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枝抱著自己證件包，轉頭看向車窗外繁榮的N市省會。高樓大廈逐漸遠去，再穿過幾個城市，再也不見省會那麼繁華，多少透出幾分破敗來。顧南枝一早就盯上了服裝生意。現在生產力還沒有提升上來，像這些工業產品異常吃香。其他高端的市場她搭不上邊，她也知道手表、電視、煙賺錢，可她就是一個普通小老百姓，根本找不到門路。唯一能接觸的就是服裝、鞋。以長遠的目光來看，目前主要的市場一共有兩個。一個是大城市，主打高端市場。另外一個是農村城鎮市場，這裡人的消費水平不高，主打一個中低端的市場。第一次進貨就花了436塊錢，還主要是因為她大量購買了便宜的衣服，貴價衣服沒買幾件。這次出來匆忙，顧南枝記住了距離林東鎮近的城市，準備將自己的貨物分成兩部分。便宜的在附近城鎮售出，至於貴價的邊要到附近市裡售賣。車很快駛入林東鎮，葉謹言低聲問，“我送你回家嗎？”顧南枝搖頭，“前麵放我下來就行。”停車的位置距離黑市不遠，葉謹言幫忙把車廂裡麵的貨物搬運下來。“掙錢也不急於一時。”“不不不，”顧南枝一本正經的反駁，“現在時代飛速發展，咱們就是要和時間賽跑，時間就是金錢你聽沒聽說過？”葉謹言手指蜷縮了一下，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顧南枝剛才的話。‘時間就是金錢。’確實，時代在飛速發展，如果不儘力跟上，就會被時代拋棄。衛城也從從車上跳下來，葉謹言某種程度上算得上大少爺，他咋能讓大少爺乾活。匆忙將沉重的麻袋從葉謹言的手裡接過來，問顧南枝。“我們能幫你乾點啥？”說著扯了扯衣服，“都穿著你送的衣服，不乾活咱心裡過意不去。”顧南枝想了想N市省會的批發市場，開口。“還真需要你幫幫忙，我想要這樣的貨架子。”她蹲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畫了架子的模樣。衛城隻是掃了一眼，拍著胸脯。“容易，就等好吧。”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弄來了架子，立在空地的市場裡。“你看是這樣的嗎？”“沒錯！”顧南枝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他們被貨架子吸引過來，都在瞟顧南枝，瞧她在做什麼。她出攤的位置選擇了市場的邊緣，這裡距離街邊近，其他人擔心被人舉報投機倒把，誰也不願意到這邊來。顧南枝不一樣，她可是有執照的人。執照經營範圍很廣，衣食住行，但凡顧南枝想到的，都寫在上麵了。現在時間正趕上工廠下班，附近就是紡織廠和食品廠兩個大廠，這兩個廠子女工最多，愛漂亮還有錢。 顧南枝手腳麻利地將麻袋裡麵的衣服掛在貨架上。現在即便是林東鎮的百貨商廈衣服也沒有這麼全，這麼好看。雖然在省會是淘汰下來的款式，在這個小地方依舊顯得新穎。顧南枝帶著上輩子的記憶，選的款式也簡單大方。她把衣服掛在貨架上，剛一掛上，就有不少人圍了過來。女工摸著衣服布料，他們的衣服多半是軍綠色和藍色的，少見這麼鮮豔的紅、粉色係。顧南枝還是第一次售賣服裝，一點都沒有怯場，學著N市省會服裝批發的老板娘一樣吆喝。“大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過來看看衣服啊，都是南方的新款式，漂亮好看不要布票，質量不比供銷社和百貨公司的差。”衛城和葉謹言戳在一旁，他們不善應對這種場麵。顧南枝趕鴨子上架。“吆喝啊，到時候發你們五塊錢工資。”衛城臉都紅透了，站在一堆女工中間，舉著一件淺粉色襯衫。“看……看看，看看衣服，好看，都來看看。”葉謹言一言不發，舉著牛仔褲模樣就和城裡畫報上的模特是的，不少女工眼神都往他身上飄。“這件衣服多少錢？”一個女工臉紅地指著葉謹言手裡的牛仔褲。葉謹言扭頭看著顧南枝。“12。”女工微微瞪大眼睛，“這麼貴！”葉謹言也有些詫異，這些衣服一斤才二十五塊錢，最少有一百件衣服，按照顧南枝的報價算，隻要買四十件就回本了。“這麼貴！12塊錢都是我大半個月工資了。”女工雖然這麼說著，眼神卻沒從牛仔褲上麵移開。他們這都是穿工裝褲，還沒見過這麼好看時尚的褲子，隻見過從大城市回來的人穿過。“不算貴，那供銷社裡麵普通一條褲子都是八九塊錢，你添了三四塊錢就能買到一條這麼新穎的褲子，整個林東都沒有穿的，你看我一共就進了十來條，你還不是工廠裡最時髦的？到時候多少小夥子追你。”顧南枝揶揄，女工臉色微微有些發紅。她猶豫了一會兒，見有人買了葉謹言手頭上的褲子，她也有些著急。人生活水平提高了，便不再滿足口腹之欲，追求更高的生活品質。女工咬牙，“老板你給我留一件，我回去拿錢。”“成，我給你留著。”顧南枝一口答應下來。“襯衫呢？老板，襯衫多少錢？”“10塊。”“小外套能便宜一點嗎？15太貴了！”“你是不是食品廠的女工？我見過你，”顧南枝壓低聲音，“14最低了，我也是食品廠的，你小點聲彆讓彆人聽見。”“小背心呢？背心能便宜點嗎？”“5塊，小背心統統5塊，帶花紋的和不帶花紋都是一個價！”一開始衛城和葉謹言還艱難招呼，最後完全沒有他們的用武之地，顧南枝大手一揮，讓他們看著貨，彆讓人渾水摸魚偷走了。黑市上賣吃的用的不稀奇，唯獨沒見過賣衣服的，小小的攤位被圍的裡三層外三層。雖然大多都是聽聽價格撇撇嘴就走了，還是有一部分掏錢購買。單單是這一部分的消費者，就買走了顧南枝攤位上大部分服裝。最後攤位上隻剩下寥寥幾件，衛城在心中計算，拋去本錢，顧南枝一天的營業額可能就有七百塊左右。他壓低聲音對一旁的葉謹言開口。“不愧是瑾哥您的媳婦，這經商頭腦嘎嘎的，看的我都想跟著嫂子乾了。”葉謹言抬起眼皮瞥了衛城一眼。