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雪覆蓋了狗頭山山頂。
張楚手持飄雪,不斷揮刀空斬,磅礴的氣勁倒卷雪花而上,融化成絲絲縷縷的雨水降落下來。
他每一次揮刀,都有很細微的區彆。
刀勢或快一分、或慢一分。
氣勁或強一分、或剛猛一分。
至於更深層次的細微差彆,已經不是單憑目光就可以看出來的了。
唯一能確定的是,每一刀都很強。
雖說還比不上他的最強招“刹那光華”。
但比起前番他在月亮湖畔使的那一招“破風一刀斬”,卻是隻強不弱。
他現在使的刀招,也的確是根據破風一刀斬“微調”來的。
操作手法很簡單。
就是保留破風一刀斬的靈感,其他的,全部不要!
誅仙一刀斬,是強到沒朋友。
更誘人的人,誅仙一刀斬已經鋪好了一條直上雲巔的康莊大道。
隻需拾階而上便能抵達雲巔之上,俯瞰芸芸眾生。
張楚若是能學誅仙一刀斬,哪怕這套刀法有各式各樣的問題,他肯定也舍不得放棄。
但問題是……他學不了。
誅仙一刀斬必須要天刀門的冰屬性真氣配合。
這就直接斷絕了他學習誅仙一刀斬殺的可能。
不過萬人傑闖這套刀法的靈感,還是給了張楚思路。
萬人傑將自己一生的刀道修為,拆分成七招。
一境一招。
第七招能不能誅仙張楚不知道,但至少能繼承萬人傑的七成刀道修為。
張楚的思路是……反其道而行之!
萬人傑的刀道核心是無情意。
佐以冰屬性真氣,就如同豆漿配油條一樣美妙。
張楚不知道自己將來的刀道核心是什麼。
以他現在的境界,談刀道核心這種問題,還太好高騖遠。
這就和小學生,糾結以後是上清華還是上北大一樣毫無意義。
但這並不妨礙他給自己訂一個小目標!
先賺他……
他氣海境修火屬性真氣,這已經是鐵板上釘釘的事。
火有什麼特性?
無外乎熾烈、火爆、毀滅、新生等等。
他現在就可以著眼於,凝練血氣讓斬出來的刀氣溫度更快,加大血氣輸入讓氣勁的爆炸力更強……
小學生糾結以後上清華還是上北大毫無意義。
但他可以先努力考個一百分!
讓漫漫清華北大路細化下來,其實也不過就是一百分,班級第一,年級第一,縣狀元,市狀元,省狀元。
學生做到省狀元哪個份兒上,去清華和去北大,早已不是能不能去的問題……
如果他能將火屬性真氣的熾烈、火爆、毀滅等等特性發揮到極致。
那麼將來修行那種刀意,都隻是一念之間的事。
……
大劉捧著張楚的大氅候在涼亭中。
騾子懷抱這一個人頭大的赤色漆盒上山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的紅衣女子。
二人走進涼亭,騾子將漆盒放到茶幾上,指著身旁的紅衣女子對大劉說道:“大劉,認識一下,她叫紅雲,以後和你一樣,也跟著楚爺聽吩咐。”
和我一樣?
大劉聞言,不由的多看了這個年輕女人一樣。
太平會有四大的堂口。
紅花、青葉,厚土、三川。
四大堂主,騾子、孫四,張猛,荊舞陽。
他不是堂主。
勝似堂主。
眾所周知,幫主近身這個位子,是通向堂主之位最近,也是最穩當的捷徑。
從李正、餘二。
到大熊、騾子。
再到趙大柱……
混的最差的餘二,曾經也是副堂主級的大哥。
他能走到這個位置,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出身。
他是第一批血衣隊成員。
第一批血衣隊大哥。
第一批玄武堂大哥。
雖然沒有大柱兒那麼出色,但也是一直都是玄武堂的中堅。
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能和他一樣?
紅衣女子身量很是高挑,都快趕上老爺們了,身上的紅裙子料子也很好,一看就不便宜……
可惜,長得磕磣了點。
大餅臉小眼睛不說,還一臉的麻子……
大劉在心頭嘀咕了幾句過後就不再深究了,溫和的笑著點頭道:“劉峰,你跟著楚爺和騾子哥叫我大劉就行了。”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沒什麼好奇心。
紅雲卻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而後溫順的低頭道:“大劉哥。”
張楚見了二人上山來,就收刀歸鞘,轉身走進涼亭中:“認識了吧?”
“楚爺。”
“幫主。”
三人連忙向張楚行禮。
張楚這才看清紅雲的模樣,眼皮子登時就跳了一下:“你怎麼化成這個鬼樣子?就算要喬妝,就不能喬裝得正常一點?”
他見過紅雲很多個樣子。
沒有一副是眼前這副辣眼睛的樣子。
“哈哈哈……”
話音剛落,騾子就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沒說錯吧?你化成這個鬼樣子過來,楚爺見了肯定會跳腳你還不信!”
紅雲梗著脖子,眼睛也不眨一下的說道:“奴這不是擔心大夫人那邊……”
她並不懼怕張楚。
事實上,與張楚關係比較近的人裡鮮少有懼怕他的,都是尊敬多一些。
而她,顯然有可以不懼怕張楚的資本。
“瞎想些什麼……”
張楚無語的道:“大夫人沒那麼多心眼!”
紅雲板著臉不搭腔。
顯然對於張楚一句話就把撤離情報工作前線的做法,很有情緒。
騾子說她在情報工作上很有天份。
而天份往往和喜愛與努力分不開。
張楚不理會她的小情緒,徑直道:“明日換一張臉去總舵。”
頓了頓,他向茶幾上那個人頭大的漆盒揚了揚下巴,問道:“人頭嗎?”
“不知道。”
騾子搖頭:“鎮北軍那邊剛派人送過來的,是什麼也沒說,隻說讓您親啟……我掂量著,份量不像是人頭”
“鎮北軍?”
張楚想了想,問道:“是姬拔的人嗎?”
騾子想了想,道:“應該不是,如果是的話,來人應該主動表明身份。”
張楚微微凝眉。
鎮北軍中他就姬拔一個朋友,不是姬拔還能是誰?
總不能是霍鴻燁吧?
他沉吟了片刻,索性道:“打開看看吧!”
“我來吧。”
大劉將手裡捧著的大氅交給騾子,上前小心翼翼的揭開漆盒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