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麵孔,是拓跋江河有史以來見過的最恐怖,最冰寒,最殺氣騰騰的麵孔。他始終沒明白秦牧天為何會突然變得這麼暴戾,也是因為他太過輕敵,才會被秦牧天抓住機會,一口氣打成重傷。秦牧天的臉沉在他的麵前,那雙閃爍著無上殺意的眼瞳,來回掃視著拓跋江河的身體,那冰冷的目光幾乎要將拓跋江河冰封起來,望著這對瞳孔,拓跋江河切身感受到了,大限將至的感覺。“難道我今日就要葬身於此了麼……”“喂……我問你……”畫戟將欲落下之時,秦牧天忽然開口,那冰冷的聲音緩緩傳進拓跋江河的耳中:“是誰告訴你,秦湛死了的?”對於秦牧天來說,秦湛就是自己最不可觸動的逆鱗,誰要是敢肆意妄言,秦牧天必然要將他碎屍萬段,即便是下神境強者,秦牧天也照殺不誤!拓跋江河望著秦牧天,眼中滿是驚駭,他暴起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一句毫無根據的狠話麼?僅僅是因為一句無關痛癢的話,秦牧天就殺意暴漲,他的體內,究竟蘊含了什麼力量?在剛才那一瞬間,拓跋江河甚至感覺到了秦牧天體內釋放出的一股力量,一股自己此生都無法追趕上的力量,這股力量,根本就不像是人類擁有的,它的存在,當屬於……神!拓跋江河沒有回應,秦牧天也沒有追根問底,他要的,不過是拓跋江河的性命而已。“答不上來?那你可以去死了,下輩子,記得彆招惹不該招惹的人。”秦牧天冷聲道出,旋即畫戟即刻落下,朝著拓跋江河的心臟之處狠厲刺去!“噗!”血濺在秦牧天的臉上,但是秦牧天的戟鋒,卻是沒有精準刺中拓跋江河的心臟,有一股力量,把秦牧天的攻擊打偏了幾寸。一道倩影突然出現,輕彈指尖將秦牧天推開,然後一把抱起拓跋江河,躍動身法迅速離去。“想跑?”秦牧天冷笑一聲,旋即便要朝著那人追去。但此時,黃天宗卻突然叫住秦牧天:“陛下,莫追了!她應該就是南蠻國的女皇了,你現在身負重傷,不會是她的對手。”秦牧天的腳步戛然停止,彆人看不出來,但是黃天宗的眼力是何其老辣,現在的秦牧天,壓根就是在超負荷戰鬥,若是長久沒有脫離元騰合一的狀態,秦牧天很有可能會體力枯竭而亡。“他說的對,你的確不應該再追了。”八首螣蛇的聲音在秦牧天耳邊緩緩響起,隨後那潮水一般洶湧的元力,漸漸從秦牧天體內抽離而去,秦牧天的實力,逐漸減少,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上,開始逐漸迸裂出道道傷口!鮮血瞬間從秦牧天的體內迸射出來,這就是強行戰鬥的後果,若是八首螣蛇再不抽離力量,秦牧天的軀體一定會不堪重負而碎裂。 秦牧天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身上的血流淌而出幾乎要凝成一條血河,段黑山見狀急忙上前扶起秦牧天,然後將他背在身上。“此地不宜久留,不知道飛崖蠻庭會不會派出強者追殺,我們還是趕快走。”段黑山的話,黃天宗也十分認同,兩人一同朝著蒼岐古國的方向奔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地平線上。飛崖蠻庭中。巴陣圖正焦急地等待著女皇的音訊,忽然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女皇抱著渾身是血的拓跋江河,匆匆來到飛崖蠻庭之中。“族長怎麼變成這樣了?”巴陣圖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有看到過拓跋江河受這麼重的傷!上一次受重傷還是在十年之前與秦湛的對戰中,這些年來,拓跋江河幾乎都是忘川平原上無敵的存在,豈能有人能將他打成這樣?“難道是陰無獨動手了?”巴陣圖能想到的也隻有陰無獨這樣的黑榜強者,但是女皇卻是搖搖頭,冷聲道:“是秦牧天,秦湛之子。”“就是那個十六歲的蒼岐國王?!”巴陣圖的眼中更是難掩震撼之色!區區十六歲的毛頭小子,竟然能將拓跋江河打成這樣!巴陣圖的表情立刻變得驚駭起來,望著正在被女皇醫治的奄奄一息的拓跋江河沉默良久,方才顫抖著聲音歎道:“秦湛之子秦牧天……竟然有這麼強悍的實力麼……看來蒼岐一族的人,都是惹不得的神仙啊……”巴陣圖這一歎,卻引得女皇無比惱怒的瞪眼,她冷聲喝道:“秦牧天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子罷了!你在自怨自艾些什麼?未開始戰鬥就開始打退堂鼓,你配當飛崖蠻庭的強者麼?!”巴陣圖也意識到自己言辭錯誤,急忙躬身對女皇道歉。女皇望著病榻上的拓跋江河,望著這個與自己相伴的十年的男人,一股無端複雜的情緒,從她的心口湧了上來。她現在很想殺了秦牧天,滅了蒼岐古國,但卻不再是因為那些陳年往事,而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嗬,畢竟是十年夫妻,我倒也無法再忽略你的存在了。”女皇意味複雜地歎了口氣,旋即起身,拽過立在身旁的長劍,俏臉之上的神情,立即湧出英武與肅殺之色。“號令下去,三日之後,出征蒼岐古國,為族長報仇!”……“哎喲,可算是及時趕到。”風見笑來到丹師協會中,此時鐘淩宮已經開始手忙腳亂地煉丹,畢竟病榻上昏迷不醒的秦牧天,看起來隨時都會死過去。風見笑看著秦牧天,心中疑惑不已,“陛下這是怎麼了?誰把他打成這樣子?”一旁段黑山聞言,幽幽歎了口氣,“他把拓跋江河打成殘廢,自己也成了這個樣子。”“哐當!”風見笑將要拿起的藥鼎應聲掉落在地,眸子裡閃爍著無比震驚之色,“你再說一次,誰?!”聽著風見笑因為受驚而不自覺調高的音量,鐘淩宮苦笑一聲:“我在聽到這事的時候,也是你這個反應。”風見笑一屁股坐在地上,滿心的震驚全都化為無數個“天哪”從嘴裡蹦出來,黃天宗見狀,也是感慨萬千,“拓跋江河連我都打不過,沒想到陛下竟然能跟他打個兩敗俱傷,這就是秦湛的兒子麼,真乃神人也……”風見笑沉默良久,隨後默默地站起身,開始煉製為秦牧天療傷的丹藥。他一言不發,也沒什麼好說的。能把拓跋江河弄殘廢的人,這樣的主子,天下何處尋?“秦牧天,老子真他媽是跟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