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永生被逼到如此地步,當真是萬念俱灰,生無可戀。
明明饕餮族損失慘烈,他卻要自稱咎由自取,還被迫立誓不再報複。
血殤親眼目睹這一切,隻覺得感同身受,內心一片悲涼和無奈。
他相信,饕餮族經此打擊之後,定會一蹶不振,陷入低穀。
就連陶永生的誌氣和精神狀態,也會崩潰瓦解,意誌消沉很久。
似乎,對窮奇族來說,這未必是壞事。
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擴張領地和勢力範圍,並接管饕餮族掌控的資源?
嗯,這個主意不錯,回去就細細斟酌一下,要儘快施行。
血殤正陰戳戳的想著這些齷齪之事,耳畔忽然響起了紀天行的聲音。
“血殤族長,現在到你了。”
“嗯??”血殤陡然驚醒,一臉驚怒的望著紀天行。
什麼意思?
本座都已經認輸求和了,大家互相給個台階下,不就完事了嗎?
你這一副咄咄逼人、糾纏不休的模樣,又想乾什麼?
見血殤一臉不情願,紀天行指了指猶自閉目望蒼天的陶永生,道:“和他一樣,走個形式,才能讓本王放心。
否則,本王不介意去星雲洞天走一趟。”
“你……”血殤差點沒忍住罵出來,整張臉也憋成了醬紫色,氣的肺火狂湧。
剛才他還同情陶永生呢,沒想到轉眼就輪到自己了。
被人打的如此淒慘,還得賠禮道歉,對天道立誓不再報複。
這簡直是……把窮奇族的臉當鞋底子踩啊!
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血殤麵色陰沉,怒目瞪著紀天行,語氣森然的道:“龍天,我族與你並無深仇大恨,你何必如此咄咄相逼?
須知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本座退步,並非本座怕你,你彆逼本座出手……”
未等他說完,紀天行就露出笑容,滿腔期待的道:“那正好,本王還怕你不肯出手呢!
正好先殺了你,再去毀了星雲洞天,這波絕對血賺!”
“……”看他一副躍躍欲試,迫不及待的模樣,血殤頓時默然。
他算是看明白了,紀天行很希望他和陶永生能硬氣點,大家不死不休的拚殺一場。
如此一來,紀天行就能名正言順的殺了他倆,再去滅殺饕餮、窮奇兩族,掠奪兩族的資源財富。
這家夥簡直就是個瘋子!
血殤內心暗罵一句,很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關鍵時候,還在乎什麼麵子和尊嚴?
真要是鬨掰了,吃虧的絕對是窮奇族啊!
這麼一想,血殤也隻能效仿陶永生,露出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對紀天行遙遙鞠躬,語氣低沉的道:“龍天神王,是本座受陶永生蒙蔽,被貪婪奪取了理智,才會出手對付你。
在此,本座向你說聲抱歉,請你原諒。”
紀天行點點頭,又指了指蒼穹,“繼續。”
血殤內心悲憤交加,無比狂躁。
可他隻能忍著屈辱,閉目望向蒼穹,聲音低沉、顫抖的緩緩念道:“天道在上,窮奇族第三十六代族長血殤……”
當他和陶永生一樣,聲音顫抖的念出天道誓言時,也是渾身顫抖,雙手哆嗦。
那不是懼怕,隻是因為憤怒、屈辱。
極度屈辱!
有生以來,這絕對是血殤最恥辱的一天。
雖然,他沒像陶永生那樣流出血淚。
但他那如喪考妣的表情,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待血殤立誓之後,紀天行才微微頷首,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嗯,看在你們這麼有誠意的份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兩位族長以大局為重,忍辱偷生,為子民付出這麼多,當真令人感動。”
“……”血殤的臉龐在抽搐,恨不得掐死紀天行。
至於陶永生,依然逼著雙眼仰望蒼穹,臉上的血淚未乾,整個人都像石雕一樣。
顯然,他依舊沉浸在無儘悲痛、屈辱的精神世界裡,不願麵對現實,也聽不到周圍的一切。
簡單點說,他自閉了。
見陶永生這幅模樣,血殤歎了口氣。
“唉,這老家夥是指望不上了,隻能本座自己來了。”
於是,他麵無表情的望著紀天行,問道:“龍天,我們已經立下了天道誓言,兩族與你的恩怨就此揭過。
你也該解開劍陣,讓我們離開了吧?
另外,我們所中的天煞移魂之毒,你也得給我們……”
很可惜,不等血殤說完,紀天行就轉身飛走了。
他飄然遠去,穿過劍陣的光壁,隻留下一句話,在天空中回蕩著。
“劍陣,你們自己破解。
解藥?本王研究這種劇毒時,壓根就沒研究過解藥。”
隨著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出現在劍陣頂端。
他隨手一招,劍陣四周的湖麵,便飛出了上百道流光。
“唰唰唰!”
他大袖一揮,收起上百道流光,才化作流星飛過蒼穹,迅速消失了。
“……”
劍陣之內,血殤怒目瞪著紀天行的背影,目送他消失在天際,氣的咬牙切齒。
“啊啊啊!該死的賊子,可惡啊!!”
自己破解劍陣?
這可是王級極品劍陣啊!
哪怕本座跟陶永生聯手,起碼也得三五天才能破解吧?
更何況,陶永生現在渾渾噩噩,本座一個人怎麼破解?
至於解藥……誰他|媽煉毒不備解藥?
你騙誰呢?
血殤內心咆哮著,瘋狂咒罵和吐槽。
但很可惜,紀天行早已遠去,聽不見了。
許久之後,血殤才平息洶湧激蕩的怒火,逐漸冷靜下來。
他收起了窮奇老祖的不滅金身,將右護法安置在神器中,這才飛向陶永生。
雖然,劍陣內仍有兩萬道巨劍飛舞穿梭,不斷襲殺。
但巨劍的威力明顯減弱幾分,血殤憑護體神光也能抵擋,並無性命之憂。
“喂,老陶,那小子逃走了,事情結束了。”
血殤飛到血光護罩外麵停下,呼喚陶永生。
然而,陶永生充耳不聞,依舊做雕像狀。
血殤忍不住皺眉,沒好氣的道:“陶老頭!那小子早就走了,彆裝了。”
陶永生還是沒反應。
血殤漸生怒意,沒好氣的道:“你願意當雕像就繼續當吧,本座要設法破陣離開了。
對了,你答應本座的條件和報酬,還是一樣不能少!”
陶永生頓時身軀一顫,醒了。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血殤,麵目猙獰,聲音顫抖的道:“不!不能就這麼算了,本座有辦法,我們可以鑽個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