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漫天血光和魔氣消失了,安寧山的山巔上,終於恢複了清明。
此時正是朝陽升起,有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山巔,映照在滿目瘡痍的廢墟上。
紀天行腳踏天空,一身白袍依舊整潔如新,渾身散發著神聖威嚴的氣息。
在他腳下的廢墟深坑中,躺著個滿身血汙,沾滿泥土的魔族,正是魔帥屠人。
屠人徹底敗了!
他的神魂領域被強行轟破,神魂遭到反噬,受了極重的創傷。
神魂傷勢最難治療,他至少得閉關療養三十年,才能恢複到巔峰狀態。
直到此刻,屠人痛苦的翻滾哀嚎著,依然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他身為堂堂魔帥,煉魂境的超凡強者,竟被一個天元境七重的爬蟲打成重傷,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
這絕不可能!
千古以來,都未發生過這樣的事!
天元境與煉魂境之間的差距,便是凡人與武者之間的差彆,怎麼可能輕易逾越?
屠人更加想不明白,紀天行隻有天元境實力,如何能施展出那般神聖強悍的法訣?
法訣,隻有煉魂境強者才能施展。
紀天行施展的那招秘法,金光普照,天花亂墜、地湧金蓮,煉魂強者都使不出來啊!
屠人徹底懵了。
他隱約有些明白了,難怪眾多魔王來前赴後繼的來到中州,卻無一人能對付紀天行。
難怪魔皇陛下對紀天行如此重視,下了死命令要奪他的劍神血脈!
難怪當初魔皇出世之際,也被紀天行打成重傷,狼狽逃回北漠!
這小子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妖孽!
千古不遇的妖孽!
兩刻鐘之前,屠人當著左帥的麵大誇海口,信誓旦旦要三招擊殺紀天行,奪取劍神血脈。
當時他狂傲自負,根本不把紀天行放在眼裡。
此時此刻,他回想起自己的那些話,頓時羞憤欲絕,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待會兒左帥看到這一幕,他要如何麵對左帥?
太恥辱了!
屠人在深坑的泥土中竭力掙紮著,運功震掉渾身的泥土,擦去滿臉鮮血,仰頭望向天空。
他剛一抬頭,便看到紀天行正俯視著他,神色漠然,氣息強悍。
正巧有初升的朝陽,灑下一道璀璨金光,映照在他的身上,使他猶如神靈般的威嚴。
屠人忽然有種錯覺,仿佛看到了天上的神靈下凡。
這時,紀天行聲音冰冷漠然的開口說道:“屠人,把我父親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屠人滿腔憤怒,語氣森冷的怒喝道:“狂妄!小畜生,就憑你的實力也敢妄言斬殺本帥?
再者,你父親也不在本帥這裡!”
紀天行頓時瞳孔一縮,雙目中湧出淩厲的寒光,“混蛋!你竟敢耍我?你把我父親抓到哪裡去了?說!”
屠人咧了咧滿是鮮血的嘴,“桀桀桀桀”的猙獰冷笑起來,卻並不開口回答。
紀天行目露寒光,渾身散發出冰冷殺氣,怒喝一聲:“你是在找死!”
一邊說著,他渾身亮起了璀璨金光,迸發出狂暴的真元氣息,立刻就要施展絕招攻擊屠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廢墟上空,陡然傳來一道陰沉如冰的冷喝聲。
“紀天行,你若不想讓你爹喪命!就給本帥住手!”
陡然聽到這道聲音,紀天行身軀一僵,麵色劇變,不得不放下了抬起的雙掌。
深坑中的屠人,表情變得十分複雜,既有種如釋重負的欣喜,還充滿了濃濃的羞愧與恥辱。
下一刻,一道高大魁偉的暗紫色身影,“唰”的飛到廢墟上空,停在了深坑上方。
紀天行扭頭一看,便看到來者是個身高三米有餘的魔族強者。
此人身穿暗紫色長袍,長著滿頭紫發,脖子上帶著一串顱骨項鏈,渾身散發著強大的威嚴與霸氣。
而且,這位紫袍強者的實力也達到了煉魂境,且實力氣息比屠人更加強大!
紀天行立刻就意識到,這個紫袍強者肯定也是一位魔帥!
“該死!竟然有兩個魔帥?幽古魔皇派了兩個魔帥來到中州,專門負責魔蠱之事。”
“他們兩個竟然擒拿我父親,聯手設下這個毒計,隻為了對付我?!”
紀天行頓時麵色一變,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既震驚又憤怒。
他終於意識到,他對幽古魔皇是何等重要,魔皇對他又是如何恨之入骨!
他目光森冷的盯著紫袍魔帥,忽然冷笑了起來。
“嗬嗬嗬……看來幽古魔皇當初被我打的太慘,對我如此痛恨和重視,竟然派了兩位魔帥來對付我!”
雖是冷笑,紀天行的表情和眼神,卻無半點輕鬆之意,充滿了恨意和殺機。
紫袍魔帥,左帥麵無表情的望著他,語氣冰冷的道:“不,紀天行你錯了,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魔皇陛下痛恨和重視的人,是劍神,而不是你。
你若不是劍神傳人,根本入不了魔皇陛下的法眼,就是賤如草芥的凡人罷了,無需本帥出手,隨便一個魔將也能虐殺你!”
左帥的語氣很冰冷、平靜,不帶絲毫怒意,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說完,他也不看紀天行的反應,低頭望向廢墟深坑裡的屠人。
“屠老六,之前本帥叮囑你的話,你可還記得?現在,你應該相信了吧?”
雖然左帥沒有發火,沒有教訓和斥責之意。
可這句話聽到屠人的耳中,卻是那麼刺耳,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他滿腔羞憤,卻隻能低著頭,強忍著恥辱,根本無法開口反駁。
這等恥辱和仇恨,他自然是記在了紀天行身上,心中暗暗發誓,要找機會十倍奉還!
紀天行卻懶得理會兩個魔帥之間的事,雙目淩厲的瞪著左帥,冷喝道:“你們身為魔帥,煉魂境的強者,卻對我爹那樣的凡俗之人下手,簡直卑鄙無恥到極點!
我已經赴約來此了,你現在就放了我爹!這是我們之間的仇怨,與我爹無關!”
左帥頓時挑了挑眉頭,斜眼睨視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冷笑。
“嗬嗬!對我們魔族而言,卑鄙和無恥……本帥隻當你是在誇獎本帥!
雖然你很有勇氣,真的孤身一人來赴約了,但本帥依然不會心慈手軟。
想救你爹?可以,拿你的命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