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送彆(1 / 1)

三日後。

梁源緣母子三人返回燕北州。

張楚和梁源長一道,送母子三人出太平關。

“師姐,以後有什麼事需要師弟幫手的,儘管遣人來通知師弟一聲,千萬彆怕麻煩師弟,有些事在你看來可能很麻煩,但到我兒,可能就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

“每年中秋,也務必領斌兒來太平關讓師弟考校他的學業,若是學業不過關,可彆怪師弟心狠,逐他出師門!”

下山的過程中,張楚笑吟吟的對梁源緣說道。

在四日前的飛天宴上,張楚已經舉行了收徒儀式正式收梁斌入門,為他座下開山大弟子。

嗯,不是段斌。

是梁斌。

姓段的,還不配入他張楚門下!

雖然這事兒張楚沒有預先知會段家人。

但現在知會,也來得及。

張楚相信,梁源緣那個他現在連名字都已經記不住的郡守公公,一定會很通情達理的。

嗯,就算他不通情達理,帶隊護送梁源緣返回燕北州的準四品大供奉王迎新,也一定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教他如何通情達理……

隻是目前梁斌的年紀還太小。

還沒到開筋骨的時候。

張楚也不忍梁源緣這麼早就忍受骨肉分離之苦,就讓梁源緣將梁斌帶回燕北州蒙學,待到梁斌年滿十二歲,張楚再派人去接他回太平關,正式開始習武。

她梁源緣喏喏的應聲道:“我一定嚴加教導斌兒,定不會讓斌兒辱沒師弟的門風。”

她說著話,目光卻不住的往一側還吊著一條手臂的梁源長身上瞄。

梁源緣是個極聰慧的女子,哪能不知道,師弟如此說,是在為自家這個木訥的兄長著想?

否則,什麼時候考校斌兒的學業不行,非要中秋節?

梁源長悶著頭往前走,權當看不見梁源緣的目光。

他不是不善言辭。

而是一張口,說不了幾句好話就得傷人。

比方說他現在,就特彆特彆想告訴自己這個小妹,回到段府後彆再那麼逆來順受了,姓段的要再敢欺負她,那就給他來一封信,他親自去金稷郡,打死那廝……

他自個兒也知道自個兒這個毛病。

所以他忍著不開口。

哪怕心頭關心梁源緣關心得要命,他也拚命的忍著。

張楚瞧著這兄妹倆,心頭既覺得好笑,又有些無奈。

大師兄這輩子,也不容易啊……

一行人出了太平關。

大供奉王迎新率領五百紅花部精銳,已等候多時!

梁源長親自扶著小妹走上馬車。

梁源緣都挑開車簾了,又想不定回過身來,給梁源長理了理衣領,輕聲細語道:“哥,練武也快練到頭了,該給我找個嫂子了,不然以後我去了,你在這個世上就沒親人了……”

梁源長橫起眉毛,不悅的喝道:“說什麼胡話呢,我才是哥哥!”

“可你飛天了不是嗎?”

溫溫婉婉的小婦人恬靜的笑道:“小妹的武功可是早就丟的七七八八了呢。”

梁源長才不聽這些,不耐的將梁源緣推進車廂裡,道:“就你牙尖嘴利,走走走,中秋再來!”

梁源緣挑起車窗簾,無奈的望著兄長。

張楚見狀,朝騎在馬背上聽候他指令的王迎新一揮手:“走吧,路上仔細些。”

王迎興一抱拳,躬身道:“是,盟主,屬下定當全好無損的將梁大小姐送回金稷郡!”

“弟兄們,啟程!”

“啟程!”

車隊啟程,緩緩向南方行去。

梁源緣一直挑著車窗簾望著兄長……

梁源長也跟一座石雕一樣杵在原地,目送著車隊漸行漸遠。

張楚輕手輕腳的走到梁源長身畔站定,小聲道:“其實我也覺得師姐說得對,你是該找個媳婦兒,你還不到五十歲,以飛天宗師的壽數來算,也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梁源長偏過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張楚才不怵,自顧自的說道:“你要是臉皮薄,豁不出去,我可以叫知秋幫你,這事兒她熟,保管給你找一個如花似玉,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大姑娘!”

“你要有那個力,取上十個八個也不是不行,正好你那宅子太空蕩,缺點人氣兒……”

梁源長額頭青筋蹦起,恨不得把這個長舌婦按在地上,錘爆他的狗頭。

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吊著的右臂,再看了看唾沫星子四濺,倍兒精神的張楚。

咬了咬牙,不顧傷勢縱身衝天而起,極速向太平關上掠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他不是君子。

所以他報仇,一天到晚!

他這就去揍張太平!

父債子償!

天經地義!

張楚還不知道梁源長心頭打著什麼歪主意,還在看著梁源長的背影歎氣道:“幾十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個情竇初開的小年輕兒一樣,隻知道逃避?”

他扭頭,搖著頭緩步向關內行去。

剛準備入關,就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滾滾的馬蹄聲。

他也算是久經沙場的宿將,瞬間就分辨出,這是大隊騎兵過境,才能發出的聲音。

他皺著眉頭轉身一躍而起。

借助居高臨下的視野優勢,張楚望見一支玄色的人馬,出現在南方的馬道儘頭,整好要和護送梁源緣的那一支人馬交錯。

張楚遲疑了幾秒,陡然反應過來,這是他派去上原郡,斷項家武道傳承的那一支人馬!

他們回來了。

意味著,項家的武道傳承,也到手了!

那可是一位飛天宗師十幾二十年的積累!

張楚心下有些期待。

有了這一批武道傳承,不但北平盟自身的武道傳承可以再上一個台階。

他自己三品的修行,也能向前邁出一大步!

在翻閱那本《如是我聞》之前,張楚沒覺得他和梁源長聯手斬殺項尊有什麼冒險之處。

在翻閱了那本《如是我聞》之後,他才驚覺自己當日的選擇,有些過於膨脹了。

項尊絕對是三品第二重天意安住級彆的飛天宗師!

否則,不可能在十息之內打殘梁源長!

而飛天竟一重天之間的差距,怎麼著也應該比絕頂四品和強四品之間的差距要大得多。

隻不過飛天宗師之間鮮少動手,更鮮少出現飛天宗師打群架的大場麵,所以這種差距,不太容易體現。

不像氣海境。

絕頂四品的強者隨隨便便出個門,都能車翻一大群四品和強四品,搞得消息滿天飛,人儘皆知。

“楚爺、楚爺……”

一道急促的聲音,傳入張楚的耳中。

張楚一低頭,就見到騾子站在關門樓子上,正在向自己招手。

他的話語雖然不急促。

但張楚太了解他,一看他的模樣,就知道他是有要緊事找自己。

大清早的,能有什麼要緊事?

張楚帶疑惑向朝關門樓上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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