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拿到了四哥的五萬兩銀子,伴隨著五萬兩銀子,還有足足二十具大體,朱棣告訴他,很快還會有更多的大體送來。
“這是陛下的報複。”
柳淳很篤定,並且對家中下令,所有的孩童,不許接觸朱橚,以後凡是朱橚接觸的地方,都要用酒精擦拭。
而且柳淳還決定送朱橚兩車生石灰。
不過光是這些,還不能解決問題,柳淳也不想一位醉心醫學的天才王爺過早離開人間,所以柳淳決定儘快給朱橚籌建一個醫學院。
並且要招募一大批對醫學有愛好的年輕人,成為他的助手。
隻是這件事情提出之後,立刻就惹來了非議。
甚至有禦史跑到朱棣那裡去告狀。
說什麼死者為大,隨意切割處理屍體,讓無辜的人死後受罪,靈魂得不到安寧,有傷天和,會招來災禍,也是國家不幸。
周王身為宗室,理當仁慈愛民,不可以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朱棣簡直懶得聽了,對付這幫耍嘴皮的家夥,跟他們講道理,那是半點用處也沒有的。就像那個吳中,彆講道理,直接送到海外。
瞧見沒有,連國門都沒出去,就學會不要臉了。
所以說,對於這些食古不化的家夥,朱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卿持論甚高,言之有理。朕為了獎勵愛卿,特此宣布,愛卿和家人,不管得了什麼病,遇到了什麼情況,都不許求醫問藥,也不許請醫者診治,但願卿和全家人,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永遠無病無災!”
這位彈劾朱橚的禦史,立刻就傻了。
誰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得病啊!
他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朱棣是半點情麵也不講,“做人必須說到做到,言行合一。你反對周王探索醫學,那你就不要看病治病,若是你還敢胡言亂語,朕就把你送去周王那裡,做個解剖的大體!”
這位禦史嚇得抱頭鼠竄,再也不敢廢話了。
朱棣是徹底摸到了這幫文官的命門,他們就是賤皮子,天生的雙標狗。
有很多人明明家裡三妻四妾,卻勸你要遠離女色,明明吃著山珍海味,卻要一本正經,說什麼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對於這幫文官,朱棣是半點不客氣,見一個處罰一個。
一時間朝堂上說廢話的人少了,做事情的人多了。
整個朝政都在快速推進之中。
朱橚麵對的難題,柳淳也想到了辦法。
尋常人是不行了,他跑去了軍中,讓藍玉幫忙,找了一批軍醫,還有一批膽子大,腦筋聰明的年輕人,讓他們直接脫下鴛鴦戰襖,給朱橚當學生和門徒。
就這樣,朱橚終於拉起了自己的班底兒。
軍醫主要處置的就是外傷,缺胳膊斷腿,甚至腸子外露,都是他們的業務範圍。
朱橚讓他們解剖大體,了解人體構造,這幫人是沒有太多抵觸的,相反,他們很清楚這樣做的好處。
隻有熟練了解人體結構,才能正確處理傷病。
在一群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朱橚終於又完成了一部著作!
《人體的結構》。
朱橚詳細闡釋了人體的各個係統,並且通過跟動物的對比,朱橚揭示了一個非常了不起的發現,他證明了血液是通過心臟,泵向全身,並且又流回心臟的。
對於後世來說,這就是常識中的常識,可放在大明,卻是頂重要,頂重要的發現。
因為血液循環的發現,就為輸血提供了可能。
眾所周知,軍中的傷患最嚴重的問題就是失血。
既然血液是循環的,能不能從外麵輸入血液,解救生命呢?還有,在手術過程中,能不能通過輸血,保證患者的生命呢?
“柳淳,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了。”
朱橚興奮大叫,“我知道手術失敗的原因了,我隻要給病人輸血,他就能活到我的手術結束,我就可以挽救他的生命了。”
這家夥渾身顫抖,一副迫不及待,就要一試身手的樣子。
柳淳咳嗽了一聲,“那個……殿下,你最好去驗證一下,是不是血液都是一樣的。”
“什麼意思?”朱橚皺著眉頭,“難道說血液也有不同?或者,隻能在親人之間輸血?”
柳淳隻能聳了聳肩,“當年我曾經搶救過一些軍中的漢子,也曾經試圖輸血救命,但是有些血液碰到一起,是會凝結的。不但不會救命,還會害人性命。”
“是嗎?”
朱橚大驚,轉頭就跑了,又過了十天,朱橚終於晃晃悠悠來了。
“你說的沒錯,我試驗了,血液大體上應該分成四種,輸血的時候,必須血液相同才行。”朱橚念叨著,突然惡狠狠瞪著柳淳,作勢要掐死他。
“你明明很早就知道,你為什麼不去研究?你要是當個醫生,能救多少人的性命?明明有那麼好的天賦,有那麼聰明的腦袋,你怎麼就不能乾點正事呢?”
朱橚氣得都要哭了,他覺得柳淳太浪費他的知識和天賦了,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治病救人來得更偉大?
“作為你的朋友,我真的不能忍心看著你浪費生命了。”朱橚凝視著柳淳,激動道:“彆忙這些沒用的了,跟我一起研究醫學,讓我們給百姓解除痛苦!”
柳淳深吸口氣,他覺得朱橚走火入魔了,不過一點也不討厭。
唯有瘋魔,才能成神。
“殿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位,你才是那個最合適鑽研醫術的人。至於我……隻能乾點俗事了。”
柳淳將手裡的書稿遞給了朱橚,這是他的第三部書。
“論分配!”
朱橚看了下書名,然後翻開,耐心讀了起來。
當他看了幾十張之後,忍不住長出一口氣,合上書,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十分燦爛。
“柳淳,剛剛的話我收回,你的確不該研究醫學,你應該為了偉大的醫學事業提供資金!我敢說,你的第三本書,絕對比前兩本還要熱銷!我提前預祝成功。”
朱橚說完,伸出手指,在柳淳的麵前撚了撚,“那個……破財免災吧!”
柳淳氣得咬牙,青著臉怒道:“我這是慷慨解囊,你丫的連人話都不會說了!”
足足花了三萬兩,才把朱橚打發走。
柳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寫了三本書,其實是彼此配合的。
第一本叫國富論,講的是提高效率,第二本是海權論,講的是開拓市場,把多生產出來的商品變成真正的利潤。
等到了第三本,柳淳講的是如何分配利潤。
換句話說,他講的就是生產、銷售、分配這三件事情。
隻有把每一個環節都處理好,讓發展的好處惠及百姓,這樣的新政才有意義。
柳淳覺得到了這一步,有關變法的理論準備,才算有了眉目,這三本書,就是他改變大明朝的絕世秘籍!
正當柳淳準備刊發書籍的時候,朱橚突然又來了。
“我的書還沒賣呢,沒有錢……”
朱橚一屁股坐下,“瞧你,太小氣了!我不是要錢來的!我是來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成功了,我終於手術成功了!又活了一個!”朱橚笑成了一朵花,“聽到沒有,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