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本王是有備而來的。”

紀天行神色淡然的答道。

“……”陸吾族長沉默了，心裡愈發悲憤和憋屈。

龍天進入紫霞洞天之前，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且準備好了一切。

這是何等自信？又是何等輕視陸吾族？

陸吾族長手握著玉簡，看著洋洋灑灑近千字的天道誓言，隻覺得無比屈辱。

但他實力不濟，生死由龍天掌控，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再怎麼屈辱，也隻能雙手捧著玉簡，聲音低沉的念出天道誓言。

當陸吾族長所念的誓言過半時，頭頂和身周出現了絲絲縷縷的神光，隱約有天道力量流動。

百息之後，當他念完天道誓言時，虛空深處傳來陣陣悶響，猶如雷霆滾滾。

他周身也被法則神光繚繞，頭頂更有一縷晦澀的道韻，如遊龍一般盤旋飛舞。

身處道韻的籠罩下，陸吾族長才深切感受到，天道的力量是何其恐怖。

他身軀僵硬，不敢動彈，滿腔震撼地望著這一幕。

“這就是真正的天道誓言？

果然引動了天道之力，與天道生出了感應。

如此說來，若我違背誓言，真的會被天道懲罰，遭到天譴？”

以前陸吾族長對‘對天發誓’之類的事，並無太多敬畏。

他總覺得天道的懲罰虛無縹緲，根本不將其放在心上。

而此刻的景象讓他明白，天道誓言的約束，是真正存在的！

一想到誓言的內容，違背誓言的懲罰是何等殘酷，他就打心底直冒寒氣。

“該死的混蛋，實在太歹毒了！”

陸吾族長怒視著紀天行，在心裡咒罵著。

片刻之後，道韻和漫天神光消失了，虛空中恢複平靜。

陸吾族長沉默著，目光怨毒的瞪著紀天行，沉聲說道：“本座已經發下了天道誓言，你也得遵守約定。”

從今以後，隻要他還活著，陸吾族就不能搶奪赤龍帝之位，更不能對付神火洞天。

否則，他就會遭到天譴，受到最殘酷的懲罰，進而灰飛煙滅。

不止他會死，連陸吾族的氣運也會受損，將受到天道的壓製，血脈不斷凋零。

就像其他罪族那樣。

毫無疑問，紀天行這招夠狠毒，比殺了陸吾族長更管用。

紀天行揮手打出一道金光，將玉簡收回手中，道：“本王當然不是言而無信的人，自然不會再殺你。

不過，希望你明白一點，本王不殺你，並不是因為本王仁慈。

而是龍焱為你求了情，是他讓本王留你一命。”

陸吾族長愣住了，眼中露出濃濃的疑惑之色。

“龍焱為本座求情？這怎麼可能？

本座要搶他的帝位，還要殺他，他為何替本座求情？”

出於本能，陸吾族長根本不信紀天行的話。

可事實擺在眼前，對方明明能殺了他，卻饒他一命，隻逼他發了一道誓言。

陸吾族長將信將疑，臉色和心情都很複雜。

紀天行又開口問道：“你可曾見過一個人族少年？他叫無恨，於十幾年前……”

陸吾族長搖了搖頭，“赤龍大陸何來的人族？本座已有三百多年，沒離開過這座大陸了。”

紀天行眼底的一縷希冀破滅了，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飛走。

陸吾族長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良久，紀天行的身影消失在虛空中，他才拖著重傷之軀，向紫霞洞天飛回。

一個時辰後，陸吾族長回到紫霞洞天。

右護法和幾名執事，正在紫霞神宮中療傷。

之前還安寧祥和的紫霞神宮，如今變得滿目瘡痍，到處都是殘破的廢墟和深坑。

天地間彌漫著沉重和悲痛的氣息，所有人心頭都沉甸甸的。

看到陸吾族長活著回來了，眾人精神振奮，連忙圍了上去。

“太好了！族長回來了！”

“族長大人，龍天是不是已經被您殺了？”

“族長凱旋歸來，龍天肯定授受伏誅了吧？”

之前他們還在為眾多長老、執事和護衛的死，而感到悲傷和沉重。

此時看到陸吾族長回來，眾人都精神振奮，滿腔欣喜。

然而，陸吾族長看著眾人充滿希冀的眼睛，卻是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

見他如此反應，右護法和幾位執事、護衛隊長都愣住了。

眾人臉上的興奮，眼中的希冀，也隨之暗淡和消散，心中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但沒有誰會傻到當麵問，族長你是不是敗了？

還是說，你奈何不得龍天，讓他給逃跑了？

眾人都沉默地望著陸吾族長，等待他的回答。

陸吾族長歎了口氣，丟下一句話之後，就轉身離去了。

“傳令給前線，命令所有將士撤回！”

就這一句話，讓右護法、幾位執事和護衛隊長，全都愣在了原地，如同石化了一般。

眾人都有些發懵，望著陸吾族長那略顯蕭索的背影，許久回不過神來。

良久之後，待陸吾族長進入神宮深處，去密室裡閉關療傷了。

幾名護衛隊長和執事，這才撓著頭、圍著右護法詢問緣由。

“護法大人，族長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們準備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召集那麼多將士，準備發起全麵進攻，怎麼就要撤回呢？”

“族長能活著回來，就說明他沒有落敗，最多跟龍天打成平手了，我們為何還要撤軍？”

“護法大人，你們在虛空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護衛隊長和執事的地位太低，這裡隻有右護法能做主。

麵對眾人的疑問，右護法也摸不著頭腦，滿臉鬱悶的道：“你們問我，我問誰去？

我離開虛空的時候，族長和龍天還沒正式決戰呢。”

幾位護衛隊長和執事都沉默了。

縱然他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接受事實，族長肯定敗給了龍天。

要不然，族長也不會下令全軍撤退。

一名執事猶豫了一下，試著開口問道：“右護法，那我們怎麼做？要不要傳訊給前線將士……”

“廢話！”右護法麵色陰沉的怒喝道：“不管什麼原因，既然族長下令了，那就遵命行事！”

幾位執事和護衛隊長縮了縮脖子，隻能拱手行禮，道了聲遵命，連忙執行任務去了。

右護法也快步走向住處，去書房中擬定族長的諭令，發給前線統領大軍的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