一模一樣的謙遜溫煦。但在林振海眼裡,卻早已判若兩人。雲字剛剛開口,便戛然而止,因為林振海還感到莫名的誠惶誠恐。這名震夏國的少年,如今還是區區的自己能稱為賢侄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