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帶兵殺出來了。
咱這位皇帝陛下也挺明智的,他直接宣布,每人獎勵一塊金磚。不過不是現在,而是打勝之後。若是私自搶金磚,自亂陣腳,彆說金子了,就連腦袋都沒了。
不得不說,皇宮侍衛,錦衣衛的兵馬,就是覺悟高,他們緊緊追隨著朱棣,一起出擊,視金錢如糞土。一個個咬牙切齒,衝向了那幫亂賊。手裡的兵器不停揮舞,每個人的心裡都在默念著:“一塊,一塊,又一塊!老子為了金磚拚了!”
戰鬥持續的時間很短暫,朱棣一個衝鋒,就把亂賊切成兩段,等他提著兵器,準備繼續追殺的時候,那個刀疤老者已經帶著人跑了。
這家夥速度那叫一個快啊,撅著屁股,沒命地跑。如果明教評選四大法王,估計蝠王非他莫屬。
隻是這位蝠王此刻後悔不跌。
他就不該逞能。
鬱新被抓,順著查下來,明教肯定逃不掉。大龍頭的意思是壯士斷腕,舍棄北平的勢力。如果朝廷能就此罷手,也算是丟車保帥,十分劃算。
可是在北平的明教高層不這麼看。
他們經營多年,積累了雄厚的勢力。完全有能力殊死一搏,最差也要拚個魚死網破。灰溜溜跑了算什麼?
難道堂堂明教隻能躲在地下當耗子嗎?
之所以北平的明教高層敢拚,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北平工業發達,雇工非常多。這些工人當中,有許多九邊逃亡的軍戶,另外圍繞著運河和天津港口,有大批的民夫,他們之中,也有許多明教成員。
前麵還提到過,北平接收了很多被遷居發配的豪強官吏,這些人也痛恨朝廷。
從上到下,都存在不滿的人員。
朱棣驟然遷都北平,又刺激了矛盾。在對付韃靼的時候,北平的各種力量就巴不得朱棣戰敗,積極通風報信。
結果讓柳淳玩了一手瞞天過海,將韃靼徹底消滅,順帶還乾掉了三位藩王。
穀王,寧王,代王,這三位藩王,加上之前的六爺楚王,悉數被朱棣發配東番島。而這四位藩王當中,就屬寧王的勢力最大,他並不甘心,在舊部的幫助下,從東番島逃脫,想要逃離大明,遠遁海外。
不過在臨走之前,朱權決定來個狠的。
說起來還要感謝柳淳,讓他知道了海外有那麼遼闊的土地,隨便找個地方,大明就抓不到。雖然背井離鄉,雖然孤獨終老,雖然沒什麼希望……要是還不弄出點動靜,他朱權就白活了!
本著裝過就跑的理念,朱權積極召集舊部,湊巧的是,他的舊部不少又加入了明教……就這樣,雙方勾結在一起。
恰巧朝廷把心思動到了漕運上麵,恰巧明教危急,恰巧鬱新倒台,一連串的事情,北平動蕩不安,朱棣出城的消息傳來,明教高層都高興壞了。
覺得這是彌勒保佑。
假如朱棣在宮裡,他們起兵舉事,勝算幾乎為零,可朱棣離開了京城,隻要殺死了朱棣,大事就有希望。
成功率至少提升十倍啊!
很顯然,明教的人數學不太好,否則他們就會清楚,有些事情哪怕提升了一萬倍的可能,依舊必敗無疑!
“殺!”
朱棣手裡的長刀揮舞,渾身浴血,殺這些毛賊,真的和砍瓜切菜差不多。明教的這幫人被他追趕著,狼狽到了極點。
而就在這時候,更糟糕的情況發生了,從京城裡麵,衝出了三千神機營。在朱勇的指揮之下,將所有明教徒給包圍了。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麵對明軍的嗬斥,這幫人也冷靜下來了。
明王沒有保護他們,彌勒佛也沒顯靈,領頭的全都逃跑了。至於開戰之前,給他們身上貼的神符,喝的聖水,都沒有半點用處。不過這麼說也未必公允,因為很多人覺得有神符護體,刀槍不入,大膽衝在前麵,死傷更慘重。
總而言之,殘存下來的人都清醒了,他們比綿羊還乖,蹲在地上,抱著腦袋,戰戰兢兢,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朱棣提著染血的長刀,立在高處,朱勇急忙過來施禮。
“臣拜見陛下!躬請聖安!”
朱棣微微一笑,“來得不算慢,城裡也亂起來了吧?”
朱勇忙道:“是,不過太子殿下果斷出手,已經把亂局壓下了。”
朱棣略顯安慰,還不錯,太子有點本事,沒讓朕失望。
“你現在兩件事,其一,要把散落的金磚都給朕找回來,不許丟失一塊!其二,去把明教的頭領抓住,不許放過一個。”
朱棣頓了頓,又補充道:“第一件事比第二件更重要。朕不能賠錢!”
都到了這時候,朱棣還沒有忘記初心,真是了不起啊!
朱勇信心十足,這兩件事,都不在話下。
他苦心訓練的士兵,彆說麵對黃金,就算麵對玉璽,也不會動心的。
這就是他訓練的結果。
縱觀整個大明,也隻有這三千神機營能做到了。
而那些逃跑的明教首領,也是想瞎了心。
錦衣衛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怕他們不出頭,一旦露頭,那就是死路一條,絕沒有半點僥幸。
朱棣之一群將士的簇擁之下,返回了京城。
太子朱高熾等待著,“兒臣恭賀父皇平安歸來。”
他說完之後,就主動退到了柳淳身旁,一邊走,他一邊嘀咕。
“師父,三位師娘真是太厲害了,光靠著府邸的護衛,就斃殺了兩百多明教狂徒,全都給打死了,真是巾幗英雄啊!”
“等會兒!”
柳淳嚇了一跳,“我的府邸遭到了攻擊?還有好幾百人?這城裡有多少明教賊人?”
他的府邸幾百人,皇宮肯定上千人,還有那麼多衙門,倉庫,市場……算起來,難道京城還有好幾萬明教徒不成?
假如真是這麼多,啥也彆說了,他乾脆跳護城河算了,這個錦衣衛頭領當得也太失敗了。
朱高熾陪笑道:“師父彆誤會,其餘的明教歹人隻是四處點火添亂,他們分出一半多的人馬,攻擊您的府邸,不過他們是蚍蜉撼樹,自己找死!”
柳淳的老臉瞬間黑了,奶奶的,我就那麼遭恨嗎?
拿一半多的兵力攻擊我的府邸,你們怎麼不去打皇宮啊?這腦子是怎麼長的,簡直沒救了!
柳淳正在感歎著,突然朱勇急匆匆從城外趕來,在柳淳的耳邊嘀咕了兩句。柳淳眼前一亮,“行了,你不要聲張,把人帶到宮裡,我去告訴陛下。”
等返回了奉天殿,柳淳對著朱棣道:“陛下,剛剛抓獲了寧王朱權,請陛下發落。”
朱棣一聽,就豁然站起,“朱權?他從東番島跑了?還敢網羅狂徒,刺殺朕?”
柳淳點頭,“是這樣的。”
朱棣愈發震怒,“既然如此,朕還看他乾什麼?就在午門之外,把他千刀萬剮了。”
柳淳頓了頓,“陛下,不用問一問嗎?”
朱棣冷笑,“有什麼好問的?這些年朕就是對他們太客氣了。都覺得是自家兄弟,哪怕犯了死罪,也要網開一麵。”
“上次就是朕一時慈悲,發配他們去了東番島,實指望這幫人能改過自新,卻沒有料到,死性不改。還變本加厲。勾結明教,弑殺君父,如此的畜生,還留著乾什麼?
“殺!立刻就殺了!”
麵對朱棣的旨意,柳淳也沒法說什麼了,隻能立刻照辦。
此刻的朱權被五花大綁,嘴裡還堵著馬糞。朱勇這小子也夠狠的。
“師父,他打算往山海關方向跑的,隻可惜讓咱們的人給堵住了。手下一百多人,全都戰死了。”朱勇很不客氣道:“我還以為他是個英雄呢!沒想到見隻剩下自己一個,就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還嚷嚷著要見陛下。”
柳淳沉著臉走到了朱權的麵前,瞧了瞧他。
“陛下有旨意,朱權辜負君恩,背棄祖宗,勾結妖人,弑殺君父,罪大惡極,天地不容!立刻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柳淳說完,一擺手,錦衣衛立刻衝上來,就給朱權捆在了十字架上。
這位寧王殿下都嚇壞了,淡黃色的液體順著大腿,灌滿了皮靴。他拚命搖頭,嗚嗚叫著,想要說話。
就在這時候,不少朝臣也都趕來,向朱棣問安。
當他們看到朱權的時候,頓時大怒。
“好啊,朱權,你這個白眼狼!天子上次饒了你,發配你去東番島,你不思感恩戴德,反而變本加厲,簡直畜生不如!”
“殺了他!”
“對,打死這個無恥的逆賊。”
“割了他的肉下酒!”
“大奸大惡,就該如此下場!”
……
一眾文官,挽起袖子,衝上來,一副要吃人的架勢。
寧王朱權真的嚇壞了,他拚命看著柳淳,不停嗚嗚叫嚷。柳淳沉吟片刻,“去,把他嘴裡的東西去了,讓他說兩句吧。”
朱勇答應,士兵把朱權嘴裡的馬糞掏出,還殘存一些,這位寧王也顧不得漱口了,直接咽下去,扯著脖子道:“輔國公,我有同謀,我要舉發奸佞,我要戴罪立功啊!”他這麼一嚷嚷,所有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