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紀天行便跟著蕭翰走進聽風苑的大殿。
侍衛去稟報消息了,兩人在大殿裡坐下喝茶,耐心的等候著。
沒過多久,那侍衛去而複返,還攙扶著一位身穿白袍、白發蒼蒼的老者。
那老者身高六尺,身軀有些佝僂,手裡拄著一根拐杖,腳步也有些蹣跚。
他的麵容乾枯衰老,看起來已是風燭殘年,到了行將就木的時候。
滄桑的老臉上布滿褶皺,深深凹陷的雙眼中,眼神有些光芒黯淡,渾身的法力氣息也若有若無,十分黯淡。
紀天行看的出來,這位老者本是煉魂境的超凡強者。
奈何老者年事已高,且體內有暗傷和隱疾纏身,所以氣血枯敗,魂力虛弱,已經時日無多了。
蕭翰看到老者這幅模樣,頓時站了起來,露出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語氣擔憂的喚了一聲。
“三叔!您老人家的傷勢……難道又複發了?”
一邊說著,他連忙迎上去,攙扶著白發老者,在首位上坐下。
白發老者正是三長老,他緩緩坐下之後,乾枯的老臉擠出一絲微笑,目光慈祥的看著蕭翰,點頭道:“蕭翰,你可算回來了!
二十多年不見,你還是一點沒變,看到你越來越好,老頭子也就放心了,咳咳咳咳……”
說著說著,三長老便劇烈咳嗽起來。
他用手帕捂著嘴,白絹上隱隱現出一抹暗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蕭翰愈發憂慮,連忙問道:“三叔,您一直在族內療養,為何傷勢突然複發,還加重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三長老勉強擠出一絲慈祥的微笑,擺擺手道:“沒出什麼事,是三叔年老體衰,扛不住了……”
還未等他說完,他身旁的侍衛便忍不住嘀咕道:“三長老本就身體不好,又趕上族中需要一套六合法寶,三長老隻能嘔心瀝血的煉製,為此大傷元氣。
偏偏那幾個少爺和小姐們,三天兩頭的央求三長老為他們煉製法寶,好讓他們在聖火節考核中奪得好名次……”
這名侍衛是聽風苑的侍衛隊長,也是三長老的親信,當然了解真實原因。
他非常清楚三長老的傷勢和處境,心中擔憂且氣憤,便忍不住說了出來。
蕭翰一聽,頓時皺起眉頭,滿臉怒意的道:“這幫小兔崽子們,實在太不像話了!為了爭取離開蕭族的機會,竟然想出這種辦法!
難怪三叔你的傷勢加重……那幾個小兔崽子叫什麼名字?本座去找他們長輩算賬!”
那侍衛連忙答道:“有二房的蕭充少爺,五房的蕭雪小姐……”
不等他說完,三長老便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住口!年輕一輩的子弟們,發奮圖強的修煉,不就是為了去見識外麵的世界嗎?
這些小家夥們都很優秀,老夫怎麼忍心拒絕他們?
蕭翰,你就不要追究此事了,隨他們去吧。”
“三叔!可是您的身體……”蕭翰仍然餘怒未消,不肯罷休。
三長老輕輕搖頭道:“此事揭過不提了!蕭翰,你還沒給老夫介紹,你身旁的這位是……”
一邊說著,他扭頭打量紀天行,老臉上露出一絲慈祥的微笑。
蕭翰連忙介紹道:“三叔,這位就是我之前在信中提到的紀公子,帝君最器重的天辰域主,帝王府最傑出的帝子!”
紀天行對三長老拱手一禮,道:“晚輩紀天行,見過三長老。”
三長老頓時雙眼中綻放精光,滿腔欣喜的點頭道:“好!果然不愧是人族第一天才,好一個英武不凡的天驕!”
紀天行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謙虛道:“三長老過譽了。”
三長老拄著拐杖,語重心長的對蕭翰說:“蕭翰,紀公子的身份,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但在蕭族中不能對他人提及。
關於覲見老祖宗這件事,其他幾位族老是反對的。
老夫極力爭取,才征得了大家的同意,允許你們去見老祖宗。”
蕭翰點點頭表示明白,說道:“多謝三叔,讓您費心了。”
三長老擺了擺手,叮囑道:“不過,聖火節結束之後,老祖宗才會見你們。
這幾天,你們就先在聽風苑中住下,好好休息吧。”
說罷,三長老對身旁的侍衛下令道:“帶他們去客房。”
蕭翰隻能行禮告退,帶著紀天行退出大殿,跟著侍衛前往偏院的客房。
待蕭翰和紀天行三人離開後,三長老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乾枯的臉色更加蠟黃。
這時,又有一名侍衛趕到大殿門口,恭敬的稟報道:“啟稟三長老,晨少爺和靈兒小姐回來了,正在殿外求見您。”
三長老一聽,連忙擦去嘴角的血跡,語氣平靜的道:“讓他們進來吧。”
那侍衛轉身離去,很快就帶著一對青年男女走進大殿中。
這對青年男女,正是蕭晨和蕭靈兒。
兩人進入大殿後,來到三長老麵前站定,麵帶微笑,十分乖巧的鞠躬行禮。
“晨兒拜見三長老!”
“靈兒見過三爺爺!”
三長老目光慈祥的打量他倆,微微頷首,語氣欣慰的道:“你們兩個總算回來了,還好你們平安無事……找到斑雲獸了嗎?”
聽到這句話,蕭靈兒頓時麵色一變,下意識的反問道:“三爺爺,您怎麼知道我們去找斑雲獸了?”
三長老捋了捋白胡須,笑吟吟的道:“老夫還不了解你們的心思?那幾個小家夥都找老夫煉製法寶了,你們豈能坐得住?
前兩天老夫知道你們出去了,便讓侍衛打聽了一下,自然什麼都知道了。
斑雲獸可是有煉魂境實力的強大妖獸,你們能平安無恙的回來,莫不是連斑雲獸都沒找到?”
蕭晨滿腔興奮和期待的道:“三長老,我們已經……”
他剛說到一半,蕭靈兒便瞪了他一眼。
然後,她故作失落的點點頭,對三長老說道:“三爺爺,又讓您猜對了,斑雲獸那麼強大,我們怎麼可能輕易找到?”
蕭晨頓時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雙眼中閃過一抹古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