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謹言看著吳海霞走遠，才小聲對顧南枝開口。顧南枝立刻那帕子擦了擦鼻子，發現帕子上麵乾淨的很，什麼都沒有，立刻瞪了葉謹言一眼。“以後要不要給你在文工團找個工作，我看你演戲挺厲害的。”“我看你也怪貧的，咱們兩個正巧可以一起去說相聲。”“喲，牙尖嘴利，我喜歡。”“油嘴滑舌，我不喜歡。”“喜不喜歡也沒辦法了，咋倆都拴在一起了。”顧南枝覺得葉謹言好像被人奪舍了，之前明明是高冷的酷哥，怎麼現在這麼貧嘴！第二天，吳海霞在胡同門口等著顧南枝，一同去學校。這個時候葉謹言不方便出麵，隻能兩個女人一起去。至於吳海霞是真的關心顧南木還是擔心自己的廠子的原材料，那就不是顧南枝需要關心的了。顧南木快他們一步，先去學校上課。剛一走進教室，她就覺得周圍的環境有些不對勁，有人用看熱鬨的眼神盯著她。顧南木最會看人臉色，當即心中咯噔一聲，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還是規規矩矩走到最後一排，垃圾桶散發出酸臭的味兒，好在現在已經是秋天，若是夏天，恐怕味道會更重。她剛坐下，史青山走進來，手中作業本重重摔在講台上。“希望某些女同學能潔身自愛，這裡是學校，不是你搞七搞八的地方，全班六十五個同學，六十四位同學都交了作業，我就不知道你們鄉下的學校就是這麼寬鬆嗎？連最基本的作業都交不上來，乾脆不要讀書了，就和社會上那些小混混結婚生孩子去吧。”這番話就差沒指名道姓，所有人都回頭，看坐在最後一排的顧南木。顧南木心中覺得難堪，又覺得昨天葉謹言講的有道理，隻有自己強大起來，其他人才不會欺負她。她坐直身體，臉上一點愧疚都沒有浮現出來。史青山心中是生氣，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一點自尊自愛都沒有，真不知道為什麼要將這個家裡沒錢的學生安插在自己班級！“顧南枝！有同學說你勾引男同學，和外校學生一起搶本校學生的錢，我顧青山沒有你這樣的學生！你給我滾到外麵去，寫一萬字檢討，然後找家長辦理退學吧。”顧南木心中翻江倒海，更多的是憤怒。“我沒有！”“還敢頂嘴！真是反天了！”“老師說話要講證據，我還說我沒乾呢！”“好好好，真有你的。”史青山把講台拍的啪啪作響，“孫苗，王欣，郭瑞親眼看見你搶錢的，還敢狡辯！現在就跟我來辦公室，找你家長，你我是教不了了！”去就去！顧南木深吸一口氣，在同學的哄笑聲中，跟在史青山的身後到了辦公室裡。 辦公室內，三個女同學的家長已經到了。王欣，郭瑞的父親都是普通工人，母親沒有工作。孫苗父母都是紡織廠的車間小組組長，算是一個小官，給史青山隨了不少禮，史青山對孫苗也特殊照顧。孫苗的母親坐在椅子上，莫名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她掃了顧南木一眼，尖酸刻薄的話張口就來。“真是一個小狐狸精，年紀輕輕就學人家談戀愛，和社會上的小混混勾搭在一起，我家苗苗昨天回來臉上還帶著傷，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王欣的家長跟著應和。“學校怎麼會有這樣一顆老鼠屎！我開就應該把她開除！免得把其他孩子也教壞了。”“不行，還要她在全校麵前和我們郭瑞道歉，郭瑞昨天回來嚇壞了，一直哭，學校是怎麼保護學生的！”她們七嘴八舌的罵著顧南枝，手指點著顧南木的腦門，恨不得要活活撕碎了顧南木。史青山吸溜了一口熱茶，用看熱鬨的眼神看著顧南木。仿佛再說：‘讓你跟老師頂嘴，現在完了吧。’顧南枝剛走到三樓，就聽見老師辦公室內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她心頭一動，快走了幾步。吳海霞跟在身後，她腿腳沒有顧南枝的利落，扶著扶手大口喘氣。“小顧，你先上去。”“好嘞吳姨。”顧南枝也沒客氣，擔心顧南木被人欺負，快步衝入辦公室。“我也想問問學校是怎麼保護學生的，讓我們家孩子一個人麵對那些蠻不講理的家長。”顧南枝英勇的身姿出現在老師辦公室門口，剛才還倔強不肯出聲的顧南木一下子就哭出來了。“嗚嗚嗚！姐姐！”史青山重重一摔茶杯，“這位家長是怎麼說話的！注意你的態度。”老師一直是受人尊敬的職業，他教書快好幾年的時間，就沒見過家長敢這麼疾言厲色的和他說話。誰見到他不是卑躬屈膝的，不就是罵了一句嗎？就算是打學生家長也不會有二話，還會給他買黃桃罐頭和奶糖，煙，殷勤‘老師打的辛苦了，你就狠狠教育我家孩子就行’，怎麼到安顧南枝這就變了。“我這是維護自己自身權益的態度，難不成你什麼屎盆子扣到我的身上我都樂嗬嗬的承認，這樣才是態度好？”顧南枝出口的話完全和她的長相是兩個極端。看的她長得漂亮，以為說話也也會柔柔弱弱，沒想到張口就是汙言穢語。“怪不得顧南木勾引男人打劫校內學生，原來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你這個當家長的肯定就沒少勾引男人吧。”孫苗家長陰陽怪氣。顧南枝冷笑一聲。“我勾引人的時候是專門帶著你，把你藏床底下了是怎麼的，知道這麼清楚？要是你覺得我作風不端可以去舉報我，就事論事，現在我是來給我家孩子找回公道的！”顧南枝不再搭理難纏的家長，直接推開幾個叉腰就要怒罵的女人，走到史青山的辦公桌前麵。兩隻手撐著桌麵，“史老師，請問事情的經過是什麼，是我們的錯我們道歉，不是我們的錯我們也堅決不吃虧。”史青山莫名被顧南枝的氣勢震懾住，她瞧著不像是土裡刨食的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