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 飛天(1 / 1)

茂盛的山林,無風自動。

一顆顆高大的樹木,有韻律的搖晃著樹冠,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在慶賀什麼。

低矮的鉛雲之下。

張楚的身軀緩緩騰空。

充沛如汪洋大海的天地元氣,彙聚成一條條燦爛的五色光帶,海納百川的融入張楚的體內。

張楚模糊的意思迅速複蘇。

他左右看了看,心頭瞬間升起一種明悟:時候,到了!

他閉上雙眼,精心體悟這一刻的大歡喜。

天地在為他慶賀。

九州在為他同慶。

萬物都向他拱手施禮。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玄之又玄的力量。

一種天地之間無處不在,直到此時此刻才海納百川般融入他身的力量。

仿佛靈泉,澆灌在乾涸的心田。

一顆奮力萌發多年的種子,在這一刻,終於探出尖尖角,打量這個廣闊無垠的世界。

勢破……意出!

“無雙之意。”

“夫若爭,則天下莫能與之爭者。”

“夫若不爭,則天下退避頂禮膜拜。”

“進可所向無敵,萬夫無一合之將!”

“退則無懈可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九州當傳我名!”

“四鄰當懼我威!”

“縱死亦當流芳百世!”

“是為無雙!”

種子生根。

根深蒂固。

“嗡。”

隨著張楚堅定心中心念,四邊八方彙聚而來的一條條五彩天地元氣光帶,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陡然按下了快進鍵,爭先恐後的湧入他的體內。

真氣,在飛速的蛻變。

由氣態,蛻變成液態。

磅礴的真氣,飛快的消失。

一滴滴沉凝的液態真氣,仿佛下雨一般彙聚到他的丹田之內。

它們中正,平和。

既無懟天懟地懟空氣的霸道氣質。

也無秒天秒地秒空氣的冷酷氣質。

不顯山。

不漏水。

但感知著它的存在,張楚心頭卻憑空誕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氣。

仿佛背靠著它們,百萬大軍都休想取他性命!

或許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真氣了!

而應該稱之為……真元!

“我為飛天!”

“天下無雙!”

張楚喃喃自語道。

心中豪氣萬千。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如江湖歲月催。

轉眼八年。

他終於從芸芸眾生之中脫穎,成為九州有數的飛天宗師!

從這一刻起,再也沒人能拿他張楚當棋子!

八年飛天。

這個速度是不是前無古人。

張楚不知道。

也不關心。

因為他的經曆,絕對拖得起飛天這一枚豐碩的果實!

人生本就不在於長度。

大多人,終其一生也隻是庸庸碌碌無所成。

而的人,哪怕隻是曇花一現,綻放的光芒足以照亮這個世界!

……

“鏗鏗鏗……”

山外。

一口口雪亮的長刀,自封鎖這一片山林的百餘紅花部好手們腰間,憑空射出,彙聚成刀河,在山林之外徘徊了兩圈之後,齊刷刷的落於地麵,刀身向著山嶺方向傾斜。

就像是一個個拱手施禮的武者!

這一幕,驚呆了一個個追著佩刀趕過來的紅花部弟兄們。

也驚呆了以王迎興為首的一眾供奉。

這個時候。

腦子再不夠用的人,也知道自家盟主的武功,又進一步了。

……

風家。

“吼……”

玉尊憤怒的咆哮聲,驚醒了寬廣的深宅大院。

躺在一把大樹下的搖椅上閉目小憩的風四相,睜開雙眼,詫異的望向玉尊所在的方向。

但下一秒,他的臉色又陡然大變,扭頭望向北方,失聲道:“糟了,那頭白虎!”

他猛地一拍坐下搖椅,身形衝天而起,身形化作一道水藍色的紅光,極速向北方掠去。

……

永明關。

披甲執銳巡視邊關的王真一,陡然抬起頭來,凝著眉頭神色陰晴不定的眺望西南方:“是誰?”

他想不定的一躍而起,身形衝起百丈高,極速掠向西南方,眨眼間就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了一乾不知所措的擒蠻軍將士眼中。

……

太平關,百味樓。

一名身披青袍,下顎留有三寸山羊胡的俊朗中年男子,斜倚著二樓臨街的憑欄,俯視著底下川流不息的人流,麵無表情的自斟自飲著。

忽而風氣。

青袍中年人陡然抬眼,望向西北方,眸中閃過一縷詫異之色:“風家?”

旋即就又搖頭道:“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可笑、可笑啊!”

他大笑出聲,提起酒壺姿意狂放仰頭暢飲,引來許多同在二樓就餐的食客側目。

但青袍中年人卻是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仿佛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

……

一條條五彩光帶,儘皆納入張楚體內。

張楚的突破,也接近尾聲。

他抬起眼皮,注意力從體內轉移到外界。

霎時間,數道強橫的氣機,出現在了他的感知中。

有的近,近在咫尺。

有的遠,遠在百裡之外。

有的狂暴似火山岩漿。

有的生機勃勃如蒼茫森林。

還有的內斂平和,卻似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張楚知道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不過他不在意。

倒是這種感覺,令他很是新奇。

仿佛,世界一下子就變小了,天涯化咫尺。

不過張楚自己也明白。

他能隔著這麼遠就感知到這些人的存在。

很大程度是因為,他們並未掩飾自身的氣機。

當然。

張楚剛剛晉升飛天。

這個時候,飾氣機接近他。

無異於宣戰……

張楚想了想,隨手一招。

插在地麵上的紫龍刀瞬間就如同急不可耐的孩子一樣,衝天而起,圍繞著他他歡快的旋轉。

仿佛有意識一樣。

張楚隨手拍了拍它,輕笑道:“老夥計,稍安勿躁。”

話音剛落。

須發皓白的風四相,就出現在了他的眼簾前。

張楚笑吟吟的瑤瑤拱手道:“四爺。”

風四相的目光,不作痕跡的掃了地麵上的虎屍一眼,某種閃過一絲惋惜之色,旋即老臉上堆起笑容,遠遠的回禮道:“老夫早說,你是咱玄北江湖百年一出的鐘靈毓秀之子,這不,一轉頭兒的功夫,你就立地飛天了,可喜可賀啊!”

風家盤踞玄嶺郡數百年,有白虎落於玄嶺郡,風家豈能不知?

事實上,這頭白虎會出現在玄嶺郡,還正是因為風家那頭玉麒麟。

天地界限開,四方神獸現。

而風家那頭玉麒麟,乃是兩百年前那次天地界限大開,恰逢新朝誕生,托生牛腹現世的祥瑞之獸。

麒麟不入四方神獸。

但麒麟若生,必為四方神獸之首!

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中麒麟!

這頭白虎,正是受玉尊吸引,才托生於玄嶺郡。

可惜風家成於玉尊,敗也玉尊。

因為玉尊的存在,大離存在一日,他風家便享一日國運,每隔三代,必有人能憑國運蔭蔽立地飛天。

可也正因為有玉尊的存在,他們風家哪怕明知自己地盤上有其他神獸的存在,也不敢染指其他神獸……

否則,一旦逼走玉尊,憑他一個國運飛天,哪還能護得住風家百年基業?

……

張楚沒注意到風四相的眼色,隻是笑道:“托四爺的洪福……玄北武林盟主交接一事,就有勞四爺多費心了!”

風四相聞言,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勉強了:“不著急、不著急,等老夥計們都到齊了,大家再商議,再商議。”

前幾天在風家的時候,張楚還說連飛天的門檻都沒摸到。

一轉頭的功夫,就立地飛天了。

都說打鐵還需本身硬。

神獸氣運雖隆。

但還不足以推動一個連飛天的門檻都沒摸到的四品武者,跨過氣海境與飛天境的那條鴻溝。

這就意味著,前幾日在風家之時,張楚沒跟他說實話。

這就意味著,前幾日在風家之時,張楚已在提防著他。

如今張楚剛剛立地飛天,就提及此事……

這不是在向他表達不滿是什麼?

這種惡人,誰愛做誰做。

他風家才不乾這種蠢事兒。

左右得益的又不是他風家的子弟!

張楚“嗬嗬”一笑,心頭那一絲絲憋屈,終於舒爽了。

不是要我交出玄北盟主之位嗎?

行啊!

我現在就交!

但你們誰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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