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相中她對象了，讓她離婚。”“啥！”蘇若驚聲，嚇得一巴掌拍在顧南枝的屁股上。“你這個孩子，知不知道唾沫星子能淹死人，要是她出去亂說，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顧南枝無所謂，“誰聽見我說了，隻有她一個人，若是她說出去，誰會信，那不就成了她當小姑姑的抹黑小輩的名聲。”她將一切都算計到了，曾海燕隻能吃個啞巴虧。想著她好像吃了蒼蠅的惡心樣，顧南枝就覺得高興。她攬住蘇若的肩膀，“反正到時候咱們就回安慶市了，也根本看不到她，和那種人生氣做什麼？”又拍了拍顧南木的腦袋，“昨天還有一個鋼鏰沒人吃到，鍋裡還有二十個剩餃子，你不去吃我去了。”顧南木果然不繼續打聽大人的事，生怕彆人和她搶，小跑著到後屋自己熱餃子去了。大強小紅主動打掃衛生，幫忙生火做飯，好不熱鬨。外麵曾海燕和趙文忠便顯得有些淒慘。兩人頂著寒風衝出去，趙文忠外衣還沒來得及穿上，直接被吹了個透心涼。他一把甩開曾海燕的手，不高興到，“哎喲，你跑什麼，說親這種事就要慢慢來，顧南枝還沒答應了，你讓咱們怎麼交差的啦？”還怎麼交差？自己對象差點被人惦記上！曾海燕想開口告顧南枝的狀，又想到趙文忠看著顧南枝的眼神。雖然不想承認，但顧南枝那張皮囊長得確實好看，保不齊把趙文忠的魂勾走，她可不想成蘇若那種被男人拋棄的女人。她隨意扯了個由頭。“人家都要拿笤帚趕人了，還說什麼？去顧家和我幾個哥哥說說。”她戶口早就牽走，娘家也不在這邊，放眼整個西山公社，也就隻有顧家能歇腳。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被倚靠在門框向外張望的黃霞迎接進屋。宋秀琴有些迫不及待問：“他大妹子，那邊怎麼說？同意了嗎？”顧家兩房還以為顧南枝還是之前倒騰黃鱔的姑娘，雖然有點小錢，可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哪兒來的黃鱔，還不是坐吃山空。離開了顧家，不知道過得多淒慘，能有這麼好條件的對象，她肯定一口答應下來。曾海燕歎口氣，“答應什麼啊，人家差點把我們趕出來。”“啥？”顧二山一拍桌子，“那顧南枝是個傻的不成？這麼好條件的男人放在她麵前，她都不珍惜，我看她這輩子注定就嫁給泥腿子！”“我是沒辦法了，人家就差沒給我一嘴巴了，大過年的讓我丟人。”曾海燕也帶了火氣，對著顧家人說話陰陽怪氣。趙文忠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把話說的太死，被她一巴掌揮開。“哎呀，這話不能這麼說，人家可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對我們，對我妹夫都是有好處的，也不是我們一家占便宜不是，想要在江都市混，還是要討好那個付武不是？” 顧三山趕忙開口。“就是，還是顧南枝不識好歹，咱們這些做親戚的，不都是為了她好，她怎麼這麼不領情，真是寒了我們這些長輩的心！”宋秀琴對顧南枝還帶著怨氣，當初要不是顧南枝，她也不至於去蹲笆籬子！如果不是他們找到個新的發財的法子，恐怕現在還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呢。幾個人越說越氣，背後好一陣子罵顧南枝。最後還是顧二山聽不下去了，又是一拍桌子。“吵什麼，辦法不是人想出來的嗎？”“那能有什麼辦法，”曾海燕小聲嘟囔了一句，“女方不同意，還能摁著人去領證不成？”“哎喲，到時候南枝知道男人的滋味了，生米煮成熟飯，什麼成不成的啦，我們那個時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南枝是個小孩子，當然要聽我們長輩的啦。”之前不怎麼說話的趙文忠忽然開口，所有人都定定地看著他。顧三山是個衝動的，直接站起身來，“我去和付哥說，讓他來西山公社一趟。”“對，”顧二山也站起身，“南枝那是不知道付哥的好，咱們去幫一把。”兩人出了屋子，趙文忠推了推眼鏡。“哎喲，我可不是那個意思的啦，你們可不要用強的啦，還是要以南枝的想法為主的啦。”兩人根本沒聽趙文忠的話，直接拉開門。顧大山舉著茶盤站在門口，他一言不發，即便身形佝僂了許多，橫在那還有些氣勢。“大，大哥，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黃霞的聲音沒什麼底氣。畢竟顧南枝還是人家顧大山的種，他們不和顧大山商量，直接要將人家閨女嫁出去，於情於理都不合。顧二山無所謂，“大哥，我們要給南枝找個婆家，你看看一個大姑娘家家的，整天拋頭露麵，心都野了，之前有錢都不管咱們，自己逍遙快活，可要找個婆家管管他。”宋秀琴一言不發站在最後，無所謂嗑著瓜子。顧老太罵罵咧咧從後屋走過來，“顧大山你這個懶皮子，送個茶水還偷懶，你快起來，讓我這個老婆子去送水算了。”她三角眼一掃昏暗的屋子，“你們都堵在這乾啥？”顧三山帶著撒嬌的語氣，“媽，還不是我們給南枝找了個婆家，看樣子大哥好像不樂意。”“他敢！”顧老太橫了顧大山一眼。顧大山囁嚅著嘴唇，“不是不樂意，結婚是大事，男方是誰我，我都不知道，起碼要，要知根知底。”他畏畏縮縮。“你懂個屁，這種事讓你看你能看好嗎？還不是要交給你兩個弟弟來看，滾，站在我就心煩。”見顧老太爺沒有阻止的意思，顧二山和顧三山立刻竄出去。土房裡麵從新熱鬨起來，似乎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了。兩兄弟竄出去，路過顧南枝院子時候，還對掃院子的蘇若高聲打招呼。“嫂子，忙著呢？”那種親昵的語氣讓蘇若打了個冷戰，狐疑地看著兩兄弟，防備地後退了兩步，砰地一聲關上房門。“媽，咋地了？”顧南枝坐在炕上嗑瓜子，她向來親緣單薄，就連過年家裡都顯得冷清。“你說怎麼了？”蘇若神神秘秘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