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墨。
北冥宮被魔氣和黑雲籠罩著,氣氛更是沉重壓抑。
紀天行悄然回到樸城的住處。
他神色漠然的坐在桌邊,目光深邃的盯著桌麵,正在思忖著如何營救姬珂。
沒有哪一刻,他的心情如現在這般焦急和憂慮。
明知姬珂被關押在酷刑司,離他不足千丈遠,他卻不能立刻營救。
這種煎熬,誰又能體會?
也不知道,姬珂承受著怎樣的苦難和折磨。
隻有一點他能肯定。
有天星鏈的保護,姬珂的神魂絕對不滅。
不過,她也隻能保住一條命,僅此而已。
紀天行的大腦快速運轉,不斷冒出一個又一個想法。
然而,他想到了十幾個計劃,卻都經不起推敲,隻能全部放棄。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
天亮了。
樸城一動不動的趴在桌上,正在酣睡。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一位身穿黑色鎧甲的中年魔族,滿臉怒意的跨進房間中。
此人也是北冥宮的護衛,卻是一名護衛隊長。
他瞥了一眼酣睡的樸城,目光冰冷的落在紀天行身上,怒衝衝的喝罵道:“你們兩個短命的畜生,難道忘了今天的任務嗎?
整隊人都在等你們,你倆卻躲在房間裡乾什麼?”
紀天行眼神漠然的瞥了他一眼,沒有開口說話。
護衛隊長看到了桌上的酒壺,頓時恍然大悟,咧嘴獰笑起來:“好哇!兩個小畜生,竟然躲在房中喝酒,還喝得酩酊大醉?
哼!如此目無法紀,就不怕本座把你們送到酷刑司,扒了你們的皮?”
陡然聽到這句話,紀天行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頓時就有了主意。
他緩緩站起來,目光冰冷的盯著護衛隊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蠢貨,老子忍你很久了!”
護衛隊長當場就愣住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麵前這個新來的阿蠻,一直很沉悶,有點懦弱。
他簡直不敢相信,阿蠻竟敢當麵罵他!
“小畜生,老子看你是反了天!”護衛隊長勃然大怒,雙眼變得一片猩紅,毫不猶豫的抬起雙拳,朝紀天行的腦門砸來。
暴怒之下,他出拳不留餘力,恨不能當場打死紀天行。
紀天行自然不會躲避,滿臉輕蔑的笑了笑,抬手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
護衛隊長還沒碰到紀天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爆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他兩眼一黑,天旋地轉的倒飛出去,‘噗通’一聲砸碎了房門,滾落在院子裡。
待他從地上爬起來時,已經是滿頭血跡,半邊臉都血肉模糊了。
遭到如此重創,護衛隊長被打的頭暈眼花,急怒攻心之下,差點氣懵了。
他腳步踉蹌的爬起來,指著房中的紀天行,歇斯底裡的咒罵道:“好你個小畜生!你竟敢以下犯上,你完了!
你給老子等著,老子治不了你,有人會弄死你!”
說完,護衛隊長腳步踉蹌的轉身離去,快如疾風的奔向酷刑司去了。
紀天行沒有追上去。
望著護衛隊長的身影遠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去酷刑司告狀?正合我意。”
他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轉身回到桌邊坐下,靜靜地等待著。
這時,一直在酣睡的樸城,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他一邊伸懶腰、打嗬欠,睡眼朦朧的望向紀天行,還忍不住抱怨道:“阿蠻,你小子怎麼回事啊?
昨晚你都沒喝兩口,全都灌到哥的肚子裡……壞了!”
說到一半,他忽然麵色劇變,像貓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火急火燎的往外跑。
“完蛋了!天都亮了,咱們卻還沒出門,隊長肯定要重罰我們啊!”
他剛奔到門口,看到房門破碎成渣,散落了一地,頓時有些傻眼。
扭頭望向紀天行,見他還大馬金刀的坐著,樸城有些發懵。
“阿蠻!你小子還愣著乾什麼?
這……這房門是怎麼回事?不會是我又發酒瘋了吧?”
紀天行朝他擺了擺手,輕笑著道:“不關你的事,你快走吧,我就不去了。”
“嗯??”樸城瞪大雙眼望著他,更加摸不著頭腦。
“你小子不想活了嗎?聽哥的話,趕緊跟我走,咱們去找隊長道歉,給他點好處……”
還不等他說完,院子外就傳來一道怨毒的咒罵聲。
“現在想道歉?晚了!就算你們跪下叫爹都沒用!”
樸城扭頭望向院子,便看到滿臉鮮血的護衛隊長,正領著兩名身穿血色鎧甲的行刑官,殺氣騰騰的奔來。
他當場就變了臉色,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媽個雞!不就是醉酒耽誤了時辰嗎?你至於告到酷刑司嗎?”
護衛隊長滿臉獰笑的衝過來,一腳將他踢翻在地,勢如猛虎的衝進房中,指著紀天行大喝道:“行刑官大人,就是這個畜生!
他目無法紀,醉酒滋事、以下犯上,將我打成重傷!”
那兩名渾身血腥氣的行刑官,麵無表情的踏進房中,二話不說就拿出鐐銬,要把紀天行綁起來。
樸城連滾帶爬的衝進房中,連忙攔住兩個行刑官,滿腔焦急的行禮賠罪。
“兩位大人且慢!阿蠻到底做錯了什麼事,你們竟要捉拿他?
還有隊長大人,我們的確耽誤了時辰,這是我們的不對。
可您也犯不著請動酷刑司的大人啊!”
護衛隊長目光凶獰的瞪了他一眼,怒喝道:“樸城,你給老子滾一邊去,老子待會兒再找你算賬!”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樸城愣著不肯讓開,既無奈又委屈。
紀天行緩緩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傳音道:“不關你的事,不想死就讓開,彆亂說話!”
樸城扭頭望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詫異。
他完全不敢相信,之前一直很懦弱的阿蠻,怎麼忽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趁他愣神之際,兩個行刑官把紀天行五花大綁,押出了房間。
紀天行也不反抗,麵無表情的走向酷刑司。
樸城望著他的背影離去,腦子亂的如同一團漿糊,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但他牢記著紀天行的叮囑,不敢再開口亂說話,以免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