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天獅關之前,紀天行就了解過情況。
右副帥戰死,左副帥獨攬大權,固守天獅關不肯出兵。
這些紀天行都知道。
他所在的東側山峰,是左副帥嶽複的駐地。
駐紮在這座山峰上的將領,全都是嶽複的心腹。
而西側山峰的眾將領們,都是右副帥的舊部。
雖說,近半年時間裡,有許多將領都被嶽複收買了。
可還有大部分將領,不肯屈從於嶽複,成為他的鷹犬走狗。
這些人要麼忠誠於右副帥,要麼忠於白霜聖帝,要麼就是中立態度。
如今,紀天行看到西側山巔一片平靜,有許多將領在暗中觀望,並無摻合這件事的意思,不禁暗暗點頭。
事實正如他所料,局勢也越來越明朗了。
“如今事情鬨大了,怎麼也不可能掩蓋下去,嶽複的目的已經達到,也該出現了。
至於西側山峰的駐守將領們,多半會將此事稟報路白霜,讓她親自來處理,以免嶽複獨斷專行。
等到路白霜親自出麵時,事情也該結束了……嗬嗬嗬!”
紀天行心中默默盤算著,又端著茶盅飲了一口。
他坐在天空中,於白雲間飲茶。
腳下卻是一片廢墟,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百多名將領,還有三十多人在叫罵著。
兩幅截然不同的畫麵,產生強烈的對比,令人過目不忘。
那些躲在四周窺探,悄悄觀看的將士們,都對紀天行的印象深刻到極點!
就在這時,山巔深處的宮殿中,亮起了一道耀眼金光。
“唰!”
那道金光劃破天空,直奔斥候營而來。
眨眼間,那道金光就飛到斥候營上空,落在紀天行麵前百米外停下。
金光散去,赫然顯現出九道身影。
為首之人,是一位身穿金色鎧甲,頭戴紫玉鎏金青羽盔的白發老者。
此人身軀瘦削,其貌不揚,雙眼卻好似漆黑的深淵,令人看了心中發怵。
紀天行不用猜也知道,這個白發老者定是左副帥嶽複。
跟在嶽複身後的八個人,有四名黑衣侍衛,還有四名身穿銀鎧的將軍。
這八位強者的實力,都達到了渡劫境五重以上,是一方武君。
他們原本不是軍中將領,而是嶽複的弟子和各宗派強者,被他招攬到手下做事。
廢墟上的將領們,剛才還哎喲慘叫,或是義憤填膺的咒罵紀天行。
突然看到嶽複到場,所有人都精神振奮,露出了濃濃的欣喜之色,發出了歡呼聲。
“太好了!嶽帥來了!”
“哈哈哈……嶽帥果然被驚動了,那小子死定了!”
“嶽帥向來治軍從嚴,手段鐵血,這下看那小子還如何囂張!”
“紀天行!你方才不是很囂張嗎?不是吹牛要打遍天獅關嗎?現在看你還如何囂張!”
“嘿嘿嘿……大家等著看好戲吧!嶽帥肯定把那小子打廢了,再讓他跪地磕頭賠罪!”
“到時候,那小子顏麵掃地,看他還有臉回洛神山不?”
眾人都興高采烈的議論著,言語間充滿了期待。
隻有看到紀天行被虐,才能消解心頭之恨。
嶽複沉著一張臉,眉宇間充滿了怒意,眼神淩厲的盯著紀天行,喝問道:“小子!不管你是誰,有什麼來曆和背景。
今天,你在天獅關撒野,打傷一百多名將士,摧毀了斥候營,這都是死不足惜的大罪!”
低沉雄渾的聲音,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響徹天空。
山巔的所有人,包括上萬名圍觀的軍士們,都屏氣凝神,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中情況。
紀天行滿臉冷笑的望著嶽複,語氣玩味的道:“嶽副帥真是好手段啊!一出場就給我扣上這頂大帽子,卻不問我的身份和來意,如此急於給我定罪,是不是太刻意了點?”
說到這裡,他故作恍然大悟的道:“哦……我差點忘了,之前我讓秦將軍去向你通報過,你當然知道我的身份和來意。
所以,你讓這麼多廢柴來擒拿我,不過是你故意羞辱我,誣陷我的手段罷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再當眾介紹一下我的身份和來意。”
紀天行一口氣說出這番話來,毫無停頓,根本不給嶽複插話的機會。
說完之後,他還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了一枚暗金色的令牌,和一封華貴的信函。
他手持著令牌和信函,展示給周圍的人看,並語氣肅然的宣布道:“本座紀天行,洛神山首席弟子,特奉神主之命,來天獅關參戰,並擔任右副帥一職。
隻可惜,某位副帥大人心存輕視,竟敢忤逆神主大人的神諭,遣派麾下的將士來圍攻本座。
嶽複,你竟敢殘害同僚,謀殺新任右副帥,好獨攬大權嗎?
本座需要你的解釋!”
聽到紀天行這番話,四麵八方的上萬名將士們,頓時就變了臉色。
無數人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暗中議論起來。
“天呐!這家夥竟然是洛神山派來參戰,擔任右副帥的?”
“怎麼會這樣?事先咱們一點都不知情啊!”
“該不會是假的吧?他這麼年輕,又不是武聖,憑什麼擔任副帥?”
“不可能有假!他若是偽造神諭,那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完了,嶽帥沒有調查清楚,就讓大家動手,這下恐怕不好收場了啊!”
眾多將士們都聽懂了紀天行的意思,猜到是嶽複作梗,故意派人羞辱他。
眾人這才明白,難怪紀天行要大鬨斥候營,原來是事出有因。
可眾將士都是嶽複麾下的兵,心裡明白也不敢說出來。
與此同時,嶽複的臉色更加陰沉,雙目中的寒光愈發淩厲。
原本,他一直待在密室裡泡溫泉,聽著心腹侍衛們不斷稟報消息,心裡越發得意。
紀天行鬨的越凶,他就愈發高興,更能坐實紀天行的罪名。
同時,也證明紀天行心浮氣躁,難成大器,不會給他造成威脅。
等到事情鬨大,驚動了整個天獅關,他才不慌不忙的趕來,準備收場了。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紀天行一點也不傻,似乎早就算計好了。
這才剛見麵,紀天行就連珠炮似的擺出一大堆,還拿出了身份令牌和信函。
如此連消帶打的手段,立刻讓他陷入被動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