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過後。
該來的人陸陸續續抵達摩天峰。
老八趙明陽。
老七鐘子期。
老六第二勝天。
包括老五白翻雲。
這些人張楚都認識。
至於張楚沒見到的老四和老三。
今兒也一並見到了。
老四‘煙海居士’夏侯馥。
二境三品,出身燕北夏侯家,雖為女兒身,卻有四海誌,常年在外遊曆,足跡遍布九州四海八荒,已有數年不曾回燕北,為赴此次摩天峰之約,剛剛橫穿大漠,從西漠以西的蠻荒之地歸來,正兒八經的資深背包客。
老三劍無涯。
三境三品,本姓李,出身西涼天傾軍李家,因為諸多原因與李家恩斷義絕,改名劍無涯,浪跡九州,八年前立地飛天,於西冀州九宮山立“一夕山莊”,以劍為友,劍道之高絕,當世劍道修為能出其右者,屈指可數。
張楚與這兩位初次見麵,起先還有些拘謹,但有白翻雲這朵奇葩的“交際花”在他們當中穿針引線,很快大家就都熟悉了。
四姐夏侯馥性格很開朗,十分健談,特彆是談起她在路上的那些見聞,滔滔不絕、眉飛色舞,還取了她特地從西方以西帶回來的葡萄酒,分給大家品嘗。
老三劍無涯則是個悶葫蘆,連座位都緊挨著另一個悶葫蘆鐘子期,有人找他喝酒,他端起來就乾,沒人找他喝酒的時候,他就盯著山、看著雲發呆,唯有時不時一閃而過的驚霄劍意,才能證明他沒有打瞌睡。
八人圍坐在涼亭內,喝著葡萄酒,吃著海鮮,什麼都聊。
聊飛天武道、聊天下大勢、聊家族經營,還有聊生孩子的。
很是熱鬨,氛圍也很融洽。
張楚和第二勝天、白翻雲坐在一起。
他三人都是一方勢力之首,共同語言多一些。
第二勝天還和以前一樣,一身兒員外袍,見誰都樂嗬嗬的,跟個彌勒佛一樣,完全不像是背著一張通緝令的樣子。
據他自己說,他麾下的金錢幫,的確是已經解散了。
雖然朝廷並沒有真的派兵派高手,去圍剿他的金錢幫。
金錢幫也沒那麼容易被剿滅。
但他不願和朝廷剛正麵,也懶得領朝廷的人情。
乾脆就自己解散了。
飛天宗師經營勢力,本就是為了貫徹自己的無雙意,輔助自身修行。
第二勝天兩年前才邁過了二品第二境的關隘,指望金錢幫推動他破開第三境,遙遙無期。
按照金錢幫的發展模式,解散前業已是發展到極限。
要想再進一步,除了造反,也就紅頂商人這一條路可走了。
可以第二勝天的境界,若是肯投靠朝廷,王爵之下,予取予求!
哪還需要這麼麻煩?
用第二勝天自己的話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經營金錢幫這麼多年,也有些累了,就這麼關張吧,就這樣關張也挺好!”
張楚很是佩服他的豁達。
這事兒若是擱在他身上,他是萬萬做不到第二勝天這麼爽利的。
談到異邦蠻夷堵門搦戰之事時。
第二勝天思索著說道:“我覺得這些人,應該是衝著你們兩家的氣運來的。”
“氣運?”
張楚凝眉。
白翻雲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氣運一說,太過玄奇,也太過糜爛。
小到陰宅陽宅。
大到一朝一代。
似乎都可以用氣運來解釋。
但又似乎什麼都解釋不通。
當然。
張楚不是不信氣運之說。
他畢竟見過萬民意,也見過國運。
隻是他更信手中的刀,身畔的兄弟。
也不習慣什麼事兒都從氣運的角度去考慮。
第二勝天緩慢而堅定的點了點頭:“九州大地,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氣運昌隆,遠的不說,單說兩百年一開的天地界限,便唯有我們九州大地有此優待。”
“九州之外,無論是他八千裡天極草原,還是他萬裡黃沙綠洲,何曾被天地如此厚愛過?”
“天朝上國、天朝上國,你當僅僅隻是指大離國力強盛而已?”
頓了頓,他又話鋒一轉:“十萬習武之士,難出一位飛天!”
“若說天下億萬生靈是兵!”
“我等飛天宗師,便是將!”
“天地界限將開,四鄰不甘寂寞,想起來分一杯羹,自然要先取我等身上的氣運。”
“此弱彼強。”
“他們才有勝算!”
第二勝天侃侃而談。
白翻雲若有所思。
張楚卻總覺得他的說法太牽強。
怎麼我千難萬難才走到今天,到了你嘴裡,一切都是氣運的功勞了?
第二勝天一看張楚的臉色,就知道他不信,笑著問道:“不信?那你好生回憶回憶,你這兩年是不是乾什麼都特彆順……不是什麼人,都能在而立之年前立地飛天,還能在飛天半年之後,就能殺飛天如屠狗!”
後邊一句話,他說得份外意味深長。
“老六的說法,有些道理!”
那廂的趙明陽忽然接口道。
張楚驀地一扭頭,就見高冠博帶,宛如儒生的趙明陽,扶著座椅扶手,寬厚的笑道:“我早就覺得二弟不尋常,四象神獸,應劫而生,降生四方,常人能得其一,已是潑天大的運道,二弟竟能聚齊四相,千年未有!若說這不是二弟的氣運使然,就彆無其他解釋了。”
白翻雲一聽,也大聲的嚷嚷道:“六哥要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這一茬兒,我巨鯨幫這兩年是一帆風順、想啥來啥,就我大哥,早些年武道就到頭兒了,連他自己都早就絕了飛天的心思,一心經營幫派,但今年,竟有立地飛天的征兆,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嗓門夠大,一開口,還在聊其他的那幾位,就紛紛停止了閒聊,偏過頭認真的聽他講話。
白翻雲的話音一落,夏侯馥就接口道:“小妹也覺得六哥此言,有幾分道理。”
“小妹曾去過東海以東的海域遊曆,也曾周遊過西方以西的碧眼諸國,在那裡,也有練武……當然,他們的武道和我們的武道,不太一樣。”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連突破和咱氣海境差不多的境界,都非常艱難。”
“至於飛天級,一個國家都很難找出一個。”
“我起初還以為是他們的武道傳承出了問題,但我在那些地方待久之後,就感覺自身真元運行不暢,連飛天意都似乎蒙上了一層迷糊,感覺……感覺就像是整個天地都在排斥我!”
眾人安靜的聽夏侯馥敘說,涼亭內十分的安靜。
忽然,一道溫和有力又很好聽,如同煙嗓一樣的聲音,從涼亭外傳來:“在聊什麼,聊這麼認真……”
眾人聞聲齊齊一回頭。
張楚還沒看清楚來人,就見一道人影就從他眼前掠過。
“大姐,我好想你!”
再一定神,才發現是剛才還一臉追憶的夏侯馥,像個孩子一樣張開雙臂,一陣風的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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